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刘府

“先去集市把鱼卖了。”

许渊辨认了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虽然已是寒冬，天气寒冷，但大泽城内街道上的行人却不少。

街道两边，有着高低不一的商铺，有书坊，茶楼，酒馆，米铺，胭脂店，裁缝铺，客栈，面馆等等。

跟大泽湖边上的小渔村，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看得许渊眼花缭乱，颇为惊奇。

许渊朝里走去，很快就来到了集市，这里就更加热闹了，各种小商小贩，吆喝着买卖。

不少玩意许渊之前都从未见过，他走了进去，东瞧西看，偶尔上前问问。

那些人见许渊是个渔民，心底有些瞧不起，但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八方来财，不分贵贱，也耐心跟他解释。

不过许渊听完，客气几句就走了，让不少商贩心里腹诽暗骂。

打听得差不多，许渊准备先把鱼卖了再说。

他寻了个摊位放下鱼篓坐下，跟着其他商贩一样吆喝道：

“卖鱼咯！刚刚从大泽湖里捞上来的一线青！一百五十文一条啊！”

赚钱嘛，不寒碜。

“一线青？”

周围人听到是一线青，纷纷围了上来。

“真是一线青，这鱼可不好抓啊。”

“不过一百五十文一条，这也太贵了，不都是一百二十文差不多嘛。”有人想要，但是又觉得太贵了。

“那是一般的一线青，这三条个头不小，每条都超过一斤了，价格肯定更贵一些。”有人明显识货，帮着解释道。

一线青成长缓慢，而且最多只能成长到一斤出头，超过一斤的，价格都不会低。

“给我来一条。”马上有人出钱买下一条。

“我也要一条。”

“最后一条我要了。”

仅仅片刻，许渊的三条一线青，便卖完了。

有人出价晚了，一脸懊恼。

从吆喝到卖完鱼，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时间。

“这一线青，果然好卖啊。”

许渊将所得的四百五十文钱收入钱袋里，然后又在集市里转了转，最后从几个猎户手中买了五斤熏肉。

这些熏肉都是野猪肉熏制而成，在大泽湖里天天吃鱼虾水产，也该换换口味了。

而且许渊也想看看，吃其他肉积累突破点的速度是否会和吃鱼虾有所不同。

“不过那几个猎户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像一般人啊。”

大泽城周边除了八百里的大泽湖之外，还有三百里的山道，里面除了毒虫野兽之外，同时还有不少凶猛的异兽，山中的凶险不比大泽湖深处小半点。

“敢进山打猎，果然都是有些本事的。”

许渊提着熏肉，经过一座平房大院，听到里面传来锻炼呼喝的声音。

大院的红色大门敞开着，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不少行人停在路边往院内张望，他们也没有驱赶。

许渊走了过去，混在人群之中，透过大门看到院内站着数十个精壮的汉子。

他们有的在举着石锁练气力，有的打拳练招式，有的两两对练，不一而足。

许渊知道，这是一家武馆。

许渊抬头看向大门上面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

可惜许渊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哪家武馆啊？”

周围的行人不少，有人开口询问。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铁山武馆！哪怕在我们大泽城十几家武馆里面，那也是数得上号大武馆……馆主吕永良当年更是靠着一双铁拳闯下赫赫威名，如今哪怕年老，也是老当益壮。”

“不过他们这样打开大门打拳，就不怕被大家看到，偷学拳法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拳法还要配合呼吸之法才能有效，不然你就是学了也只是个花架子，否则武馆怎么可能会大开大门让你看，真当人家傻啊。”

周围的人这才恍然大悟，许渊也在人群中点点头，同时努力将‘铁山武馆’这四个字记下。

听着周围行人的讨论，许渊又得到了不少信息，知道了想进入铁山武馆学拳，得花二十两白银。

“真贵啊。”

许渊又看了一会，才不舍的离开，继续在城内逛了起来，想要了解更多。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座高墙大院前。

朱红的大门外，立着两头石狮，有两个护卫在把守。

大门是紧闭着，只有一侧的旁门开着，有两个门人站在门内，若是有人前来拜访，便会进去通传。

“这是哪？”

许渊抬头看向这处府邸的牌匾，认出了上面的两字：刘府！

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下意识地来到了许红卖身的刘府来了。

许渊伸手摸了摸钱袋，想着要不要上前请求门人帮忙通传一声，让自己与许红见一面，或者问一问许红在里面生活得怎么样。

只是还没等他动身，就已经看到护卫和门人眼中嫌恶的表情。

许渊低头看到自己的一身渔民打扮，还有提着的熏肉，想到自己一身的鱼腥味，恐怕只要稍一靠近，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轰走了。

人微言轻，身份低贱，有时候你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许渊不想自取其辱，转身离开。

这时，一名少女从府内走了出来，两个门人脸上马上挂上笑脸，忙打招呼：“秋雨姑娘。”

秋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声，她要出门帮二小姐办点事。

这时，她看到前面转身离开的身影，那一身渔民打扮，让她马上想到了什么，“喂，你等下。”

许渊听到喊声，转头看去，便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许渊？”少女问他。

“是，请问你是？”

许渊虽然有些惊讶对方为何知晓他的名字，但能猜出对方应该是刘府的侍女。

秋雨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脸上露出小孩子般得意的神色，随后道：“我叫秋雨，是二小姐的侍女……嗯，我和你姐姐许红见过。”

许渊闻言，顿时一喜，忙问道：“秋雨姑娘，我姐在里面现在怎么样？”

“额……应该挺好的。”

秋雨有点不确定，因为她也有段时间没去浣衣院，不过想到半个月前府上又招了两名洗衣丫鬟，许红的工作比之前应该轻松了不少。

不过被许渊问住，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马上道：“你先在这里等着。”

然后快步返回刘府。

许渊则是有些紧张地站在原地。

不多时，秋雨的身影再次从里面走出，她嘴角含笑，走过来道：

“我刚刚见过你姐姐了，她知道你的病好了很开心，让你不用担心她……还让我告诉你，如果没钱交安身钱，就过来找她，喏……这是她上个月的例钱，让我转交给你。”

她拿出一枚大钱，递给许渊。

这枚大钱上面还沾着水渍。

许渊接过，只觉手心冰凉，心头难明。

不过他脸上还是露出笑意，对着秋雨真诚谢道：“谢过秋雨姑娘，麻烦你告诉我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渊想将手中的腊肉送给秋雨，聊表谢意。

少女被逗得咯咯直笑，“这腊肉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是二小姐的侍女，又不缺这点吃的。”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告诫许渊，平时如果没事，还是少过来为好，因为刘老爷和大少爷不喜欢丫鬟的亲人过来看望她们，一旦让两人知道，对他姐姐没有好处。

得知这个消息，许渊再次感谢。

同时也暗下决定，除非自己的身份发生改变，否则轻易不能再来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