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画入道,画幽娘娘
- 御兽长生,从遣返下山开始
- 跳跃的陀螺
- 2070字
- 2025-04-18 00:01:12
陆羽缓步上前,在案几前驻足,正欲谦逊回应。
“指教不敢...”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被画中红衣女子牢牢攫住。
那女子凭栏而立,虽是侧影,却已活色生香。
衣袂翻卷似有清风拂动,眸中那抹忧郁竟如实质般穿透画卷,直刺观者心扉。
陆羽心头蓦地一颤,莫名生出要将这弱质女子护在怀中的冲动。
“兄台觉得拙作如何?”
书生含笑相询。
陆羽闭目长叹。
“神乎其技...”
忽地睁眼,眸中寒芒乍现。
“近乎于——”
“道”字方出,青光法剑已然出鞘!
“锵——”
剑光如电,书生颈间倏然浮现一道血线。
他瞪大眼睛,手中狼毫“啪嗒”坠地,溅起墨花点点。
“你...怎...”
鲜血喷涌如注,书生倒地时,脸上还凝固着惊愕。
“少、少爷!”
林三脸色煞白。
“此獠画技与那邪画同出一源。”陆羽归剑入鞘,冷眼睥睨地上尸首,“纵非魔修,亦是帮凶,死不足惜。”
原来,陆羽正是从案几上的画作中窥破了书生的破绽。
林三闻言,忆起村中惨状,当即朝尸体狠狠啐了一口。
“该杀!”
庙外惊雷炸响,照得书生尸身惨白。
案几上的红衣美人图突然无风自动,缓缓悬浮至半空。
画中女子徐徐转身,露出惊世容颜——柳叶眉下秋波流转,朱唇微启似嗔似笑。
陆羽五指骤然扣紧剑柄,心头骇浪翻涌。
这分明是寻常宣纸、普通笔墨,更无半分法力波动,怎会有如此诡变?
“郎君可是在猜奴家用的什么法术?”画中女子似看透他心思,掩唇轻笑,声若珠玉相击,“嘻嘻——”
见陆羽沉默戒备,她幽幽一叹,眼中哀怨流转。
“罢了,说与你听也无妨。奴家以画入道,这丹青里藏着对天地规则的一丝感悟,自然...与众不同。”
“以画入道!”
陆羽心头一震,蓦然想起老观主当年教诲:
世间修法,除正统入静之法外,尚有三大蹊径——
其一为魔门邪法——如血魔宗“血子”,需以数百生灵精血祭炼。
纵是凡夫俗子,只需融合血子,亦可跳过入静期,直入炼气之境。
其二乃旁门左道——寄情于书画琴棋等民俗百艺。
悟道时自通部分天地规则,法术玄妙更胜寻常修士。
其三则是以武证道,先天之境战力无双!
这三大蹊径,除魔门邪法之外,其余两条皆难如登天。
若无大机缘、大毅力,断然难以功成。
思及此处,陆羽抽剑陡然指向画作。
“回音城中的妖道,可是受你指使?北面村庄的血案,也是你所为?”
女子笑容骤敛,眼中迸出怨毒。
“原来是你杀了我的‘怀菊’!”
她突然厉声尖啸。
“血鼠那个废物呢?可还苟活?”
画纸剧烈震颤,红衣翻涌如血浪,缕缕黑气自丹青中渗出,如毒蛇般蜿蜒游走......
见状,陆羽面色大变,不敢有丝毫迟疑,手中法剑猛地一抖,悍然刺出。
剑光如瀑,刹那间化作万千光影交织成网,将整幅画作笼罩其中。
“嗤——”
利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画中女子连同画卷瞬间被绞成齑粉。
“你逃...不掉...”
怨毒的余音在破庙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陆羽尤自不敢大意,左手掐诀,火球符轰然爆裂!
炽焰席卷而过,所有纸屑瞬间灰飞烟灭。
余势未消的火球径直撞上庙墙,在斑驳的墙面上炸开丈许大洞。
狂风裹挟着暴雨呼啸而入,篝火剧烈摇曳,将陆羽冷峻的面容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持剑而立,警惕地环视四周,直到确认画中女子彻底湮灭,才稍稍放松。
林三缓过神来,麻利地将尸体拖出庙外,又用案几木板等杂物堵住破洞。
递来的肉干还带着体温。
“少爷,垫垫肚子吧!”
陆羽正要接过,忽觉左腕一轻——
“嗖!”
雾烛如断线的珠子般坠落。
他闪电般伸手接住,却见小蛇浑身灰雾翻涌,转眼凝成个密不透风的茧。
茧壳表面鳞纹密布,隐约有流光游走。
“这就突破了?”
指尖轻抚茧壳,陆羽难掩讶异。
寻常妖兽破境哪个不是费劲巴拉?九死一生。
偏偏雾烛这般水到渠成,仿佛只是推开了本就虚掩的门......
不知何时,庙外雷雨渐歇。
一束皎洁月光穿透云层,恰为灰茧披上银纱。
茧中传来细微的“咔嗒”声,似有什么正在苏醒。
————
画作碎裂的刹那——
长秋国都,皇宫深处。
“哗啦!”
鎏金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尽数扫落,胭脂瓷瓶在青玉砖上摔得粉碎,殷红的脂粉如血般溅开。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绯色宫裙翻卷如烈焰,金丝牡丹纹在裙裾间明灭不定。
满殿侍女伏地战栗,珠钗碰撞声与牙关打颤声此起彼伏。
若陆羽在此,定会惊觉这尖利嗓音与画中女子如出一辙。
“都退下吧!”
一名中年宫装妇人摆手示意,众侍女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待殿门合拢,才轻声询问。
“少主何故动怒?”
菱花镜中映出一张摄人心魄的面容。
远山眉染着戾气,芙蓉面凝着寒霜,连满室烛火都为之一黯。
金凤步摇突然剧烈晃动,镜中人猛地转身,腰间十二玉璜碰撞出杀伐之音。
“血鼠那个蠢货!竟折在三仙观一个小辈手里!”纤纤玉指掐进雕花妆台,檀木表面顿时浮现五道裂痕,“本座定要将他抽魂炼魄!”
“少主,”妇人压低声音,“册封皇后在即,切莫因小失大啊!”
“呵...”女子忽然抚上自己脖颈,指尖在雪肤下按出青紫淤痕。
“这身皮已披了十日,都要发臭了!”
她凑近铜镜细看,瞳孔深处泛起血色。
“你可打探清楚了,秦坤老贼何时闭关?”
“老身已探明,”妇人凑近耳语,“秦坤今夜子时闭关。”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恰如冰河解冻。
可这笑意还未达眼底,殿外突然传来尖细通传。
“圣驾至——画幽娘娘接驾!”
她转身的瞬间,所有狰狞都化作绕指柔情。
眼角泪痣轻颤,连裙摆翻飞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仿佛刚才的暴戾从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