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住院的几天,后来卫括也没再与我有过任何联系,经过金小姐口中得知,原来他早就出国了,我不甚在意,倒是朱琳哭了有一段时间。
她伤心归伤心,但心高气傲的她仍然没打算放过我。
久而久之,我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连高考都没参加。
我被舅舅锁在了一间屋子里和一位心理医生一起,而那心理医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是个狂色之徒,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有什么舅舅,这个人是陈思琼和朱琳安排的,当然,还有一些护花使者也掺和了一脚。
我本不想回去看到他们,我厌恶他们到了极致,可在那天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手机号我不认识,我想过他会是陈思琼,朱琳亦或者是迟拓,可他说不是。我去了,全副武装,径直走过了热闹的街道,行向天台,这么长的时间,我也不指望谁还能认识我,知道我的痛,亦或者是对我实行恶作剧,对于这些我已经麻木了。
到达天台,我看见一个口罩男在天台边缘望着远处的风景,手里夹着一根烟,看样子等了很久。
看着他的身形与气质,我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一点也没有。
我走了过去,多久没与人说过话,嗓子有点扯不开。我开门见山:“你找我,什么事。”
男人动作猛的一顿,转头看向我时,神情是错愕的。
我不懂他什么表情什么意思,但看到我这样子他是意外的。
“对不起。”口罩男哑然欲失声,我明显看见了他眼角的红,大抵可能是长期失眠导致的。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是用尽了力气却无力般哭出来一样。
“与你无关,若找我来,你只是为了道歉,我还有事就先离……”
“等等。”
口罩男抓住了我的手腕,很快意识到什么便又放开。
我看他莫名其妙,冷淡的扯着嗓音,“还有什么事吗?”
我看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又对我道了歉,“……其实,卫括,是我托他来照顾你的,但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对不起……”
我听了全身一震,即使他后面解释了很多,可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我原本平淡的生活,就是因为卫括的横插一脚,并打破了所有的平衡,如果没有卫括,我便不会变得如今这副模样。可能现在时候的我会在实验室中做着实验,亦或者在宿舍里精心策划着我的设计稿……那些曾经都是我向往的,可如今,我只能苟且的活在黑巷的一角,时不时被人折磨凌辱,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撕心裂肺的对他一吼,里面含杂了我多年来的愤恨与不甘,明明我的结局不是这样的!“我恨你!”
我吼得很大声,声带也被我扯伤使得一阵我猛咳,两行“酸泪”浸湿我通红的眼。
明明不该这样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给我滚!”
我怒目圆睁的看着他,见他靠近,我把他推得很远,可笑的看向天空,一小步一小步的退向天台的周边,天台的风真的很大,大到能把人吹走。
“这个世界,真的,很脏……”
我的身体倾向天台之外,看着郁蓝色的天空,紫外线刺眼,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滴泪水在此滑落……
我真的……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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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恨,为什么要选择自行了断?!”
“我……”
“我南悠然肆意潇洒半生,纵使一朝沦陷,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分毫,你也一样,既然恨他们就应该给本公主报复回去,而不是像个善鼠般藏头遮尾。”
“你好吵,我想静静。”
“你!朽木不可雕也!”
——
深夜,夜静人寐,圆月照空。
逸真公主草草起身出了屋,对着明月,长舒了口气。
“公主?”
南歧跪在这儿有几天了,看着康复的逸真公主傻了眼,也不免有点幸兴,好在人是没事了。
“你是何人?英落呢?”公主冷瞥了他一眼,踮着步子下了台阶,从一旁的桃树上折下桃枝,再次走到了南歧跟前,桃枝末端挑起他的下巴,娇艳魅笑,“告诉本公主,叫什么?”
南歧别开了眼,头微低,不知为何,这样的公主她竟不敢直视,“公主,您还是先把鞋穿上吧,晚上冷。”
公主大抵是真没感觉到冷,扔了桃枝无趣的看了他一眼,走回了屋中,“你去把英落给本公主叫来。”
“……是。”
半刻钟后,公主的房内站了不少人。
“头还疼吗?还有哪不适?脚怎么样?”南黎过分热情,让公主一阵不适。
公主换手撑揉着凸跳的太阳穴,二郎腿翘的恣意,可娇艳的脸上却写满了不耐烦。
“公主,方便小女子探探您的脉吗?”金依挽轻步上前,见公主那骇人的气场,大气都不敢出。
金依挽:还是躺在床上昏睡的样子,看着让人舒心。
公主冷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在一旁坐下,右手就这么随意的伸了出去。
半会儿,金依挽收了手,“还请公主多注意玉体,初春时节本就易着凉生病。”
公主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看向金依挽时,却含着别样的趣味,“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医术竟不逊色太医府里的老头儿。”
“公主谬赞,小女子姓金,名依挽。”
“金,乌庸城金家?”公主再问。
“回公主,小女子并非乌庸城金家之人,小女子就住在山脚下的清安村,家母姓金,冬春多疾,过来此给家母求福。”
公主明了,摆了摆手,让金依挽退了下去。
在英落口中,她把事情捋了个大概,期间没人敢扰她,直至公主再开口。
“我记得,这山的后面有一个大马场,舒舟,明儿一天时间,去把本公主的雾非花带来。”
“……是。”
“没什么事就都给本公主出去,”公主眼里含着寒光,右手食指敲点着桌面,“不然,等着本公主亲自迎送?”
元贵妃和华嫔相视了一眼,一致认为现在的公主不好惹,识趣的退了下去。舒舟和南歧也对她行了退礼。
除了公主,屋里没一会儿便剩下了服侍的英落和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