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抹夕光泯灭的刹那,张白骑猛地抬头,眼中金字虚浮。
【你已激活未知气运】
【可交换五十息入门剑气,请出价】
【你将用未来三日好运作为代价,正在评估】
【交换成功,今日交换次数已耗尽】
突然间,一股未知的力量从张白骑脚底源源不断地钻入,直冲他的丹田气海,鞘中锈剑开始发出颤鸣。
五步开外,那美人察觉情况不对,当即挥舞剑刃扫出了几道剑气想要试探试探,结果却不知为何都打歪在了做炊饼的灶台上。
灶台轰然炸裂,扬起的面粉形成了一团白雾,将众人笼罩其中。
张白骑失去了对手的视野,于是屏息凝神,徐徐拔剑戒备。
这柄还从未出过鞘的锈剑此刻仿佛有泰山之重,每拔出一寸,都在疯狂地消耗着他体内的力量。
忽然,眼前弥漫的粉尘中,猩红的蛇刃迎面乍现!
张白骑果断出手,动如风雷,一剑便将蛇刃斩断,旋即闪电般刺入了对手的心脏。
“你......你......”
红衣美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眼神中满是惊恐。
怎么会这样?
眼前这个臭巡街的不过是一介凡夫蝼蚁,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她可是锻体境入门修士,就算是锻体境小成的都不能轻易伤她,更何况一个没有境界的毛头小吏!
粉尘散去,那骑在马上的锦衣男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
虽说他养的玩物才刚刚破境入门,但也绝对不是肉体凡胎之人可以碰瓷的。
这小吏,有大问题!
“小子,你竟能杀锻体境入门,你可知我蹇深......”
“我管你蹇深蹇浅的,在这条街上犯了王法,老子照办不误!”
张白骑甩了甩锈剑上的血渍,说话间便欲袭杀对方。
打狗杀主人,斩草要除根!
就在他准备弹射起步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拽住,回过头,炊饼少女正紧张不安地用眼神向他示意。
张白骑视线一转,瞳孔疾速收缩。
对面酒肆的屋脊上,一名青年负手而立,身着交领黑裳,挂剑佩印,正冷漠的俯视着炊饼摊中发生的一切。
在其身后,青赤黄白黑五色大棒并排悬浮,光芒如呼吸般明灭律动。
“狎妓夜行,横征暴敛,纵马毁摊,残害百姓,殴打巡吏......”
青年声如黄钟大吕,从屋脊上飘然而下。
一股无形的巨大威压随之降临,张白骑心中大惊,霎时间汗毛倒竖不敢轻动,换来的剑气残余顷刻溃散,涌入体内的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蹇深一时拿不准青年什么来头,色厉内荏地呼喝道:“你又是何人?”
“本官乃新任洛阳北部尉,酉时三刻,犯禁者蹇深,五罪并罚,按律当杀!”
青年脚尖点地,衣袂轻振,剑指向前一挥,背后浮游的赤色棒缓缓飞出,径直悬在了蹇深头顶。
蹇深顿时面色煞白,嗓音尖颤地叫嚣道:“我侄儿乃是天子近侍,你胆敢动我分毫!分明是这巡吏暗使邪术杀了我的爱妾,你既为北部尉,还不速速将此妖人拿下!”
“聒噪!”
青年冷哼一声,眼中寒芒乍射,那悬在蹇深头顶的赤色棒轰然砸下。
电光石火之际,蹇深腰间的玉佩爆发出刺眼的绿光,赤色棒就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所阻隔,硬生生地停在了蹇深天灵之上。
“擅佩内宫灵玉,僭越逾矩,罪加一等!”青年剑眉紧蹙,杀机毕露,背后的青黄二棒同时飞出。
刹那间,三棒齐下,整条街上的青石板寸寸龟裂,蹇深的护体玉佩顷刻炸为齑粉,随即脑袋开花落马暴毙。
好强!
张白骑惊疑不定地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了敬畏之情。
正在他暗暗打量之时,青年收回悬浮的大棒,指尖在剑鞘上轻叩三下,霎时间,周遭逸散的灵气为之一滞。
“未悟道者气海闭塞,没有修为境界,而你却能爆发剑气逆斩锻体境修士......”青年目光如电扫过那柄锈剑,“是借了外物,还是修了邪法?嗯?”
张白骑心头一紧,顿时汗流浃背,连忙垂首行礼:“皆因那妖女被上官威势压制,小人才侥幸得以自保,上官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私修邪术,按律当诛。”
“绝对没有!小人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小人狠狠倒霉三日!”
青年闻言沉默,深深看了张白骑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身跃上了酒肆的屋顶,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串话音:“明日卯时,来都尉府应卯,失期立斩。”
“啊?我?”
张白骑不禁一愣,有些猝不及防。
北部都尉府是北市亭的顶头上司,按理说他这属于是被转正提干了。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忐忑,这都尉明显是看出了他有古怪,去了说不准真的会被提着干。
更悲催的是他刚才把未来三日的运气都兑出去了,今夜子时一到,他就会成为洛阳第一霉男子,到时候会倒霉成什么样他都不敢想,早知道就换个代价了。
都怪这破壁金手指,每次兑换必须是一口价成交,关键时刻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出价不够,就只能等着挨最毒的打,前几次他就因此被坑的鼻青脸肿。
罢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无非就是吃饭噎着,喝水呛着,人难道还能倒霉死了不成?
张白骑回过神长舒一口气,扭头看向少女:“阿宓,你没事吧?”
“张无赖......不不不......张大哥,谢谢你。”少女摇摇头,眼中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别客气,以后你的炊饼哥照吃不误,哈哈哈。”
张白骑咧嘴一笑,试图安抚阿宓的紧张情绪。
阿宓却突然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说道:“可是......可是我的摊子......”
张白骑立刻反应过来,灶台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他挠了挠头,大方的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给,先拿着用。”
阿宓看了看铜钱,又看了看张白骑,突然“噗嗤”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张无赖,这点钱连棚子都支不起,你还是留着买酒喝吧,我自己想想办法就是了。”
“呃......”张白骑尴尬地收回了手,“那什么,明日我去尉廨报道,看能不能预支点俸禄回来。”
“你真的要去吗?”阿宓突然正色道:“那都尉看上去好生冷酷吓人。”
张白骑叹了口气,点点头没再多说,见时候不早,叮嘱了几句后便将少女送回了里屋。
残破的摊子中,几名受伤的邻人已经没有了声息,正当他准备上前查看情况的时候,角落里忽然传来了沧桑悲悯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