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剑所铸，剑所天成

一路无言。

跟随着二人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来不及感叹着城堡内部的金碧辉煌，一个与周围西式环境格格不入的日式道场便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个身着道袍、满头白发的老人端坐在正前方。

她神态超然、气质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样貌则像是上了年纪的凛子和瑞子结合一般。

可这出尘的老人此刻怀里却抱着一只橘色的老猫，正慈祥抚摸着。

“喵——”

那老猫后知后觉，但还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灵巧的从老人怀里轻轻跳了出来。

老猫有些颤巍巍跑到了凛子脚边，快乐的转着圈，蹭来蹭去。

“哎呀呀，乐乐还是和以前一样粘人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它好像有点瘦了哦。”

凛子如卸下了所有伪装一般，开心的俯下身子，好好挠着乐乐的下巴，而乐乐也快乐的咕噜咕噜着。

“是瘦了，吃不了那么多了。”

那老人轻轻拍了拍手。

猫儿似乎还像是有些留恋般，缓缓走到一个洒满阳光的角落，肚皮朝天，摊成了一团软泥，很快便睡了。

“乐乐很喜欢你呢。”

那老人望向卫宫英高，轻轻笑了笑。

卫宫英高有些疑惑，但并未开口。

“凛子，这几天来辛苦你了，跌落到谷底的滋味，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忍受的。”

老人张开了双臂，凛子虽然在列车上将情绪发泄了一通，可还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奔向了那熟悉的臂弯。

“瞧你这样子，看来你是在哪里偷偷哭过了吧。”

那老奶奶望向了卫宫英高，见状，他尴尬的笑了笑。

“没有，才没有呢，我，我哪里会在外人面前哭，只有在奶奶这里，这里才……”

老奶奶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像往常一样，轻轻抚摸着凛子，仿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呀，有时候也不要太嘴硬了……”

……

半晌，凛子才缓了过来，等擦干了眼泪后，从腰间将那把一直别在身上的白楼剑取了下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交给了奶奶。

老奶奶轻轻接了过来，像是怀念着老伙计一般细细摩挲着，那温柔的眼神此刻才动了动，隐隐闪过了一丝失落。

咔嚓——

明晃晃的白楼剑被拔了出来，整个道场的温度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而老奶奶也像是换了个人，眼睛像是剑一般，锋利无比。

“出鞘了两次吗？”

“回家主，是三次。”

一阵无言，半晌老奶奶才缓缓开口。

“三次啊，三次……”

老奶奶的眼神望向了那晒着太阳的老猫，似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

“甘心吗，凛子？”

“甘，甘心……”

“凛子，说实话，没必要瞒着奶奶……”

一阵沉默，凛子咬了咬牙。

“不甘心，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你就不想传承它？”

“我，我当然想，可……”

“奶奶！你太偏心了吧！瑞子也可以代替姐姐做到的！”

不等凛子说完，瑞子像是受够了这一切一般，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奶奶，我好歹也是袁坂家族的女儿，你干嘛非要传给姐姐！我不服，我不服，我也要守护家族的传承！”

老奶奶叹了口气，看向瑞子的眼神仿佛是审视着一个怎么长都长不大的孩子。

“除技术外，一切都是不纯之物，你现在纯度还是不够。”

“胡说，奶奶，现在早已经是人人都觉醒的时代了，你那套理论都老掉牙了！我不管，我就是要挑战姐姐！”

“我觉醒后，肯定比姐姐要优秀很多！最差都肯定是LV3！技术什么的，我慢慢修炼总会赶上来的！”

“论前景，姐姐这辈子都追不上我了！”

卫宫英高离得虽远，但能够清楚的看到凛子刚刚一闪而过紧绷的身子，所有人都清楚这些话对凛子的伤害有多大。

可瑞子说的是事实，此刻她光着的小脚丫狠狠踩着地板，在努力为自己的理念抗争着。

老奶奶叹了口气，指了指两侧已经备好的竹刀，二人则心照不宣的去换衣服了。

“你就是卫宫英高？”

老奶奶摆了摆手，示意卫宫英高坐过来。

“奶奶您好，我是卫宫英高，凛子常常和我提起您。”

坐在老奶奶身边，理性上，卫宫英高感觉她像是一柄几乎散掉了所有魔力的剑一般，不过是一个LV0或者LV1的普通人。

可直觉上，卫宫英高却嗅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那种气息并不是单纯魔力上的压制，因为就论魔力而言，就连现在的凛子都比这老奶奶强上许多。

那种气息的来源很不寻常，像是在某种领域达到了登封造极后对于身体和气息的改变。

袁坂奶奶此身就像是剑所天成，给他一股血潮如铁、心如琉璃、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的强烈感觉。

卫宫英高相信，若是单纯论技术，一回合下来，奶奶能灭他无数次。

自己刻在脑海中那些关于Saber的剑技，没有一个能对奶奶有效果，那是一种纯技术上的绝对碾压。

“嗯，凛子之前回家时，常常也提起你，今天看见了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不过凛子和当初的我一样，嘴巴倔的很，所以你不妨大胆一点哦。”

卫宫英高笑了笑，要不是系统出现打断了他过往的一切计划，或许他时至今日，都不曾注意到这点，而是径直和凛子有缘无分了。

不过凛子奶奶教自己如何攻略凛子，想想虽然哪里不太对劲，可在这奶奶口中又显得合情合理。

“所以，你和凛子是怎么认识的呢？”

卫宫英高开始缓缓的讲起来了和凛子的点滴过往，而此刻她则像个普通人家的慈祥的老奶奶一般，认真听着孙女一点点的成长故事。

时而开心，时而皱眉。

就连那名为乐乐的老猫也像是通了人性，缓缓走过来、窝在了奶奶怀里，竖起耳朵来听着八卦。

……

不多时，凛子和瑞子二人便换好了装束，缓缓站到了道场中央。

同样与她们一同归来的，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男性，似乎也是来作为见证者的。

和以往凛子只用单刀不同，卫宫英高第二次看到了她摆开了“二天流”的架势，她左手握胁差、右手持太刀，认真的盯着瑞子。

瑞子和凛子的架势一模一样，卫宫英高原本以为这少女在见到凛子寒芒般的气势时，会像一见面那样有些紧张。

可如今竹剑在手，瑞子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那颇有些嚣张和闹腾的气质也消失了，同样眼神倔强。

卫宫英高确信瑞子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天才。

那种气质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想来这少女在私底下为了追赶姐姐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理论上，这种同门之间的较量是很容易偷师的，因此卫宫英高该回避一下。

“喵呜——”

可就在他想离开之际，乐乐却跳到了他的膝盖上，熟练地窝在了他怀里，咕噜咕噜哼了起来。

“看来乐乐真的很喜欢你呢，你就多陪陪它吧。”

奶奶似乎默认了他的存在。

卫宫英高自然是熟练地撸起猫来，乐乐在咕噜了两声后便沉沉的睡过去了，他的不由得轻轻笑了。

真是一家人，这家伙，曾经怕不会也是一只傲娇的小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