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甲士

“不知死活！”

黄世仁死后，几个小队长指挥着众恶奴，听到温翰的话后低声骂了一句。

有人默默掏出一把随身弓弩，先是对准了温翰的头，又一点点移到了他的膝盖处。

“啊~”

那人自己先发出惨叫，两把飞刀分别扎穿了的手心以及眼睛。

“鹅城代捕头盗石在此，谁敢行刺大人！”

没有人看清他怎么来的，盗石已经挡在了温翰身前。

“姓温的，看来你真要跟我们黄老爷不死不休！”

剩下几个小头目满脸怒气，只是如今他们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已经是一死一伤了。

“不过是一群狗奴才，你们能代表黄老爷？”

温翰双手负后，盯着说话那人冷笑道，“本官倒要问你，你确定要代表黄晟与本官不死不休，与这大渊朝廷不死不休？”

“我，你，你也不能代表大渊朝廷……”那人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温翰仰天大笑，“本官朝廷亲封的鹅城县令，在自己辖区内被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羞辱，甚至还差点被刺杀。究竟是你们在打朝廷的脸呢，还是他黄晟真想另立个朝廷？”

刚才叫嚣的几个恶奴缩了缩脖子，纵是山高皇帝远，这种话也不敢公然乱说。

有那心思活络的眼睛一转，冲着几个头目小声道：“他们只有两个人，与其让姓温的事后乱说，不如……”

几个头目心中合计，顿时也有了想法。

几人将马鞭指向众百姓：“你们听着，这姓温的保不了你们一辈子，都他妈放聪明点，只要别碍老子的事，事后我给你们向黄老爷请功，免你们三年佃租！”

温翰呵呵一笑，“看来，你们是真要造反呐。”

几人怒目瞪着他，“都是你逼的，怪不得我们！”

“哦，有比你们逼迫这些百姓更狠吗？”温翰淡淡说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就你拿他们当回事！”

说话那人满脸不屑，又冲着百姓骂道：“还他妈不快点滚回家去，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平日里打不还手的贱民，此时却满脸冷漠地盯着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后退。

“混账，你们想造反呐！”

温翰笑容更甚，“错了，是你们要造反。”

“你，你们！”

几人一下子彻底慌了，不知道这些百姓哪根筋搭错，但也明白不能继续硬碰硬。

“姓温的，你等着，鹅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人放完狠话，便想带人离去，一转眼却险些栽下马背。

只见村口多出来二十几人，为首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锃亮铁甲，手上握着出鞘的钢刀，。

“温大人，北朔边军奉命前来平叛！”

“平平，平叛……”几个黄家恶奴差点吓得从马上栽下来。

一支十人的小队翻身下马，旁若无人的走进村子，冲着温翰抱拳道：“温大人，叛匪何在？我等骑兵先至，还有三百弓弩手随后赶到。”

“叛匪嘛……”温翰目光扫视一众骑在马上的黄家恶奴，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大人饶命，我等只是口头猖狂了些，真没敢有其他心思啊！”

众恶奴再也绷不住，一个个下马磕头求饶。

盗石呵呵一笑，大长腿踩在叫嚣那人肩膀上，“刚才不还一口一个造反吗？”

“先下了他们的兵器，还有这几十匹马，就算是给兄弟们的酬劳了。”

温翰笑眯眯说着，看向那几个头目：“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不敢不敢，小的们猪油蒙了心，罪该万死，请大人您千万别和我们计较啊，我们只是奴才……”

温翰冷冷一笑，又冲着村民道：“帮忙把这些人绑起来一个个审问。”

“好嘞，大人您就放心，这些畜生交给我们了！”

村民们无比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

“还有，把这些家伙的衣服全扒了。”

这些黄家的乡勇虽不敢公然披甲，但这身衣服里似也内衬了防刺防砍的东西。

温翰如今什么都缺，自然不会放过这几十件半成品的铠甲。

上黄庄一下子热闹起来，面对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恶奴，百姓们恨不得直接用绳子将它们勒死，审问起来也毫不手软。

半晌功夫，黄家众人全都在供状上签字画押。

温翰拿着一张供状，吹了吹上面还没有干的墨迹，又看向那几个被扒了衣服的头目：“这东西本官先收着，回去告诉黄晟，上黄庄本官保了！”

他说着走向了黄世仁的尸体，双手握住那把还卡在他脖子上的钢刀，用力将他整颗脑袋切了下来。

“将这颗头颅带给黄晟，就说他家奴造反，本官已经替他处理，让他改日再谢我。”

“是，一定！”

几个头目赶忙磕头。

黄家众人离开村子，心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再看看手中捧着的人头，只觉得恍若做了一场噩梦。

可越往回走，众人越琢磨着不对劲。

“诶，姓温的不是说有三百边军吗？为什么就看见那一二十人啊？”

“妈的，被这姓温的耍了！”

“住口！”

有人大喝一声，看着身后的几十个落滩鸡，咬着牙道：“姓温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就咬死是边军缴了我们的兵器马匹。”

“可，可是……”

“没他妈可是，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是被姓温的耍了，而且还丢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还要不要活？我们的家人还要不要活？”

“那好，我们就说村里突然来了一百多披甲士兵，村外的……太多没数清！”

上黄庄，温翰又成了平日那个老好人，满脸笑意安抚百姓。

那几人已经将盔甲脱下，只是脸上的兴奋依旧难以抑制。

他们此前被盗石秘密组织起来，也不过才训练了几天，浑身破绽其实很大，真要打起来也不一定是那些黄家恶奴的对手。

可对方已经吓破了胆，根本就没敢怀疑什么。

“大人，原来当兵这么威风，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动都不敢动，刚才我打了他们好几个巴掌，哈哈哈……”

温翰淡淡一笑：“本官只负责鹅城政务，可没权力让你们入伍，刚才只是形势所迫，吓唬他们罢了，你们若想投军，得去北朔试试。”

“不，我们才不要当什么北朔兵，我们只当大人您的兵，就算是假的都行！”

“对，没错，从今往后我们只忠于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