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袭贵族与蓝血者

失去大量血液的维萨里身体越发虚弱，食尸鬼的超凡疫病（病毒，细菌，真菌的统称）在他体内蔓延，破坏，转化。

如果没有奇迹的话，维萨里将在一天内死去，三天内转化为一个新的食尸鬼。可以预计的，这名食尸鬼会比较枯瘦，而且肉质会比较柴。

但事情显然不会这么发展。随着微生物的肆虐，维萨里的意识逐渐复苏，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特性逐渐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不和谐的众多音符瞬间被指挥统合。

病毒群骤然停止攻击行为，转而与宿主细胞达成微妙平衡。细胞膜主动开启运输通道，将病毒微粒包裹于囊泡中，通过循环系统有序传递。

致病菌收缩菌丝网络，转而分泌修复性物质填补与替代组织损伤。

真菌群落停止无序扩张，菌丝尖端开始编织支撑骨架。细菌鞭毛自发形成过滤装置，将代谢废物转化为营养基质。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基因层面——原本沉寂的古老序列被激活，促使内质网与核糖体合成新型共生介质。

维萨里的骨骼密度以可感知的速度提升，表皮角质层透出珍珠母贝光泽。

瞳孔分裂为多重虹膜环，视觉光谱向红外波段延伸。代谢系统同步适应出利用外源微生物的能量转化机制，确保不同生命形态的协同运作。

转瞬之间，维萨里从人类变成了疫病的共生体，显而易见的是，他的身体未来还将浮现更多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维萨里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种种异兆，维萨里皱皱眉头，这样可不利于在中世纪存活。

随着心念一转，体内的某些细菌种群改变了自己的生存方式，步入凋亡，让维萨里的外表变得与常人无异。

端坐在床上，维萨里开始整理自己目前的状况，他如今这种操控微生物的能力来源于灵魂中的特性，似乎是穿越带来的金手指。维萨里将其取名为菌冕谱系。

这种能力概况来说，是操控已经驯化过的各种微生物，至于怎么驯化，很简单，让这种微生物入侵自己的身体七个小时，只要维萨里没有因此死去，这种微生物就会与维萨里共生且被驯化。

具体原理则是：维萨里的灵魂会辐射一种特殊的场域，这种场域会逐渐从概念上渗透微生物，当概念被完全渗透，维萨里也就驯化了微生物。

被驯化后，维萨里可以诱导其在有限度的情况下突变，增殖，凋亡，但突变的幅度过大，会导致其成为新的毒株，需要重新驯化。

另外，维萨里发现，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存在本土超凡体系，而且多半与大贵族相关。

维萨里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是因为那只身首异处的食尸鬼，毕竟也有可能人家只是某种特殊物种。

真正决定性的证据是，维萨里的血！

在食尸鬼病原的刺激加上菌冕谱系的引导下，维萨里体内原本呈现隐性的某种血脉转为显性。

“蓝血”，这是维萨里给这种血脉初步的命名，因为这东西真的让维萨里的血液在变蓝。

现在维萨里的血液中还掺杂了部分红色血液，但根据谱系对身体的感知，不出一个月，维萨里就会彻底变成一名体内流淌着蓝血的生命体。

这种蓝血代表的不只是颜色发生了变化。它让维萨里多出了一种感官，能感受天地能量的感官。

当蓝血流淌在体内的时候，维萨里清晰的感受到了天地间游离的种种能量，它们无色无形，充塞着天地。

维萨里打算潜心冥想，试图用精神接触这些游离能量，然而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尝试。

“向您致以如烈阳般炽热的问候，尊贵如遥远星辰的维萨里爵士。”一个陌生而恭谨的声音传来。

维萨里心里一惊，什么玩意儿？呆住了半秒，维萨里才反应过来是贵族式的你好，赶紧根据家族礼仪回了一句。

“我愿垂下星光。”

这一长串诡异的问候是贵族们在官方场合使用的书面语，正常生活中用的很少。而维萨里的家族早已落寞，算是半退出了贵族阶级。

维萨里属于诺克特姆家族的世袭爵，但是没有领地，到如今只是空有一个爵士的头衔。至于手里的金币，只能说是衣食无忧，完全支撑不了贵族间的社交。

更有甚者，如今维萨里的家族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平民阶层，但这世袭的爵士爵位却始终没有被收缴。

刚刚的问候语解释起来就是：中午好。

而关于对维萨里的称呼“尊贵如遥远星辰的***”则是代表对方是某位贵族的家仆，而且这位贵族的地位至少比维萨里高两个档次。

维萨里的回复则是说：请进。

虽然贵族礼仪中确实有这些过于正式的书面用语，但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几位贵族会使用这些效率低下的信息传播方式。维萨里脸色复杂的站了起来，想看看是什么抽象玩意儿跑过来找自己这位落魄贵族。

木质的房门被轻柔的打开，一位衣着得体的黑色健仆低着头走了进来。

维萨里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纹章，瞳孔一缩，摆出了严肃认真的脸色。

“璀璨的星辰啊，至尊至贵至大至上的阿道夫·奥古斯都·卡斯提尔公爵派我向您传话。您击杀意外出逃的食尸鬼矿奴一事他已知晓，并对您的英勇表示赞赏。”

这位仆人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维萨里，补充道：“既然您已觉醒流淌在血液中的高贵血脉，我将带您重归蓝血者之列。”

维萨里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今早凌晨杀死的食尸鬼，今天中午竟然就有人找上门来，甚至发现了自己蓝血的觉醒。

思虑片刻，维萨里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佯作无知地问道：“感念卡斯提尔大公的关怀，不知蓝血与食尸鬼矿奴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之前从未听闻？”

末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我允许你不循礼法说话。”

仆人深深低下了头，用虔诚地接近咏叹的语调解释道：“爵士大人，至高至洁的蓝血自古以来流淌在诺拜贵族体内。这是经由星空赐福的血脉，伟大的贵族们可以由此施展星辰巫术。”

似乎为了避免冒犯维萨里，这位仆人弯下了腰，接着补充道：

“在漫长的代代流传中，有些家族的蓝血将会逐渐褪色，当连续三代没有后嗣能重新拥有蓝血的荣光，这个家族的封地就会被收回，有关巫术的学识将被收缴，禁止传承。爵位也会打落为世袭爵士，就如同爵士您的诺克特姆家族。

直到后代中有人觉醒了这高贵血脉，大公就会派我等仆从带领他们重回真正的贵族之列。”

维萨里恍然大悟，难怪前身从来没在家族内的传承中看到过任何超凡相关的记载，原来是知识管控。

从这名仆人讲话的语气以及态度来看，这世界的阶级分明，贵族与奴仆之间差距极大，面对自己一个落魄贵族，他都要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估计着维萨里消化完了前面的信息，仆人继续补充道：

“帕多瓦城附近有座矿山，是阿道夫大公的产业，大人他奴役了一群食尸鬼用于挖矿，您遇到的食尸鬼正是他们首领出生两年的小儿子，那畜生趁守备不注意，将自己的小儿子送了出去。”

维萨里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不知卡斯提尔大人的意思是？”

仆人微微抬起头，从身旁的包裹里掏出一个银质匣子，先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维萨里的桌子上，随后开口道：

“依照惯例，有贵族觉醒先祖荣光，重回蓝血之列时，要封男爵，并重新赏赐一座庄园。阿道夫大公正是派我来带您前往王都，接受国王陛下的册封。”

维萨里点了点头，随即他又想到大贵族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封臣，如今这位卡斯提尔大公能这么快找到自己的居所，想必在附近势力非常庞大。于是他似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嘴：

“那要是我想向阿道夫大人效忠，成为他的封臣呢？”

仆人闻言一愣，脸上笑容更盛：“那自然可以，正巧诺克特姆家之前的庄园是由阿道夫大人代为打理，大人对您击杀食尸鬼的英勇可是大加赞赏，说不定就把它直接赏赐给您了。”

维萨里开朗的笑了笑：“我自幼就曾听过阿道夫大公英明神武的名声，心向往之，如今能成为阿道夫大公的封臣，真是了结了我儿时的愿望。”

仆人微笑着弯下了腰，用手掌指示着维萨里桌上的银匣子道：“维萨里男爵，这匣子里是专为褪色贵族准备的基础资料，便于您了解当下的局势。”

似乎是想起了维萨里不通巫术，仆人笑着补充道：“当然，里面还有一份基础冥想法和基础巫术。至于诺克特姆家族被收缴的知识，它们肯定会在男爵您接收诺克特姆庄园时，躺在书架上等候您的宠幸。”

“这两天您可以慢慢了解蓝血贵族的秘辛，我会三日后带您前往王都马尔迪维朝见公爵大人并接受册封。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仆人恭敬地立在门侧，在得到维萨里否定的答复后，他慢慢退出了房间，并不忘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