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落魄的戴米尔

汪川觉得很奇怪——

这个时间的戴米尔应该早就结束了在哈密尔顿的合作社工作才对。

怎么会出现在比灵斯的活牛交易市场里？

而且看着，好像已经在这里入职了。

得去问问才行。

“戴米尔，你怎么会在这里？”汪川走近，喊道。

腼腆的戴米尔听到呼喊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汪川，眼神忽然变得闪亮，但是过了几秒又黯淡下去。

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汪川，约翰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噢，你们是要交易肉牛对吗？”

察觉到戴米尔的不对劲，汪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戴米尔，你怎么了，怎么从哈密尔顿跑到比灵斯干起了打扫的工作？你遇到困难了？”

戴米尔苦笑一声：“我的父亲把肯恩合作社烧了。”

“把肯恩合作社烧了？”

汪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戴米尔的那个父亲，他曾经也接触过，是个喜欢酗酒和赌博的瘾君子。

每次喝完酒就会发酒疯，对戴米尔和他的母亲拳脚相加。

而且从来没有做过一份正经的工作，算得上蒙大拿监狱里的常客，是个十足的混蛋东西。

“史密斯没事吧。”老约翰问。

“史密斯先生当时没在肯恩合作社，”戴米尔怯懦地看向老约翰，“也没有伤到人，只是损失了很多的资料。”

“所以，你为了赔偿损失，选择了来到这里工作？”汪川问。

戴米尔轻轻点头，却再也没有抬起头，他不敢面对汪川和老约翰。

甚至在刚才的一瞬间，汪川看到了他有想逃跑的迹象。

“你没有必要自责，戴米尔，这不是你的错。”老约翰安慰他，“辞掉这里的工作吧，这里的工资太低。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去瓦伦农场干活，我们会支付你很高的薪水。”

听完约翰的话，戴米尔微微抬起了头。

他其实也知道这里工作薪水很低。

一个月才一千多美金，这个工资在蒙大拿州，连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还债以及供应妹妹读书上学了。

“可是...约翰先生，”戴米尔攥紧手中的扫把，“我从小在贫民窟长大，不会种地也不会开拖拉机，去农场...我怕把活干得一塌糊涂。”

“没事的，戴米尔，农场里除了这些活以外，还有很多事要做，”老约翰毫不在意，“更何况，不会可以学，你难道想偷懒什么都不干吗？我想不会吧，你是个勤劳的人，戴米尔，相信自己。”

说完，老约翰也不管戴米尔同不同意。

拉着他就到市场的管理部，给他办理了辞职的手续，最后还给了他一千美金，让他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到农场报道。

看到这么热情且真诚的老约翰，戴米尔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

但是倔强的他，并没有全部拿下老约翰的一千美金，而是只拿了两百美金。

他把剩下的钱都塞到了老约翰手中。

临走前还说明天就会将两百美金还上。

“谢谢你，约翰。”

目送戴米尔离开之后，汪川转过头看向老约翰。

“嗯哼，这种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开口，怕伤害到作为同龄人的戴米尔的心，所以只好我说咯。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农场热闹一些吗？戴米尔和咱们关系都很好，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题。”老约翰说道。

“不过，我们好像因为帮助了戴米尔，错过了给农场找肉牛收购商的机会呢。”

汪川指向早已空荡荡的交易市场。

“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没关系的，明天再来吧。”老约翰豁达地说道。

汪川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永远理解老约翰的豁达，在老约翰眼里，似乎一切都来得及。

回去的路上。

汪川没有开车，而是坐到副驾驶。

他实在太累了，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只能将司机的活交给老约翰。

......

隔天清晨。

有点小雨，天气也降温了。

奥尔德的工程队浩浩荡荡开进瓦伦农场里。

汪川强撑着自己起床，穿好衣服去迎接了他们。

“早上好，汪川。”奥尔德热情地打招呼。

“早上好，奥尔德先生，你们要开始干活了吗？”汪川问道。

“是的，我们打算先将旧农舍拆掉，等到建设好新农舍，装好恒温系统之后再将仓库拆掉，把里边的筒仓都移到新的农舍里。”奥尔德说道。

汪川很同意他的做法，商量好其他的细节之后，就让老约翰与他们对接了。

简单吃过早餐，他驱车再次来到了比灵斯。

今天他打算就把肉牛的事情给解决掉。

清晨的比灵斯当真热闹啊。

今天周末，好像有农夫市场。

大街上人来车往，尽管有些雨，但是仍旧挡不住那些对农夫市场永远充满好奇的人。

汪川这次没有开车去活牛交易市场。

他调转了方向，往北开，来到了郊区的一家肉牛屠宰厂。

这个屠宰厂规模不是很大，没有和瓦伦农场发生过交易行为，也没有加入默斯那个老家伙的“农场联盟”。

是个值得拉拢的干净对象。

听老约翰说，它的老板来自加州，同样是个农场主，名字叫做尼根.理查德。

汪川把车停在外头，昨晚他打电话约过了理查德，所以直接绕过大门，来到了这家屠宰场的办公区。

进到办公区，他看到了理查德。

理查德看起来只有4，50岁，留着一头长发，上半身是带钉子的真皮红色外套。

下半身是一条破洞的牛仔裤。

整个人就像是玩重金属摇滚的乐队选手。

细看之下，还有那么点像齐柏林飞艇的主唱——罗伯特.安东尼.普兰特。

“早上好，理查德先生，我是瓦伦农场的汪川。”汪川打了声招呼。

“你好，汪川先生，你看起来年轻。”理查德起身，与汪川简单进行了拥抱。

汪川拿出瓦伦农场安格斯牛的养殖记录，递给理查德。

他说道：“理查德先生，这是瓦伦农场的养殖记录，里边包含了肉牛的购入时间，喂食记录，以及疫苗情况等。”

理查德将养殖记录逐一翻看，许久过后，他的脸色有些不对。

他嘶了一声：“汪川先生，你们农场的牛只喂了牧草、精料、干草，疫苗也只打过一次，就没有其他的吗？我看你写着肉牛一切正常，平均体重甚至达到1800磅。你知道吗，这可是每个周期都精心喂养和驱虫打针才做到的成果。你确定自己没有乱填上边的信息？”

“理查德先生，我知道这很难和你解释，”汪川笑着说道。

“不过，你可以跟着我回到瓦伦农场，那里的肉牛会给您答案。”

看到汪川那副颇具信心的表情，理查德一时间也拿捏不定主意。

他有点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农场主会养牛。

他想了想：“汪川先生，别怪我直言，我其实对瓦伦农场养的牛有些怀疑，所以在去那里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是否真的会养牛。”

“没问题，理查德先生，我的行动会给你答案。”

汪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