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修丹火,裂脉试锋
- 吞魔,我在江湖当大棋
- 铭港棉
- 2483字
- 2025-06-03 12:03:25
杂役房的破窗漏进半缕月光,林羽蜷在草席上,手背的暗红纹路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血魔的声音又在意识里翻涌:“九转噬心丹已种于你心脉之间,若想活命,需尽快炼化魔气。“他摸向床头的玉瓶,苏瑶给的清心露还剩六滴,可昨夜失控时黑鳞翻涌的触感仍在皮肤下游走——这东西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后半夜的山风卷着松涛撞在窗纸上,林羽突然翻身坐起。
青蚨门藏书阁最底层的石柜里,藏着本被虫蛀得只剩三页的《青蚨引》残卷。
那是他三年前扫藏书阁时发现的,当时只当是过时的入门功法,此刻却突然想起残卷末尾那句“逆经导气,破而后立“。
他摸出腰间的木牌,师父李守拙刻的“勤“字还带着体温。
借着月光把木牌塞进草席下,林羽猫腰推开吱呀作响的窗。
墙角的蟋蟀猛地噤声,他贴着墙根往藏书阁挪,每一步都踩在两块砖的接缝处——这是他当杂役时练出的本事,再破的青石板也踩不出动静。
藏书阁的铜锁挂在门上,林羽从怀里摸出半根细铁丝。
三年前替王长老送药时,他偷学过锁匠的手艺,此刻铁丝在锁孔里转了三转,“咔嗒“轻响惊得梁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他借着月光翻到最底层的石柜,霉味混着虫蛀的碎屑扑面而来,那卷泛黄的《青蚨引》果然还在原处。
残卷展开时,林羽的手指在“逆经导气“四个字上顿住。
血魔说魔气需七次生死劫炼化,可他等不起。
青蚨门以医道立派,《青蚨引》本是引天地灵气入体的温和功法,若用魔气反向引导......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疼,才能让脑子清醒些。
天光大亮时,练武场的晨雾还没散透。
林羽抱着木剑站在角落,赵广的声音像块碎砖砸过来:“哟,这不是昨天冒妖气的林师弟么?“二十来个外门弟子哄笑起来,赵广晃着膀子走过来,玄色劲装绣着的青蚨纹被晨露打湿,“怎么着?
昨晚被魔怪吸了精气,今日连剑都握不稳?“
木剑“当啷“落地。
赵广的皮靴碾过剑刃,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我当青蚨门的杂役能翻出什么浪,合着是个装模作样的废物——“
林羽弯腰捡剑,发梢垂下来遮住发红的眼尾。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晨练的吆喝,体内那团被血魔种下的热流正顺着经脉乱窜。
《青蚨引》的残页在脑海里翻涌,他咬着后槽牙引动魔气,任督二脉突然像被烧红的铁钎子捅了进去。
“啊——“他闷哼一声踉跄,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
赵广的笑卡在喉咙里,就见林羽的木剑突然抖了抖,原本滞涩的内息竟顺着奇经八脉淌开。
三年前他在演武场被踢断的带脉,此刻正被魔气裹着的热流一寸寸冲开,疼得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装什么死!“赵广抬腿要踹,却见林羽突然直起腰。
少年的眼尾泛红,却比往日亮得惊人,连木剑上的晨露都被震得飞溅:“赵师兄,晨练时间快过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药园的青蒿正散着苦香。
林羽蹲在畦垄间拔杂草,右臂的血管突突跳着——方才运功冲脉时,带脉虽通了,却像被粗麻绳勒过似的发紧。
他偷偷把掌心按在青蒿叶上,内息顺着指尖渗进泥土,想借草药的清灵之气压一压乱窜的魔气。
“哟,这是在学青蚨门的医道?“
林羽猛地抬头,柳七斜倚在竹篱笆上,手里转着枚铜钱。
这外门弟子总爱穿件洗得发白的青衫,此刻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粉色的疤:“我在山墙后看你半天了,运功时额头冒的汗比割麦的庄稼汉还多,可别是练岔了气。“
林羽的背绷得像张弓。
柳七却突然笑了,铜钱“叮“地弹进他怀里:“拿着买酒,我柳七最烦打小报告的。“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挤了挤眼:“不过说真的,你这废物最近怪怪的——要是哪天变厉害了,记得请我喝醉仙楼的竹叶青。“
铜钱还带着柳七掌心的温度,林羽捏着它,看柳七的青衫消失在药园外的竹影里。
山风卷着青蒿香扑过来,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井边,是柳七偷偷塞给他半块炊饼——原来不是他记错了。
暮色漫过山脊时,林羽摸黑上了后山。
崖边的老松树在风里摇晃,他解开衣襟,让山风灌进胸膛。
昨夜血魔梦里的画面又浮上来:满地尸体中,有张和苏瑶七分像的脸,正对着他伸出手。
“怕什么?“血魔的声音像锈铁刮过耳膜,“用魔气冲开任督二脉,你就能......“
“闭嘴!“林羽吼了一嗓子,惊得山雀扑棱棱乱飞。
他盘坐在松树下,把《青蚨引》残卷摊在膝头,舌尖抵着上颚引动内息。
这次他没急着导气,而是先把清心露滴在舌底——苏瑶说过,这东西能稳内息。
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林羽闭紧眼。
魔气从丹田翻涌而上时,他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在经脉里撕扯:一股是腥甜的热,像化不开的血;一股是清冽的凉,像浸了雪水的针。
他咬碎了半颗后槽牙,血腥味混着清心露的苦在嘴里炸开。
“轰——“
一声脆响惊得林羽睁眼。
三指粗的松树齐腰而断,断面还冒着白气。
他看着自己发抖的右手,手背的暗红纹路此刻泛着紫,像条活过来的蛇。
右臂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他掀开衣袖,只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凸起,像爬满了蚯蚓。
“林羽!“
山脚下突然亮起火把,王长老的铁尺敲在青石上,“当啷“声惊得林羽打了个寒颤。
执法长老的脸隐在火把的阴影里,只露出冷白的眉峰:“跟我走。“
问心殿的檀香熏得人发闷。
李守拙坐在主位上,银须被烛火映得发亮。
林羽跪在蒲团上,能听见自己右臂的血管还在“突突“跳。
“昨夜后山有破虚境的动静。“李守拙的声音像块压舱石,“青蚨门百年没出过这等火候的内息,你说,是怎么回事?“
林羽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自己在试新的练法,想说魔气反噬时的痛苦,可右臂的撕裂感突然加剧,疼得他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砖上。
王长老的铁尺“啪“地敲在案几上:“哑了?“
“掌门。“林羽抬头,目光扫过李守拙腰间的玉牌——那是青蚨门历代掌门相传的信物,“昨夜我......在练《青蚨引》。“
李守拙的瞳孔缩了缩。
他盯着林羽发白的脸看了半响,突然起身走下台阶。
林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和师父房里那罐三十年的野山参一个味。
“你去密室闭关。“李守拙伸手按住他的肩,指腹隔着粗布衣裳,能摸到林羽肩胛骨凸起的轮廓,“七日为期,我倒要看看,青蚨门的《青蚨引》,能练出什么动静。“
王长老的铁尺戳了戳他的后背,林羽跟着往外走。
经过李守拙身边时,他听见掌门低低一叹:“你这孩子,总爱把苦往肚子里咽。“
密室的门“吱呀“合上时,林羽倚着墙滑坐在地。
右臂的疼痛此刻像团火,顺着经脉往心口窜。
烛台上的火苗晃了晃,他看见李守拙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个青铜阵盘,阵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