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张阳春取出一朵灵芝,切下一小片灵芝含在口中。
刹那间,一股热流从舌尖炸开,顺着经络流向四肢百骸。
他连忙盘坐调息,引导这股能量在体内循环。
三个周天后,灵力总量又增长了十分之一,而且变得更加凝练。
窗外,赤水河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张阳春激动不已,不说那一朵大的赤血灵芝,仅仅只是周围的九朵小灵芝,就足够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更多境界了。
乌蒙山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山谷,赤水河的水汽与山间灵气交融,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金红色光晕。
张阳春踏着露水未干的山路,来到后山那块形如卧虎的青石前。
这石头表面布满青苔,却有一处凹陷光滑如镜——这是他常年打坐修炼磨出的痕迹。
“果然……”张阳春从贴身布袋中取出一片赤血灵芝,仅有二指大小,却红得惊心动魄。
阳光穿透薄雾照在灵芝上,竟在地面投下一片血色光斑。
“咕咚——“
灵芝碎片入喉的瞬间,张阳春浑身剧震。
那感觉不似寻常灵药温和,倒像是吞下了一口赤水河汛期的怒涛!
狂暴的灵力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奔涌,所过之处如烈火灼烧。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青筋暴起。
“吐呐呼吸,周天不息!”张阳春强忍剧痛开始修行吐呐法。
体内乱窜的灵力开始沿着特定路线循环,每运转一周天,就温顺一分。
两个小时过去,当阳光驱散最后一丝雾气时,张阳春猛然睁眼。
眸中金光流转,竟在空气中留下两道残影。
他惊喜地发现,不仅修为又提升了一截,连神识都增强了不少——
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百米外一只山雀梳理羽毛的动静!
“这赤血灵芝……”他低头看着剩下的部分,手指微微发抖,“怕是已有数十年火候!”
收拾好修炼痕迹,张阳春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去。
路过村口老槐树时,几个玩耍的孩童突然停下游戏,瞪大眼睛看着他。
“春哥哥,你身上在发光!”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指着他的衣角惊呼。
张阳春心头一跳,连忙收敛外溢的灵力。
他蹲下身,从怀中摸出几颗野果分给孩子们:“小桃儿看花眼了吧?是太阳照的。”
张家小院坐落在村东头,三间土坯房在岁月侵蚀下墙皮剥落,裂缝中爬满青藤。
唯独院角那棵老梨树郁郁葱葱,满树白花如雪。
据说这树是张阳春出生那年所植,花开四季不谢。
“汪汪!”大黄狗阿福从狗洞钻出,欢快地摇着尾巴。
这畜生颇有灵性,似乎察觉到主人心情不错,竟摇着尾巴围着张阳春转来转去。
“阿福乖!”张阳春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出它渡过一缕灵力。
鸡圈里,五只芦花母鸡正带着一群绒球似的小鸡啄食。
那只大红公鸡见到张阳春,立刻竖起颈羽,警惕地护在母鸡前。
这公鸡羽色如火,鸡冠鲜红欲滴,有点不同寻常。
“今日就你了。”张阳春目光落在一只体型最大的老母鸡身上。
手起刀落,鸡血溅在黄土上,竟泛着淡淡的金红色。
张阳春手法娴熟地处理着,心中暗忖:这鸡肉质怕是堪比山珍海味了。
灶房里,母亲李秀兰正在烙饼。
铁锅下的柴火噼啪作响,麦香混合着葱花的味道弥漫开来。
见儿子进来,老人家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春儿,先吃些饼子垫垫。”
“娘,中午咱们吃好的。”张阳春神秘一笑,取出处理好的鸡肉。
铁锅烧热,倒入山茶油的瞬间,整个灶房突然安静了一瞬——那油是用乌蒙山特有的茶籽榨的。
“滋啦——”姜片入锅的声响格外清脆,紧接着鸡肉下锅,香气顿时如火山喷发般炸开。
母关被香气惊得后退半步:“春儿,这是……”
“炖汤。”张阳春从怀中取出药袋,打开时散发出一点红光。
他连忙小心地切下薄如蝉翼的一片灵芝。
切片入锅的刹那,整锅汤瞬间变成琥珀色,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两个小时后,当阳光将乌蒙山染成金红色时,锅中的香气终于压制不住。
一缕缕白雾从锅盖缝隙钻出,朝着四面八方飘散。
先是笼罩了整个院子,接着越过土墙,顺着村道流淌,所过之处,香气袭人。
村里的老水井边,王婶正弯腰打水,突然鼻翼翕动,手中麻绳一松,水桶“扑通”跌回井中。
她顾不得理会,浑浊的老眼突然睁大:“这香气……莫不是山神老爷显灵了?”
那香气如有实质,顺着她的鼻腔钻入肺腑,多年劳损的腰背竟一阵轻松。
香气如雾,漫过村中石板路。
正在晒谷场教孙子辨认药草的李老汉突然顿住,花白胡子抖个不停:“这……这是灵芝的味道!”
他年轻时曾在乌蒙山深处见过一次,那记忆刻骨铭心。
小孙子不明所以,只见爷爷突然健步如飞,拽着他就往村东头跑。
张家厨房里,张阳春揭开锅盖的瞬间,一股香气令人陶醉不已。
他急忙舀起一勺尝了尝,顿时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百会穴,吓得他赶紧运转功法化解。
“得加水稀释。”张阳春抹了把汗,将整锅汤倒入更大的陶罐,又加入三四瓢山泉水重新炖煮。
经过再次熬炖,直到汤色转为浅琥珀色,光晕完全消失,他才松了口气。
“春娃子,做什么好吃的呢?”院门外,已经聚集了七八个村民。
“秀兰,今天做的什么呀?大老远我们就闻到香味了。”王婶热情地问道。
李大爷牵着孙子,不住地咽口水;赵家媳妇抱着奶娃娃,眼睛直往院里瞟。
母亲见状,连忙招呼:“都进来吧,春儿炖了鸡汤,大家一起尝尝!”
众人欢呼着涌入院内。
张阳春暗自苦笑,却也不阻拦。
他给父母各盛了一碗特制的淡汤,又为村民们分了普通版本。
王婶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天爷!这汤……这汤……”
她说不下去,又埋头猛喝。
“春娃子还有这手艺,以后你对象可有福气了。你今年二十五了吧?”赵家媳妇突然笑眯眯地问,“说亲了没?”
母亲笑容一僵:“还没呢,这孩子整天往山里跑……”
“哎呀,这可不行!”王婶抹了抹嘴,“我娘家侄女今年二十四,模样周正,要不……”
赵家媳妇眼珠一转,声音拔高八度:“我表妹今年才二十二,在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店自己当老板!”
张阳春耳根发烫,借口添柴躲到了灶后。
透过缭绕的蒸汽,他看见母亲脸上复杂的表情——既为儿子被看重而欣喜,又为家徒四壁的现状忧虑。
父亲张大洪蹲在梨树下吧嗒旱烟,可那烟锅早就灭了火——老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目光落在墙皮剥落最严重的那面山墙上。
月上乌蒙,最后一位村民蹒跚离去。
院中重归寂静,只有老梨树的花瓣簌簌落下,在月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母亲收拾着碗筷,突然叹了口气:“他爹,咱家这房子……”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土墙上的裂缝在月光下如同狰狞的伤疤。
“是得修了。”他闷声道,“不然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可钱……”母亲欲言又止。
烟锅重重磕在门槛上,溅起几点火星。
“要不……”父亲压低声音,“拿一朵灵芝去市里?我听说药材铺子收这个。”
看到父母的眼神,张阳春无奈地点了点头,拿一朵小灵芝卖出去,倒也不会引来太大的麻烦。
而且,那山崖上还有七朵小灵芝,足够自己修行一年了。
何况采摘之后,应该还会长出小灵芝,而且以后自己境界再高一些那朵大灵芝也能用。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远处,乌蒙山的轮廓如同沉睡的巨龙,而赤水河的流水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