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费城迷雾

费城的石板路浸在秋雨里,杜维的鹿皮长袍下摆沾满泥浆。当他推开木匠厅包铜钉的大门时,十二个殖民地的代表同时停止了争吵。壁炉的火光在他树脂镜片上跳跃,折射出天花板上未干的《五月花号》壁画——画家显然没见过真正的印第安战船,船首像竟刻着希腊海妖。

“看来我们多了一位穿兽皮的税务官。“弗吉尼亚代表席传来低语。乔治·华盛顿的蓝灰色军装像块冷铁,他握鹅毛笔的姿势比握枪更僵硬,指节处还留着法印战争时的冻疮疤。杜维的视线扫过那张方下巴的面孔,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弗农山庄看到的肖像画,此刻画中人鬓角尚未染霜。

塞缪尔·亚当斯起身时碰翻了锡酒杯,蜜酒在《权利宣言》草案上洇出茶渍:“这位是五大湖联盟的......“

“商人代表。“杜维用莫卡辛鞋碾碎门槛处的玻璃珠——那是保皇党布置的窃听装置。他展开染着枫糖香气的联盟授权书,羊皮纸右下角的雷鸟图腾正对着宾夕法尼亚代表头顶的吊灯,投下的阴影恰似展翅的蝙蝠。

会议进行到盐税条款时,南卡罗来纳的平克尼突然发难:“听说易洛魁人上个月烧了查尔斯顿的货栈?“他故意抖落文件袋,二十枚带血的箭簇叮当坠地。杜维认出这些产自英国伯明翰的仿制品,从腰囊掏出个桦树皮盒——里面躺着三只中箭的旅鼠,箭尾羽毛分明是英格兰灰雁的飞羽。

“贵港口的灭鼠服务不太专业。“杜维将旅鼠推向餐桌中央,“下次建议用纯钢箭簇,毕竟......“他瞥向窗外掠过的信鸽,“伦敦铁匠铺的边角料容易生锈。“

深夜的走廊成了权力交易的暗市。杜维在拐角处撞见约翰·迪金森正把烟草商的贿赂塞进《谷物法》修正案,这位“温和“派领袖的羊皮纸里还裹着张英国皇家银行的汇票。当迪金森惊慌的瞳孔映出杜维的镜片时,一支燧发手枪突然抵上殖民者的后腰。

“枪管温度会改变射击精度。“杜维用易洛魁语轻声说,华盛顿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掌心握着步枪。三个人的呼吸在火药味中达成微妙平衡,直到楼上传来的玻璃碎裂声打破僵局——保皇党正在三楼焚烧印第安请愿书。

大陆军未来的总司令率先收枪:“您的战士在波士顿做的挺不错的”“谢谢,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杜维微笑的回答,摆摆手“不早了,诸位,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