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呢,愿意嫁?

听到这个答案,宁父终于点头,由保镖推上房车。

宁翎身上像卸下千斤重担,在长椅上坐下,“江鹤砚。”

“嗯?”

江鹤砚垂眸看她。

她薄唇干裂,脸消瘦,美颈之下的锁骨过分明显。

“你说我爸爸是不是很薄情啊。”她忽然抬头。

注意到江鹤砚观察自己的眼,脑袋僵了僵,一把抱住自己。

瞧她戒备,江鹤砚嗓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看你长脑子,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宁翎轻轻碾着脚下碎石,垂在胸前的发丝遮住半张脸,语气无力,“你知道吗,之前我有事情请求我爸爸,他不帮忙。”

“我想过,是怕影响到我上学。可今天呢,哥哥受伤,他没有问一句,让人把他带走,带走之后就聊起我订婚的事情。”

“他把我婚姻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是把我当成女儿,还是扩大商业版图的工具呢。”

“有时候我在想啊,怎么会有人薄情成这样,眼睛里心里只看得到自己。”

一阵风掠过,江鹤砚额前碎发扫过眉梢,“你呢,愿意嫁么?”

宁翎回答干脆,“不愿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来她计划好,以去克罗地亚为借口从宁执均手里拿到自己的证件,之后转学到他找不到的地方,配合舅舅调查妈妈的事情。

没想到,宁父赶来,加速她的计划。

“江鹤砚,你能带我回趟家吗,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回家取点东西。”

四目忽然相对,宁翎清楚地捕捉到江鹤砚眼中闪过的落寞,喉头噎住,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难过地垂下头。

“对不起啊,我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没有问你关于之前的事情。”

江鹤砚坐在她身边,“有功夫管我,先管好你自己,几天不见,瘦的像竹竿。”

态度轻松,完全没在意她所说的话。

她愧疚,在眼泪蹦出来前,双手捂住了脸,“对不起,前些天他给我看照片,我以为你死了。”

江鹤砚喉头重重滚过,抬到半空的手又收回,从口袋里掏出绣着黄玫瑰的帕子,“少哭点,省省力气,一会要吃饭,呆子。”

“你不怪我吗?”宁翎接过帕子,简单把脸擦干净,随手放回自己兜里。

江鹤砚眉头轻蹙,“是怪你没像你哥一样,变成疯子,还是怪你分手,还惦记我的命?”

宁翎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鹤砚毫不客气揉她的发顶,“不说话把帕子还给我。”

宁翎整理自己头发,“我没别的意思,本来没有交集,却因我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就笑一个。”江鹤砚一副无所谓,“别好像我在拿这事压你。”

“你。”宁翎抑住低落情绪,主动转移话题,“麻烦陪我回趟家吧,我拿了银行卡什么的,请你吃饭,帕子洗干净还你。”

她刚刚看到自己掌心有伤了。

帕子上除泪痕外还有血迹。

“OK。”江鹤砚瞧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微微颔首。

十分钟后,江鹤砚朋友开车过来。

她坐在林肯车的后排,漆黑的眼眸望着车窗外飞快的街景。

江鹤砚悠悠的问,“吃过饭,你回学校?”

“嗯。”宁翎清清嗓子,“我已经有好一阵都没去学校了,我决定以后住宿。”

“哦,记得加我微信。”江鹤砚情绪淡淡的。

宁翎感觉他在没话找话,于是,补充说,“这些天的事情,你打算要我付你多少钱?”

江鹤砚眼神怪异地看她。

见状,宁翎伸手挥了挥,“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想要付钱,你差点死掉,我过意……”

江鹤砚握住她手腕。

她的话忽地卡在喉头,“怎、怎么了吗?”

“你果然受虐狂。”江鹤砚。

宁翎忙把手抽回来,眼睛瞥向一边,“哪有,我等会回家要处理伤口的。”

“手拿过来,给你上药。”江鹤砚说着话,把车里的OK绷、碘酒、棉签都取出来。

宁翎身体向后缩了缩,“我自己来吧,其实也不用上药,用湿巾擦擦就好了啊。”

江鹤砚眼底一抹嫌弃,“怀疑自己眼光,会有过不讲究的女朋友。”

宁翎默了默,最终不说话,任由江鹤砚摆弄自己的手。

在他给她绷上纱布,她终于忍不住说,“太夸张了吧。”

“这叫前男友的大方。”江鹤砚把垃圾丢进车内小垃圾桶,“不过,这种你要感动,脑子定是有坑。”

言下之意,别为小事感动,宁翎听得明白,浅笑着说了声谢谢。

十分钟后抵达宁家,由于她只拿证件、银行卡这类物品,便没进去,而是让管家帮忙带出来。

宁翎检查过后,向林肯车那边走。

注意到原本坐在后排的江鹤砚坐上了副驾驶,夹着烟的手随意搭在车窗边。

“你俩什么情况,旧情复燃?”

“早呢。”

宁翎步子一顿。

上前走也不是,向后退也不是。

江鹤砚余光瞄到她,把刚点的烟按灭在倒车镜上。

“你大爷!我的车!”

江鹤砚没理会吐脏字的人,朝宁翎扬眉,“怎么,刚才手坏了,现在断腿?我抱你上车?”

宁翎扯扯发僵的嘴角,“你回家吧,我自己打车走。”

江鹤砚垂头按了按太阳穴,再抬头,皮笑肉不笑的,“我看你不止呆,记忆也不好,说好的请我吃饭,忘了?心里都是揍我一顿的宁执均?”

宁翎心里叹了口气,几秒后上了车。

她刚在后排坐好,江鹤砚脱了外套丢在副驾驶,随后拉开侧门坐进来。

宁翎嗅到淡淡烟味,敏感的向后缩身体。

江鹤砚当即闻自己身体,“怎么,还有烟味?”

“没……”听到男人声音,宁翎耳边响起他和朋友的对话,双手放在腿上,坐的板正。

完全一副学生样。

江鹤砚露出狡黠的笑,“蠢呆子,刚才我们是说的不是你,不用突然对我疏离。”

无故说她干嘛?

宁翎怔了两秒,须臾,温柔地回答,“你搞对象了啊,一会把你女朋友带出来一起吃饭吧,我差点害得她没有男朋友。”

江鹤砚再度气笑,“不用,我怕她未婚夫知道,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