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玛西亚？”
李冬闻言，颇为诧异，“那地方还是君君臣臣，封建领主的那一套，跟咱们这简直不是一个画风的吧？你跑到那去做什么，去当骑士老爷吗？”
“哈，哈。”杰斯表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我对政治没兴趣，我是个科学家，我特地跑那么远，当然是做科学调研的——我对那里的一种特殊材料很感兴趣，原本是打算能去弄一些回来做研究。”
是为了研究魔法的科学化应用，也就是海克斯科技吧？
德玛西亚是符文之地的法师禁地，他们的立国法统就是禁魔主义，有着举世皆知的禁魔石及相应的禁魔技术。
立国重器，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外国人搞到手？
万一被法师们破解了禁魔石的原理，那可等于是直接动摇了德玛西亚的根基。
杰斯这种冒冒失失跑去胆敢打听禁魔石，甚至妄图走私，没有被人家关进黑牢，恐怕还是皮尔特沃夫进步学院学者的身份起了作用。
“唉！总之是一无所获，几个月的时间全都白费了……”
杰斯说起德玛西亚之行，当说到他被搜魔人盯上的前后时就有些含含糊糊，看来当时的真实情形相当的狼狈。
“亏你能完整地回来啊，要去德玛西亚，岂不是要横穿瓦洛兰大陆中间的诺克萨斯？”李冬开玩笑道。
皮尔特沃夫南连恕瑞玛，北接瓦洛兰。
如果将这两块超级大陆视作一对横放的肺叶，那皮尔特沃夫就处于东边中间点，是唯一将它们相连的气管。
杰斯好笑道：“怎么会呢，我当然是直接坐船去的，没有走陆路，用不着经过诺克萨斯。沿岸如果一路顺风的话，差不多一个月就能抵达瓦洛兰最西端，登陆后北上前往德玛西亚雄都。”
“哦，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从北边绕过去，横穿弗雷尔卓德的雪山和冻土，再南下入侵德玛西亚呢。”
李冬调侃道，“你既然对魔法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直接去传闻中有着半神出没的北地呢？万一有幸撞见个山羊啊、凤凰啊、大狗熊之类的神明，不就赚大发了？”
杰斯连连摇头：“你居然还信这些？虚无缥缈的神明，以及那些神话，恐怕只是远古时代的人对法师的行为的夸张化而已……”他越说声音压得越低。
皮尔特沃夫虽然不比德玛西亚那样极端的禁魔，但相关话题也是惹人非议的——法师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传说中的怪胎，不知道会不会爆炸的火药桶，谁家好人没事聊这些？
萨勒芬妮的歌声结束了，在简单的伴奏声中，炼金与科学学院的院长斯沃帕丽特走到台上，对同学们积极参加明天的创新竞赛表示肯定，并祝愿能取得一个好成绩，最后她鼓掌欢迎工程学部优秀毕业生、进步学院杰出学者杰斯……
奇怪，我为什么要对温特李说这些？
杰斯整理衣着，迎着台上院长的目光，微笑着上前时，心里闪过一丝纳闷。
奇怪，我干嘛要跟他扯什么半神不半神的？
李冬在台下人群里也是有些疑惑，他对杰斯的研究一向是不闻不问，从来都是不感兴趣、不打听的态度——实际上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海克斯科技再厉害，也不过是外物，就是各种用途的魔法装备罢了。
李冬个人是觉得可有可无的。
杰斯能按照原来的轨迹搞出来，没问题。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些行为，比如干预了爆爆、蔚他们的人生轨迹，从而导致海克斯科技胎死腹中，或者大大延期，那他也完全无所谓……
“7年前，我也曾和现在的你们一样，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全新发明，期待着明天的创新竞赛……”
台上的杰斯开始了侃侃而谈，李冬听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那位斯沃帕丽特院长悄悄退到了大教室的角落。
在教室的后门，不知何时走进来一高个子女人，头顶的黑发打了个李冬认不出的发型，很是棱角分明，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白色西装，戴着一副精致的黑色手套，正在与斯沃帕丽特院长轻声说话，时不时地对大教室内的杰斯与一众学生们指指点点。
怎么觉得在哪看到过这女人呢？
“你好。”
李冬正在琢磨的时候，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扭头一看，是甜甜的粉色长发。
是我茶！
“我是萨勒芬妮。”13岁的音乐系天才新生有点害羞，但大大方方地朝李冬伸出手，“谢谢你听我唱歌。”
李冬看了看不远处，几个看上去像是萨勒芬妮学姐的音乐学部学生正看着他们这边，彼此嘀嘀咕咕，背过脸好像在笑。
李冬将真气聚集在双耳，同时伸手跟萨勒芬妮握了握。
“这位吉拉曼恩少爷很高冷的，怎么可能理她？”
“切，黄毛小丫头还真以为是大明星了……”
“我听说温切斯特很少——啊！握手了握手了！”
李冬很快就不再细听那些三八的蛐蛐，笑着问萨勒芬妮：“我没记错的话，我一直在跟朋友聊天？你好像谢错人了，你那些粉丝才是热情听众。”
“不一样的，你能听懂音乐。”萨勒芬妮开心地笑了出来，似乎意有别指地强调道，“我的音乐。我能感觉得到。”
我日你的哥，你小子该不会真会读心吧？
李冬后背一阵发凉，看了眼旁边的萨勒芬妮，自己虽然其实对所谓的穿越的秘密，没有到严防死守，被谁知道了就要死要活的程度，但也绝没有被人用读心能力刺探秘密的癖好。
萨勒芬妮好像察觉到他神色的异常，迟疑了一下，凑近了悄悄说：“我的歌声……好像能影响别人的情绪，越是精神敏锐的人，受到的影响也越明显。”
刚刚萨勒芬妮的歌声里，有混入什么魔法能力吗？
李冬神色不变。
萨勒芬妮一边说一边留意他，犹犹豫豫地，鼓起勇气道：“有人告诫过我，不要在上城随意展现我的天赋，可我……我没有在你的情绪里，听到类似的警惕，你是不是不知道要注意这个？我，我就只是想提醒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