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手

噗通——

冰冷僵硬、全身皮肤发白的尸体，毫无征兆地倒在布鲁斯等人面前。

梅丽莎和小温蒂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梅丽莎瞪大了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身体微微颤抖。

小温蒂则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两人尖叫着紧紧搂到了一起。

布鲁斯缓缓转头，脚步沉稳地走到门边。他仰起头，目光仔细地在门上查看起来。

一扇有些年头的斑驳老门出现在眼前。赭黄色的油漆开始脱落，露出黄灰色的木质，凑近些，隐约能闻到樟木香。

这扇门看起来十分坚固，刚才几人用力撞击，也没能让木门有任何损伤。

只是靠近门框位置，固定门栓的几个螺丝被撞得脱落了。

黄铜材质的门栓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板边缘，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布鲁斯低头往地面扫视了一眼，除了梅丽莎、小温蒂、自己以及死去的弗兰奇，并没有发现特殊的脚印和气味。

结合小温蒂刚才说的话，可以判断凶手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硬底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咚咚”作响，就像是在敲鼓。

前台负责接待的康德太太来到了门口。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后，眼睛瞬间瞪圆，脸上满是惊恐，连忙抬起手捂住了嘴巴。

“抱歉，我马上派人去报警……”康德太太没敢进屋，一只手捂着胸口，挡住那雪白的乳沟，喘着粗气说道。

布鲁斯不想再吓着她，没有任何表示。缓过神来的梅丽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动作有些机械。

布鲁斯踮起脚，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来到尸体边。

弗兰奇面部朝下，手臂僵直地挡在胸口位置，形成一个极其诡异的斜角。

布鲁斯看了梅丽莎一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两位美丽的小姐，可否帮帮忙，将尸体翻个身！”

梅丽莎给了布鲁斯一个埋怨的眼神，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微微皱了下眉，不情不愿地弯下了腰。

小温蒂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眼神平静，直接蹲了下去，和梅丽莎一起拉着弗兰奇的胳膊，很快就将他翻了个面。

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伤口啊！

布鲁斯看着死者面容直摇头，他凑近尸体，用力嗅了嗅，也没有闻到“苦杏仁味”和类似“重金属”的腥涩味，看来不是死于氰化物和砷化物中毒。

既然这样，布鲁斯朝开着的平开窗看了一眼，心想，极有可能凶手是从窗户下手的。

布鲁斯直接来到窗台边，双腿使劲一蹬。他刚正想闻闻看看。

耳边传来梅丽莎的惊呼声：“布鲁斯，你看那是什么？”

布鲁斯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梅丽莎伸出手指，指着尸体的脖子，嘴巴张成“哦”的圆形。

布鲁斯咧着嘴，瞪大了狗眼，却死活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他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眼睛虽然在夜里和追踪动态事物时不太好使。

但观察静态事物时，就要比狗眼好用多了，比如对色彩的敏感度和清晰度。

“你说就是了……”布鲁斯无奈道。

“哈哈，布鲁斯你是不是色盲啊，这都看不见？弗兰奇先生脖子上缠着一根透明丝啊……”

梅丽莎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解释着，还不忘揶揄了一下布鲁斯。

布鲁斯耸了耸肩，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缺陷，旋即陷入深思。

原来是被人在窗户边勒死的，那周围一定会有线索。

布鲁斯趴在窗户上，重新检查起来，果然在窗外的木架栅格上，嗅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香味。

由茉莉、百合、鸢尾和紫罗兰混合而成的香味，清淡柔和，没有一丝刺鼻感。

是高档货！

就在布鲁斯想继续探究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三位穿着制服、戴着长檐帽的警官步入房间，同时轻扣了两下房门。

“女士们，还有那只趴在窗台的金毛，麻烦你们离开现场好吗？”肩上有一个V两颗星星的警官面带微笑，语气十分温和，“出去时，脚步放慢点，不要破坏了现场。”

布鲁斯将香味印入脑海，最后看了一眼弗兰奇先生的尸体，跟在梅丽莎和小温蒂的身后离开了房间。

在楼梯拐角时，布鲁斯朝着梅丽莎轻声轻语：“梅丽莎，去申请做个笔录，就说弗兰奇是死于埃蒙德的算计……”

梅丽莎愣了一小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小跑着回到了案发现场。

那个灰发褐瞳的警官对梅丽莎的去而复归感到有些意外，微微皱着眉心，询问：

“这位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梅丽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申请做个笔录……”

在斯林太太的房间内，梅丽莎将昨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向警官交代了一遍。

当然，她隐藏了伦纳德是个非凡者的事实，只说他以前也是个警察，且身手了得，一人就揍得二十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四十几岁的中年警官拿下帽子，伸手摸着已到头顶的发际线，一脸茫然。

“黑荆棘安保公司，伦纳德，以前还是个警官，我怎么不知道……”

一番呢喃过后，他盯着梅丽莎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确定弗兰奇先生的死，和廷根工程公司的埃蒙德有关联？”

梅丽莎扬起嘴角，露出诚恳的笑容，“当然，你若不信，就陪我们一起去一趟佐特兰街36号？”

警官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和身边一个稍显年轻的警察低声沟通了一两句后，站了起来，看着梅丽莎。

“那好，我就陪你去一趟吧……”

梅丽莎分别和小温蒂、斯林太太拥抱贴脸，行了个告别礼。

随后陪同警官出了康德酒店，上了警方的黑色马车。

在五个警察的陪同下，马车行驶在廷根的街头。

挂着鲁恩王国国旗和警徽的马车，一路上行人与其他车辆纷纷避让，只花了平常一半不到的时间，就来到了佐特兰街36号。

此时，黑荆棘安保公司大门一反常态地没关，而且里面纸张、报纸以及各种垃圾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