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切有我

宁翎脚下一阵凌乱,摔倒在地,掌心被粗糙的地面硌得生疼,将她意识从恍惚中拽回现实。

她正要撑起身体,修长的手突然闯入视线,白皙的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浅浅伤痕。

宁翎喉咙骤然发紧,见到久违的一双眼,这么多天的想念、愧疚涌上心头。

“江鹤砚!”

尾音还在颤,男人已经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结实的怀里。

宁翎声线抖得几乎要碎掉,“你回来了,你没事,你还活着!”

江鹤砚轻抚她颤抖的脊背,“乖,小姑奶奶别哭,一切有我。”

两人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宁执均耳里,他双眼猩红的似能滴出血。

纵身跃下台阶,声音阴狠,“江鹤砚你找死!”

宁翎闻言,心脏猛震。

下一瞬,她肩膀传来剧痛。

宁执均狠狠掐着她,试图要把她拽走。

“不。”宁翎惊恐地仰头,喉间刚发出半声呜咽,腕骨突然被另一股力量扣住。

江鹤砚反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

随后,他弯腰抄起脚边的棒球棍,抡圆了砸向宁执均的肩膀。

“去死,疯狗。”

砰,一声闷响。

宁执均衬衫的肩头晕开大片血迹,他咬牙扛下这一击。

顺势挥起拳头,狠狠砸向江鹤砚的腹部。

江鹤砚踉跄几步,刚站稳,一抹身影展开双臂冲到他面前。

“男人打架,你乱来什么,闪开!”江鹤砚厉声,一把甩了黑色帽子,把脸上带着紧张的少女拽到身后。

宁翎被吓得小了声,“我怕你受伤……”

“去去,小瞧我,回家吧,好吧。”江鹤砚翻她白眼,“专门来带你走,我会让自己有事,让你担心?”

他是为她而来。

宁翎呼吸紊乱一瞬。

见二人互动,宁执均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呕出一大口血,对准江鹤砚的侧脸打过去。

江鹤砚闪身的同时,把宁翎抱在怀里,“大舅哥,刚才打得你肩膀,眼睛还瞎了!没看见我身后有人!”

若他躲避不及时,摔倒会压到宁翎!

“等我。”

宁翎堪堪站稳,等回过神。

她眼前的江鹤砚箭步冲上前,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宁执均甩翻在地。

宁执均身上有伤,经这样甩翻,他趴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血大口大口呕出来。

“哥!“场面太过震惊,宁翎看的揪心。

并且她没想到,宁执均身上竟然有伤!

“怎么了,妹。”江鹤砚转动手腕,看向宁翎,意识到对方喊得不是自己,脸色黑了一瞬。

他迈开长腿,手扣在她手腕上,“哥哥也疼,走,哥带你野去。”

宁翎抽出手,“不要,我哥吐血了,麻烦你借我手机好不好,我手机没了……”

前些日子逃跑,后有车欠禁,她目前什么都没有。

江鹤砚指尖划过冷空气,没什么情绪地拿出手机,“喏。”

宁翎眼角带着泪,慌得连手机都拿不稳。

江鹤砚注视她这副模样,忽而才觉,她好像比前阵子更瘦。

这个要死的宁执均。

随120拨通,宁执均扶着老槐树站起身,方才暴怒的眼神变得有几分悲怆,“阿翎。”

宁翎举着手机看过去,看到极为狼狈的宁执均,曾经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哥哥。

她猛地转过身。

江鹤砚看清她飙出的泪。

那不是当年她提出分手时的心碎,而是面对亲人时,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宁执均喉咙里全是血腥,“阿翎,我们回家。”

江鹤砚不耐烦,“宁执均,你要是个成年人,有些事点到为止。”

“再磨叽挑事,等会给你踹沟里,我能让你再爬起来,跟你姓!”

“滚,狗少接人话!”宁执均狠狠剜了一眼。

“宁执均,你再骂一次……你……”

宁翎哀哀戚戚地看了说话的人。

江鹤砚噤了声。

“哥,在等120这个功夫,我想和你好好谈一下。”宁翎认真,“哥,我现在是成年人,有完全独立的能力。”

“我不是两三岁,给什么都会要的小朋友,你那些自以为是,强加给我的东西,会让我很困扰。”

“我希望,我今天给你打了120,你能明白,我心里还有你这个家人。但是也仅限于此了,以后能少见面就少见面。”

宁执均扯住嘴角,眼底所有情绪全部凝住。

江鹤砚指腹摩挲下巴,“喂,前女友。”

“你先别说话。”宁翎朝大槐树走去。

江鹤砚三步并作两步,扣住宁翎肩膀,“你不会要抱他?”

“那现在120没来啊,要把我哥抬到回别墅止血。”宁翎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

“瘦成这样,还逞强抱人,抱得动我再说。”

说着,江鹤砚把宁翎拽到身后。

两人动作没有多亲密……

但,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烧的宁执均心疼,他嗓子里冒的都是腥味,暂时发不出声音。

“好了。”宁父。

身后传来声音,宁翎猝然回头。

宁父被保镖推到这边来。

那刚刚发生的事……

宁翎想为江鹤砚辩解,“爸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宁父把她当空气,“鹤砚,身体怎么样?”

话落间,几个保镖上前,把彻底无法出声的宁执均带走。

宁翎很担心哥哥,同时也担心江鹤砚被宁父修理。

身旁的江鹤砚却恭敬有礼,“宁伯父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到的,晚辈失礼,莫怪。”

宁父扫了眼江鹤砚身旁的女孩,“鹤砚,下月中秋翎翎订婚,记得叫上你妈妈一块来参加。”

订婚,又是订婚。

除了这件事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吗?

妈妈不在意,刚才被打的哥哥也不在意。

宁翎指甲嵌入掌心,方才被石头划破的伤口渗出血。

江鹤砚脸上没恭敬之外的表情,“放心伯父,一定不会失约,我和翎翎一起长大,见不到她未来丈夫,我实难放心。”

宁父,“家里这么多孩子,属你最有礼。”

“翎翎。”

宁翎见他们还算和谐,逐渐开始走神,突然被点到,猛地站直,“爸爸您说。”

宁父,“克罗地亚的比赛什么时候?”

宁翎算了算,正要开口。

“还有半个月。”江鹤砚抢答,“刚好我在克罗地亚有工作,伯父若不介意,由我送翎翎去。”

宁父脸色不太好看,“你送我倒不介意,只怕宁执均不懂事,又发生前几日围殴你的事情。”

“既如此,让未来妹夫送。”江鹤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