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益阳城(二)

可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话里话外尽是恶趣。

“乱了就乱了,不乱一乱,他们哪能体会到世代家主的苦?”

舟夜阑看着他,神情复杂,他依稀记着公子曾经似乎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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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悠然,本公主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给我醒来……”

我皱着眉头,耳边嗡鸣声是真的很吵,横线般的视野忽大忽小,而且还十分模糊。良久,我的视野才清晰了起来,看着面前没好脸色的公主。

我全身软散无力,手脚都被捆得结实,被人打包放在了床上,我的头很痛,回想着,是那个姓沈的人把我给迷晕了,“……竟着了他的道。”

“南悠然,我就这么不在你身边一会儿时间,你是不弄个伤残回来就不舒心是吧?!”

我脑子晕乎乎的,身体使不上一点劲,但公主的声音我还是能听清楚的。

“看着面善,也就没想这么多……”

“就你这脑子……”公主气得话都不想说,“本公主一世英名,迟早毁你手上!”

她哪来的一世英名……我无心与她扯嘴,眼睛恍惚的看着周围,烛火明亮,把房间照得亮堂,看着房间内的装饰,我愣住了。

这谁的洞房啊?!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着,衣身仍旧没变,我松了口气,很艰难地坐起了身,纵使脑子再怎么晕乎,现在也不是睡的时候,,我左右寻视着,最终盯上了远处喜桌上的金剪子,这对于双手双脚被捆起来的我有点困难,但我也没法。

我滚下了喜床,声音不免有些大,相对的,我也被摔得很痛,连滚到桌边的力气也没有。

公主看着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现在是魂体,无法给予我任何帮助。

我艰难的挪动了好一会儿,看着桌子与我的距离,真的很遥远,如果可以,我真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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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人,这次的美人堪称绝色,准您满意。”

“你哪次不是这番说词,到头来……哼!”

“齐大人,这回小的拿命担保……”

听着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我承认我慌了,也没来得及调整,抬眼便与人撞了眼。

我没有动弹,看着对方眼里的惊艳之色,他似乎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久久未能回神。

我看着他身后的沈浪,眼里带着质问,而沈浪只与我对视了一眼,便避开了目光,奉迎着前面的齐大人。

“小人就不打扰大人雅兴了……”

齐大人根本就没正眼看他,摆了摆手让他顺带把门捎上,笑盈盈的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拿手捏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还在我颈脖间闻了一下,舒爽长叹了一声。

“香~真香!”

我特别厌恶地别过了头,奈何全身无力,他只要稍稍用力,我便不得面向那张大众且平平无奇的脸。

我心下不由吐槽:这药效未免也太好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我力气恢复一丝半点。

“想过后果吗?”我声音软弱,冰冷的语气在此时没有半点威压性,传入他的耳中甚至还带有着撒娇求垂怜等意味。

“长这么好看……”

齐大人的手在我身上不安分的摸着,让我寒毛竖起犯恶心,还起了一身的疙瘩,尤其是他掐我腰的那只手,一旁的公主都扬言要宰了他。

“美人儿,刚刚定是摔疼了吧,”他把我抱起放在了床上,上手解开了我脚踝上的麻绳,又自解着衣服,然后骑/坐在了/我的小腹上,一手把我的手按压在了上方,另一手解着我的衣服,“今晚过后,本大人会对你负责的,加倍宠幸你如何?”

“你给我滚啊!”

我全身都在挣扎,奈何没有一点用,我急红了眼,大脑莫名闪出了高考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也要重演吗……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泪水浸满了眼眶,它们没有滑下来,我耳边谩骂声不止,齐某的手也不停地拉扯我的衣服,我的反抗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像在那天,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泪水划过眼角,浸湿在了我的鬓发,我对着房梁,再一次陷/入了绝望。

没一会儿,一把匕首破窗而入,削掉了齐大人的发冠,碎发飘到了我的身上,发冠也打在了我的身上。

身上的人没了动作,对着窗外大吼,“谁啊!敢坏爷的雅兴!”

窗户被一美男子打开,而后一脸戴面具的男人从外一跃而进,以人看不见的速度瞬移到了齐大人跟前,把他狠摔下了床。而后坐在了床边扶我坐起。

我被他揽在了怀中,他轻轻的解开了我手上的麻绳。

我全身无力,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中,他的一句“别怕,我在”让我破防大哭。

我一手抓着他的衣襟,纵使使不上什么劲,也让衣服被抓出了褶皱。

他用手轻拍着我的背,舟夜阑把外袍递给了他,他紧紧的把它裹在了我身上,还顺带整理了一下我的乱发。

“没事了,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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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世界,第二次哭了这么长时间,整个房间很安静,只有我的哭泣声不止,哭累了,我便这么睡了过去。

倒也不是我对人的警惕性太低,主要靠在这人的怀中,是真的莫名很有安全感,那强有力的威压也不似好/色狂徒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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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夜阑把匕首递给了男人,男人坐在床上,右手搂揽着我,另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危险的转着匕首,匕首发出的锋鸣声令人发指。

“滚过来。”

男人对着齐大人冰冷的说道,深邃冰窟般的眸子再娇艳的光也照不暖它。

齐大人在被他那一摔之前或许还有底气和他正面叫嚣,而他那一摔,硬生生断了他一腿一臂两根骨,他被摔出了阴影,对上男人那放肆无羁阴寒的气场,和那指尖转动的雪亮的匕首,他心觉下一刻这人便会要了他的命。

见他久未动静,舟夜阑上前拎起他,把他扔到了男人跟前,任凭自家公子处置。

齐大人看着男人猩红嗜血般的眼,吓得一哆嗦。

“你,你想干嘛?!我可是这益阳城的官衙大人,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呵~”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左手指尖的匕首停了下来,冰冷的匕首拍打在齐大人的脸上,“别说造反,你若是一国之君,本公子还能弑了你这君~”

纵使男人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平缓悠淡,但杵在不远处的舟夜阑听了,不由打了个寒噤,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面色复杂,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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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雅致的屋间,若非手上的勒痕和肿酸的眼,我一度想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桌上有换洗的衣服,我看了一番,布料还不错,触感细腻柔软,是上好的锦缎。

换了衣裳我便出了门,看着院落树下喝茶看书的男人,我小顿了一会,走了过去。

“昨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不用,随便逛逛正巧碰见,顺手而已。”

我见他回得自然,还有闲心看书,也没正眼瞧我一眼,想来自己也松了心,这回算是遇上正人君子了。

“不知那位大人如何了,可否交与小女子处置?”

闻此,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不下两秒又收回了目光,翻了页面,继续看着书。

“抱歉,小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今儿一早拿他炼完了油,剁成碎儿扔到了城南喂了狗,若小娘子想见见,这个点……怎么说还有个头颅在。”

“这,这样啊。”我牵强的笑了一声,内心一片惊与悚,前面还夸他正人君子来着,这一回……手段怎么比公主还残忍啊喂……

“夜阑,把人带来。”男人见我久不吭声,叫了声不远处的舟夜阑。

舟夜阑会意,没一会儿便把一个人给拎了过来。

我对着那人端详了良久,才认出此人是沈浪真不赖我眼神不好使,打得这般鼻青脸肿,亲妈都认不出来,我能认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我也没想他会把沈浪带来,见他一副没有插/手要管的模样,我对着沈浪开门见山。

“为什么这么做。”

沈浪性子傲,看着我,冷哼了一声,转头又看向了别处。

“你对我有什意见?我们好像才第二,第三次见面吧”

沈浪仍旧未语。

“夜阑,”一旁的男人见我问也问不出什么,都看不下去了,“寻个锤来,他但凡少答一个,敲碎他一颗牙,从门牙开始,再不济,舌头也拔了。”

“是。”

男人带着不明的笑看着沈浪,“既不想说话,如此,以后也就别说了。”

我看着他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阴狠的话,心里发怵得紧,可不得承认这效果很显著。

“果然,也就南云国云城的姑娘命好”

我不明其意,想来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沈浪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便闭了嘴,倾耳恭听。

“益阳城虽盛景繁华,可这大都是为了留住爱游玩的姑娘罢了,而我的爱妻也在其中,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被人带走,被那姓齐的蹂/躏至死,我报官申冤,哪知这官衙大人便是这姓齐的畜牲,我挨了刑,被轰出了衙门。我恨也气,益阳城的官衙不大,可我却惹不起,但总有敢凌驾于他头上的,于是我便加入了其中,每每看见这儿来了生面孔,我都会迷晕送过去,谁知她们的父兄都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她们/脏了不要了便是,他们不能因为她们而污了自家的名声,我真是又气又笑,他们看不起女人,把女人当作利益,取/乐的工具,该用用,该舍舍,她们也是人啊,她们凭什么要这么低人一等?!我气,我恨。我气他们对自家儿女,姊妹漠不关心,我恨那姓齐的畜/牲草菅人命,贪财好淫,更恨他害死了我夫人,他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