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番手脚,三人离开洞穴。
他们来到长亭镇,取了马车,打算回返。
碰巧街上有个敲锣小厮,正游街串巷,奔走相告。
“又有人在镇外被野狼咬死了!薛大户说,让大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随意离开镇子!”
“另外薛家还重金聘请各路侠士!希望有……”
柳志吆喝一声,甩动马鞭,将那小厮叫开,随着车轱辘转动,陈锦荣等人很快就出了长亭镇外。
行了不到半里,却见破旧的官道两旁,挤满一堆各色服饰的游商。
“那汉子!可否结个伴?我们一起同行!”
一个矮胖的商人,牵着驴车将三人拦住。
柳志皱眉,本想将其喝退。
可坐在车厢里的陈锦荣,也出言让他停下。
“三爷?”
“看来这附近是不怎么太平,人多总归能有个帮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那矮胖商人听到陈锦荣谈吐不凡,拱手一拜,转而换了张笑脸,贴到了车窗边上。
“这位贵人一听就是个有见识的,谭某在这受困数日,只因无法找到合适人选,不敢往前再走,今日遇到您,才算有了点把握。”
据这姓谭的商人讲,长亭镇方圆十里,最近闹起了狼患,起初还以为是些许小事。
但随着死伤的行人和游商越来越多,众人不敢再掉以轻心,出门时常常结伴而行。
他起初也寻了个搭子,不想那人临到事前,又称家中至亲患了重病,需要照料,将他一人撂在了镇外。
一连几日,他都找不到能看对眼的,加上消息传回长亭镇里,闹得人心惶惶。
官道上的行人更加稀少。
他本打算今日再寻求无果,就得忍痛将一车的货物拉回去贱卖,可陈锦荣的马车一出现,让他又兴起了出行的念头。
毕竟负剑赶车的柳志,体格壮实,不怒而威。
一眼望去,便知有些傍身的手段,他才连忙出手,将人挡下。
车帘掀开,只见车厢里缓缓走出了其貌不扬的青衣少年。
谭姓商人顿觉不妙,再见一襦裙少女,最后跳下了车,他更是心中泛苦,觉得今天似乎下错了注。
这两人应当是某些小家族里的子嗣,配了个打手,就敢到处游玩。
见他还在发怔,陈锦荣抱拳道:
“在下姓陈,在家中排行老三,故而单名一个三字,不知谭兄如何称呼?”
“哦……!在下谭铭,陈老弟客气!”
陈锦荣颔首,又指了指还在路上停留的那些个游商,问道:
“他们好像已经结了伴,为何还不上路呢?”
谭铭耷拉着眼皮,叹息一声。
“唉……谁不想立即动身行走?只因山里的那些个狼崽子,极通人性,官府和镇上的大户,都出人围剿,可惜毛没碰上一根不说,还折了好些人手。”
“刚刚又传来消息,说是前面一处的山道上,死了一家五口,这些人都在为是否远行,而举棋不定呢!”
见谭铭说得垂头丧气。
陈锦荣又问了几句,得知那些为祸一方的野狼,不知来处,就像是突然从山沟里窜出来的一般,且性子凶狠嗜血。
被盯上的,基本找不到一具全尸。
杜挽芝在一旁听得小脸煞白,又不敢出声多嘴一句,她想要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能仰仗的只有陈锦荣和负责赶车的柳志。
“三爷?要不我们在镇上停留几日,看看这狼患有无变化?”
陈锦荣略作思考,没同意柳志的看法。
一来,他要赶回村里,与匠人商议改造事宜;二来,这狼患闹得极凶,谁也不敢赌,再耽搁下去,情况会不会更加严重。
他沉吟些许,在谭铭期盼的目光下,轻声道:
“我们还是跟着这位谭老哥,一同前行为好,路上虽有波折,但还不至于害了性命。”
他下车前,用镜子看过自身气运,除了有被冲撞带来的几点波动外,并没有太大的风险。
此行,尚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两位!不知老朽能否也能一同跟着,混出这片山野?”
陈锦荣正和谭铭商量路上行走的细节时,一个五六十岁,须发花白的跛脚老者,忽然走到两人身后,开口相问。
谭铭上下打量,本就苦涩的面容上,升起一抹不耐之色。
“不行不行!我们两家,本就勉强凑合,再多了你这糟老头子,这路上,还没碰到那些野狼,我就得被累死!”
听到谭铭拒绝,那老者微微皱眉,还欲再说,又见陈锦荣,提了个与之相反的建议。
“我看可以,让这位老丈跟在咱们后面便是,多个人手,也好相互照应!”
谭铭心急,忙想劝阻。
可陈锦荣却将他肩膀按住,小声道:
“先别着急拒绝,你看他家马车!”
谭铭听到暗示,双眼微瞥,当看清那老者所赶着的马车轮毂时,不由瞪大了眼珠。
一般马车的轮毂,宽约三寸,可对方的轮毂,显然要比他们两家的都要大上一圈。
这种车轮的制作材料,最低也得是桐油浸泡数年的硬铁木,才能保证极高的承重能力,和坚固耐磨的性能。
但也因此造价昂贵,非高门大户所不能用。
对方的马车虽然外形简朴,可整体框架的木料用材,比之一对轮毂,还要好上几分。
由此判断,车上所坐之人,根本不是他一介小小游商,就能得罪的起的。
可这般人物,为何非要和自己搭伙上路?
见老人走远,他识趣的没再多问,与陈锦荣小声谈了几句,就带着满心猜疑,回到自己的驴车旁,打点起了上面堆放的货物……
“小姐,按您所说,那两人都答应了。”
老者回到车上,低着头悄悄对着车厢之内的人影说道。
回答他的,是一道轻灵柔美的声音。
“有劳林伯……”
“小姐哪里的话,林某此行跟着出来,不就是为您办这些琐事的么?”
被唤作林伯的老者,斟酌再三,还是接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小姐一定要找上那对少男少女?看他们的装束,最多不过是些小门小户。”
“呵呵,我就知你会有此一问。”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