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黎生

大致是一些尚且安好,让他在大魏也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话。

萧凛合上信件,眸光不经意扫过门口,平静问:“她离开的时候说什么了么?”

“没,不过……”

空青有些不好意思:“殿下好像要去悠然居。”

悠然居,养着一群男宠。

萧凛心里涌起的半分温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她偷偷差人去燕国带回母妃的书信又如何?

不过是看着从前折辱他的份上,好心给了一颗裹着毒药的蜜糖罢了!

察觉到书房内的气氛有些低迷,苏扶楹为了缓解萧凛的情绪,开解道:“萧凛哥哥,皇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永安公主,我要休息了。”

“可是……”她才待了半柱香的时辰不到,就要赶人了?

既要赶她走,为何刚才还要在皇姐的面前留下她?

苏扶楹不懂萧凛的心,难道真是被柳映梨折磨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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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柳映梨坐在车内抿嘴轻笑。

她不知道萧凛看到母妃的书信是什么心情。

至少,应该是欣喜的吧?

相比起之前的混蛋,这次她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萧凛和苏扶楹在书房内会擦出什么火花?

悠然居到了。

柳映梨弯腰从马车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座自制南风馆的牌匾,就被人叫住了。

“青天白日,殿下也不嫌害臊吗?”

古板平和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回眸看去,陈循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

今日他穿的月白色银丝暗纹圆领袍,颜色与性格相得益彰,看起来就像是乖巧可爱的小学生。

“在世子心中,本宫是来悠然居做什么的?”

他侧头冷哼:“自然是白日寻欢,恬不知耻!”

“哎呀,本宫怎么觉得几日不见,世子的脾气又涨了几分

柳映梨又生了几分逗弄的意思,不过跟原主不同,她的逗弄里是不带任何侮辱的。

见她近到跟前,澄澈的水眸正专注认真凝着自己,陈循下意识后退一步,有意避开。

“本宫见世子长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是做夫君的好苗子。不如让本宫在父皇面前请求……”

“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我陈循就算是死,就算去清泉寺里当秃驴,去玉山观里做老道!都绝对不可能屈服在你的身下!”

柳映梨蹙着秀眉,眸中漾起一抹茫然,“本宫不过是想要求父皇为你赐一门亲事,寻一位如花似玉的好夫人而已,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陈循僵住,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

他以为,他还以为……

柳映梨扬眉道:“随本宫一起进来吧。”

陈循望着悠然居的牌匾,再三犹豫,不肯提步。

“世子大可放心,本宫不喜欢你这样柔柔弱弱的男子,欺负你就跟拎小鸡似的,本宫下不去手。”

“你……”陈循胸膛的起伏明显加剧,喉咙里涌着好多反驳的话想要说出来,见她毫不迟疑的进了悠然居,都哽在了嘴边。

他再次看向悠然居的牌匾,心里默默请菩萨保佑。

待跨了这道门,柳映梨千万不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才好!

世人都知晓,柳映梨养着悠然居里的男宠,却没人见过男宠们的真面目。

陈循也没见过,说起来还真有一点好奇。

宅院寂静一片,针落有声。

柳映梨按照剧情输入的记忆往厅堂去,见到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靠在走廊上闭目歇着。

听到声响后,他睁开眼。

“你回来了。”

“嗯,其他人都不在?”

“谁知道呢。”男子说话的语气格外娇气,是那种略带自傲的娇气。

看到柳映梨身后的陈循时,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眸子也变得锐利起来:“你是谁?”

“在下陈循,请多指教。”

柳映梨捂嘴一笑:“他是本宫的人,你请他指教,难道……也想要住进悠然居来?”

陈循面色忽白忽红,讪讪着不知如何回答。

男子瞥他一眼,淡淡道:“殿下还是好好管管自己吧,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揽到身边来,你看!”

他将右手臂抬起一侧,撩起衣物让柳映梨看,猩红的伤痕呈现眼前。

柳映梨当即询问:“谁伤的你?”

“回京途中,与人打了一架。”

萧凛收到的那封松花笺,正是他从燕国带回来的。

所幸伤口不深,不碍什么事。

男子坐在台阶上,神情闷闷的,看起来很不高兴。

柳映梨弯下身子,轻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微微一笑:“黎生,你是因为对手的武功高强,没有在计算的时辰内击败他而不悦么?”

“才不是,我将他打的快要死了,想着殿下曾说过不擅自杀生,所以留了一命。”黎生别过脑袋,嘴巴翘的老高,跟生闷气的小孩子一样。

他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柳映梨说,见陈循也在场,冷哼一声继续沉默着。

察觉气氛有些异样,陈循识趣的后退几步,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默默赏着花圃。

都说悠然居内是柳映梨的男宠,他怎么瞧着,那个叫做黎生的,跟柳映梨并不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亲热关系。

反倒是,听命于她的下属。

“殿下,你还要坚持当初的使命吗?”

黎生鼓着双腮,手中把玩着小石子,不值当的:“宝珠姐姐说,世道已经烂了,烂到了根子里,还能救回来吗?”

柳映梨神色一顿,眸中起了几分涟漪,轻声道:“能。”

圈养男宠,横行霸道,蒙面丧心。

这都是世人贴在柳映梨身上的标签。

可是她长在苦难中,怎么会想要睚眦必报?

如果不是宫中那几双眼睛时刻显露出杀意,她又何必遮掩锋芒,败坏名声?

人人都在传的上清宫内时常淌血,人命贱矣,不过是她制造的假象罢了。

至于长期承受侮辱的萧凛……

柳映梨想,那是一笔旧账,也是他罪有应得。

“反正我下次不要再给萧凛送信了。”黎生哼哼着,一副傲娇的模样。

“好好好,都听你的。”

柳映梨原想着,让陈循见识一下传闻中的男宠们,刷刷好感度。

谁知只有黎生一个人在家,其他两位总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