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坠，金乌东升。
清晨五点四十五分，陈默被一阵尖锐的系统提示音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闪烁的荧光文字：
【限时任务：小试牛刀】
【任务内容：24小时内成功试镜一个有台词的反派角色】
【任务奖励：高级化妆术（永久）】
【失败惩罚：颜值下降30%（持续72小时）】
“靠！”陈默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瞬间就清醒了。
窗外，北京城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他轻手轻脚地摸出手机，拨通了白敬庭的电话。
没办法，BJ他没什么熟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春山哥了。
话说，BJ到底有谁在啊？
铃声响了足足八下，对面才接通，然后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喂……大哥……这才几点……”
“春山哥，江湖救急！”
“咋啦？你被霸王硬上弓了？”
“没有。”
“那你霸王硬上弓别人了？”
“也没有。”
“那没事，谁都没吃亏。”
“别逗闷子了。”陈默吐槽了一句，然后快速说道，“我记得你今天要去怀柔影视基地？带我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身声，然后是“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白敬庭的痛呼：“操……我的腰……”
“春山哥，你没事吧？”
“没事，昨天喝太多了，现在头还有些疼。”
“先忍着听我说完。”陈默快速开口，“我现在急需要一个角色，你有认识的剧组需要演员吗？”
“什么角色？”
“群演就行，但需要露脸有台词，一句也可以。”
“容我想想……”白敬庭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喘着气说：“好像曹容导演最近有一部新戏刚开机不久……你要不要试试？”
“要，越快越好。”
等等……曹容？
那个《西游记后传》的导演曹容？
会是一个人吗？
陈默盯着系统倒计时——【23:52:17】。
时间不等人。
“行吧……”白敬庭打了个哈欠，“十点楼下见。不过先说好，我只能带你进去，成不成看你自己。”
“谢了。”挂断电话，陈默这才松了口气。
走到衣柜前，他开始翻检着为数不多的衣物。
一番比较之后，陈默最后选了一件纯黑色衬衫和深灰色休闲裤——既能凸显身材轮廓又不会太过抢眼。
前世他参演过无数低成本网剧，深知这类剧组的选角逻辑：反派要么丑得惊世骇俗，要么帅得丧心病狂。
上午九点五十分，陈默在楼下早点摊买了两份煎饼果子。
看到白敬庭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他连忙递过去一杯热豆浆：“解酒的。”
“谢了。”白敬庭接过豆浆猛灌一口，眯着眼打量陈默的装扮，“你这身……是要去演霸道总裁？”
“反派。”陈默咬了口煎饼，故作深沉道，“最好是那种表面斯文，内心变态的类型。”
白敬庭听后差点被豆浆呛到：“你认真的？就凭你这张脸？”
“我这张脸怎么了？”
“还怎么了。”白敬庭伸手捏了捏陈默的脸颊，“我要是导演，肯定让你演偶像剧男一号。”
陈默拍开他的手：“少废话，车来了。”
被一个大男人捏脸杀，总觉得怪怪的。
去怀柔的路上，白敬庭歪在座椅上补觉，陈默则盯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出神。
系统界面上，倒计时已经变成了【21:37:45】。
他必须抓紧时间。
“到了。”白敬庭突然坐直身体，指着远处一片灰白色的建筑群，“3号棚，曹导的《奇幻女侠》就在那里拍。”
《奇幻女侠》，只听名字的话，这部剧可能大家很陌生。
但是说到这部剧的导演，那可就鼎鼎大名了。
谁呢？
正是《西游记后传》里孙悟空的饰演者曹容。
没错，陈默在来时的路上已经通过白敬庭确认了。
《西游记后传》应该都不陌生了吧？
鬼畜鼻祖，一个武打动作放三遍的存在。
“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主题曲响起时，不少80后、90后的观众怕是要泪目。
不过当初陈默最喜欢的是无天佛祖。
“走吧，我带你过去。”
下了车，白敬庭领着陈默穿过影视基地的安检，沿途看到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群演。
3号棚外堆满了各种道具和器材，场务人员来回穿梭，一片忙碌景象。
“曹导最近在拍《奇幻女侠》，网大规格，投资不大……”白敬庭边走边解释，突然停了下来，瞥了眼陈默，“你这张脸演反派……我总觉得不太靠谱。”
陈默刚要回答，突然听到棚里传来一个熟悉的港普腔。
见到曹容的一刹那，陈默呼吸一滞，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00年《西游记后传》里那个面无表情却打戏惊艳的孙悟空，如今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圆梦了。
白敬庭熟门熟路地带他绕过一堆道具，跟一个戴眼镜的场记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渔夫帽、叼着烟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小白啊，这就是你说的朋友？”选角导演上下打量着陈默，突然皱眉，“太帅了，抢戏。”
“我可以化特效妆。”陈默主动说道。
选角导演沉吟片刻，吐了个烟圈：“我们要个变态科学家，戏份三场，台词十二句，三百块钱，有问题没有？”
陈默连忙摇头：“没有。”
钱不钱的都是次要，完成任务才是头等大事。
选角导演点点头，然后转头喊道：“阿丽！给这小子化丑点！”
一个扎着脏辫、穿着oversize卫衣的化妆师小跑过来，看到陈默的瞬间，手里的化妆箱差点掉在地上。
“我……我是阿丽……”小姑娘结结巴巴地开口，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请……请跟我来……”
“麻烦了。”
跟着阿丽来到化妆间，陈默乖巧坐下。
但是很快，陈默发现阿丽在给自己化妆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
担心对方戳瞎自己的眼，陈默温和地握住她的手腕，柔声说道：“我自己来画眼部疤痕可以吗？”
“好、好的……”小姑娘耳根通红，偷瞄着镜子里陈默的侧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能……能加个微信吗？”
“下次吧。”陈默用棉签蘸着人造血浆，在镜中对上她失望的眼睛，“今天这场戏，我需要保持反派的状态。”
这时，一个场务掀开帘子：“好了没？曹导要看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