第13章 证据

弗兰奇茫然地盯着伦纳德的绿瞳，喉咙不停地滚动，但依旧紧闭嘴巴，没有吐出哪怕一个单词。

布鲁斯走到他面前，露出尖锐的獠牙，喉咙里发出连续低沉的“咕隆”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弗兰奇撕碎。

梅丽莎有些着急了，连忙向前，想要阻止布鲁斯的冲动。没走几步，发觉袖子被拉住了，回头看去，发现伦纳德在微笑着冲自己摇头，便也停下了脚步。

另一边，布鲁斯已经离弗兰奇不到十公分，他张开嘴巴，凑在弗兰奇的脸前。即使弗兰奇被吓得用手捂住眼睛，身体不停颤抖，但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看来他并不吃这一套啊！”伦纳德那磁性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布鲁斯，交给我吧！”

布鲁斯转头看了伦纳德一眼，只见他雪白的脸上挂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显得信心十足。

是又要使用超凡者的特性吗？

布鲁斯后退，一直退到伦纳德身后才停下脚步。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把目光聚焦在伦纳德身上，想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能力。

伦纳德看了布鲁斯一眼，歪头一笑，“想要学习一下？”

布鲁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伦纳德从衣兜里拿出几只橡胶耳塞，递给不远处的梅丽莎，“梅丽莎小姐，为了避免你们再次沉睡，还是把它戴上吧。”

梅丽莎接过两副橡皮耳塞，替布鲁斯戴上后，把另一副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伦纳德看到两人准备完毕后，转过头去，张大了嘴巴。

这次他并没有吟唱低沉悠扬的中世纪摇篮曲，而是选取了鲁恩南部地区一首欢快的民谣。声音明亮，节奏明快，音域变化极大。

布鲁斯从伦纳德喉结的起伏，和耳塞隐约传来的声音，判断出他所唱的歌应该很吵很闹。

这么高的音调，弗兰奇能睡着吗？

从伦纳德的声音里没发现什么，布鲁斯看向弗兰奇。此时的弗兰奇已经有些抬不起眼皮了，不停地打着哈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和声音无关吗？那伦纳德是怎么做到的？

布鲁斯念头转动时，弗兰奇彻底支撑不住，已经倚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梅丽莎替布鲁斯取下耳塞，与自己的一齐交给了伦纳德。

伦纳德接过耳塞，看了布鲁斯一眼，依旧是抽象又神秘地解释：“和外在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哦，虽然我习惯吟唱摇篮曲，有些东西是直击事物本源的，特性存在于万事万物中。

但我不是观众或者占卜家，没法给你解释得那么清楚，你只需要知道特性本身就存在，无论是唱歌也好，当律师这种行为也好，只是更好地去调用它。

你懂吗，是调用，不是驾驭或者施放……”

伦纳德说完，闭上了眼睛，像一尊雕像静静站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布鲁斯从中也看不出什么来，索性蹲在了地上，静静等待着伦纳德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伦纳德好像重获新生般，整个人重新有了生气。

布鲁斯站直了身体，梅丽莎快步上前，急切问道：“怎么样？打探出什么来了吗？”

伦纳德抿着嘴，捏着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沉默了许久后，方才开口：“这位埃蒙德先生可真的很神秘……”

“没探查出什么吗？”梅丽莎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从弗兰奇这里搜集到的证据链，已经足够把他送进监狱了……”伦纳德皱眉，“不过好像，在他后面还有一股不小的势力。”

他说完，走到艾默里克身边，快速把他背上肩，指着地上的弗兰奇：“他就交给你们了，今天就到这，我回去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位艾默里克先生，明天我们黑荆棘安保公司见！”

“喂，还没告诉我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不等梅丽莎说完，伦纳德两指指着太阳穴，做了个告别礼，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没有办法，两人叫醒了睡得像头死猪、打着鼾的弗兰奇。

在布鲁斯的一再威胁下，弗兰奇不情不愿地看着两人回到了铁十字街，安顿到了康德酒店，住在斯林太太对面。

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家。

班森给两人做好丰盛的晚餐，香煎海鱼，以及芝士煮海螺。

几人就着美食，聊着日常见闻，互相吐槽今日遇到的糟心事。

听到伦纳德掌握到埃蒙德的罪证，能把他送进监狱后，班森很高兴，特意从厨房拿出自己珍藏起来的朗姆酒，小酌了几杯。

绯月渐亮，几人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梅丽莎叫醒了布鲁斯，两人没吃早餐，匆匆赶往了康德酒店。

小温蒂早早地端着两杯鲜煮牛奶，还有两块松软的奶油面包，在房间里等着他俩。

布鲁斯看了一眼弗兰奇紧紧闭着的房门，忽然开口：“弗兰奇没吃早餐吗？”

小温蒂摇了摇头，“你们来前，我就敲了弗兰奇先生的门，没有任何反应，估计是还没睡醒。”

“昨晚有什么动静吗？”布鲁斯问。

“没有，我一晚上没睡，盯着他呢！”小温蒂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可以保证，他连厕所都没出来上过一次。”

布鲁斯顿时心里一惊，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扔下吃了一半的面包。

来到弗兰奇斑驳的房门前，用前腿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把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倾听。

能听见，一阵轻风打在窗台上，窗玻璃“哗哗”作响，轻纱也在不停摇曳。

布鲁斯心情愈发急躁，竖起耳朵，再次倾听。

依旧没有听到弗兰奇那标志性的鼾声，甚至连细微的呼吸声也没有。

布鲁斯心中的不安感到达了极点，他顾不上什么赔偿不赔偿的，后退三步，直接冲向旧门。

梅丽莎此时也注意到了布鲁斯的反常举动，放下手中牛奶，也加入到了撞门的行列。小温蒂犹豫一下，也跟过来帮忙。

两人一狗一同使劲，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只见弗兰奇一手按在窗户边，一手放在平开窗的铁栓上。

就在梅丽莎一行人快要走到他身边时。

弗兰奇先生像根木头雕塑般，直直地倒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