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是压根没想到,江清会把主意打到她的金物件儿身上。
一时间,她的目光恍惚,忙着开口:“这,这怎么行,那金物件儿可不能动,那是专门留着给你妹妹当嫁妆的。”
“可她现在又没有谈婚论嫁,你先把东西拿来填补,等到燕儿真的要出嫁的时候,我这个当兄长的再把嫁妆补上。”
江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开始放柔和了许多。
这是他一贯的态度,但凡想要得到旁人的东西,就会好声好气的哄着。
等东西到了手,便直接翻脸不认人。
王氏知道江清的性子,所以还尝试着劝说道:“这事儿要是让你妹妹知道了,她该同我闹了。你不是还有几天就要发月例了吗?家里总不至于揭不开锅不是?”
“家里是不至于揭不开锅,可总不能只知道吃喝吧?”
见王氏不肯,江清原本温和的语气一下子冷了许多,“我好不容易趁着这次军功往上升了一点,也接触到了不少的大人,他们都还要请我多去走动走动,这没有银子买礼物怎么能行?”
“再者说了,燃儿不在意大婚的事情,我不能不在意,她可是给我生了一个女儿,说好的大婚我必须给她办了,而且必须这个月就要办。”
此话一出,屋内的柳燃面上瞬间染上几分喜悦。
她起身上前,挽上江清的手臂,一脸娇俏着开口:“还是你的前途要紧,等娘拿来这些金物件儿换了银子,都紧着你与那些大人交好用,咱们的大婚可以往后等等。”
“燃儿……有你真好,我江清这辈子,哪还能再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贤妻。”
说起这话的时候,江清甚至都忘记了,那个曾为他守家多年的贤妻。
忘记了她曾遭到京城的称赞。
王氏瞧着眼前两人的一唱一和,就这么说着要将她的金物件儿给拿走。
顿时气的胸口烦闷,“你,你们,清儿,你怎么能这么做?都说了那是你妹妹的嫁妆,你要是真拿走,我该怎么和她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八百两银子还不是被她给糟蹋没了!”
得到柳燃的支持,江清顿时演都不演了,直接冷声斥责起来。
王氏被他这一下吓得顿时无话。
直到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全部都是云疏桐最后给自己提的醒。
别等到发现了,后悔了,才怪她没提醒自己。
不会…不会,不可能……
王氏内心一遍遍否定着云疏桐的话,试图证明自己这个母亲还是很成功的。
她着急看向江清,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再次认真开口:“清儿,这件事情的确是娘不好,金物件儿娘可以拿给你,但是…但是能不能写个借条?”
“借条?”听到这话,江清顿时皱了眉头。
王氏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忙补充道:“就是随便写个就可以,这样如果事情被燕儿知道了,娘也可以拿着这张借条去安抚一下她。”
“毕竟兄妹之间,总不好伤了感情,你只当是做做样子就好。”
话被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江清自然也知道权衡利弊。
他沉默了片刻后,最终松了口:“好,那就依娘所言。”
见状,王氏原本紧张的脸上,终于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好,娘就知道我儿还是孝顺的,不会让娘为难。”
“当然不会了,娘,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定会好好孝顺你。”
江清笑着开口:“娘,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儿还有点公务要处理,等到完事儿了,我就写好借条给你送过去。”
闻言,王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着点头说好。
待到王氏离开后,江清揽着柳燃回到屋子内。
柳燃拍了一下江清的胸膛,然后起身从他怀中挣脱,坐到了一边。
江清见状有些疑惑道:“怎么了?生气了?”
柳燃轻“哼”了一声,而后嗔怪道:“阿青,你当真要给你妹妹写欠条?那八百两本就是她给弄没的,现如今你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银子,怎么还要打欠条?”
见柳燃生气,江清立马上前,将人再次抱入怀里。
说话的声音温柔得简直要滴出水来,“你放心,只要没有官府的盖章,这欠条就做不得数的,我就是随便写写。更何况一家人,到时候我就算是真的不给,这事儿还能被捅出去不成?”
“娘的那些金物件儿,她都是偷偷摸摸的藏起来,她自己要是不主动拿出来,我是找不到的。”
“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好东西都留给咱们的孩子,你的大婚我也一定会办起来的。”
……
翌日。
云疏桐在家中处理好这几日店铺的账目后,正准备去店内走走转转。
却见一下人匆匆跑来。
“小姐,门外有客人,好像是……好像是宫里的。”
闻言,云疏桐正在拨算盘的手一顿。
旋即忙起身去了前院。
本以为又是寒晟派孙姑姑来找自己入宫,却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寒瑶!
“公主?民女云疏桐,见过长公主。”
“哎呀,嫂嫂何必同我这么客气。”
寒瑶一见到云疏桐,便笑着挽了上来。
一旁的家仆都不由得惊讶,对自家主子的地位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他们只知道云疏桐经常会入宫见陛下,也猜得到他们在宫中留宿后会做的事情。
只是与江清和离这么久,皇宫都迟迟未传出要纳她入宫的消息,他们这些人便不由得怀疑,皇帝是不是只把他家主子当外室养。
而如今,当亲耳听到身为长公主的寒瑶亲口称呼她一句嫂嫂。
他们这算是彻底明白了云疏桐在皇帝心底的分量。
云疏桐招呼其他下人离开房间后,自己便主动带着寒瑶坐了下来。
“公主突然来访,可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云疏桐笑着询问。
听到这话,寒瑶有些不高兴起来,连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像是撒娇。
“为何非得是皇兄让我来我才能来?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找嫂嫂玩儿吗?”
“嫂嫂这么问,未免有些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