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推演秘法(1)

第二天一大早,凌远就去找老师请了假,匆匆赶回家中。

院子里,母亲柳婉正带着刚满三岁的小妹凌溪玩耍。小家伙正是摇摇晃晃刚学会跑的年纪,一刻也闲不住,跌跌撞撞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妈,我回来了。”

柳闻抬头,见到凌远时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浮起几分疑惑:“学校放假了?怎么突然这时候回来?”

“没放假,特意请了个假,回来有要紧事。”凌远弯腰一把抱起扑过来的小妹,转头问道:“爸又上山打猎去了?”

“一早就出门了。”柳婉拍了拍手上的灰,关切地问:“什么要紧事?”

凌远搂紧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妹,压低声音:“咱们进屋说。”

进了屋,他反手合上门,连窗户都仔细掩好。

柳婉见他这般谨慎,不由得紧张起来:“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妈,我昨晚又梦到那位老神仙了。”凌远声音压得更低,眼底闪着光,“他告诉我,只要拉着你们的手,就能为你们每人都推演出一套最适合的功法。他说了,有了这套功法,你说不定都能修炼到魂王甚至魂帝级别!”

柳婉猛地瞪大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

“千真万确!”

“那、那等你爸回来……不,你现在就去山上找你爸!我在家准备些吃的,等你们回来!”柳婉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推着凌远出门。

凌远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父亲常去的山头奔去。找到凌石后,父子二人急匆匆赶回家中。

到家后,凌远将刚才对母亲说的话又仔细说了一遍。随后他闭上眼睛,分出一缕意识沉入演字房,将父母和妹妹的身影细细记录下来。

意识空间内,凌远看着光壁上缓缓凝聚成形的三道身影,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当他重新睁开眼时,父母正紧张地盯着他,小妹则坐在他腿上,揪着他的衣角咿呀玩耍。

“成功了。”凌远笑着说道,“老神仙说,过两天就会把功法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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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字房内光璧流转着温润的白芒,凌远盘膝坐在蒲团上,指尖轻点。光壁上最先浮现出父亲凌石的虚影。

“父亲的武魂是普通猴类,魂力刚过三十一级,走的是敏捷爆发路线。若是在功法中融入风属性或雷属性,应该能更好地发挥优势……”

凌远先是按照控风术的灵力运行路线,结合九劫炼神诀第一劫的法门,尝试在虚影体内引导魂力流转。但推演片刻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住了。

“不对……”他喃喃自语,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我最初的目的,是要帮父母突破修炼上限,怎么不知不觉就只想着提升战力了?”

他收敛心神,重新引导灵气注入虚影之内。这次他从任脉起始,经由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最终汇入督脉。然而父亲的虚影依旧毫无变化。

凌远凝视着光壁上流转的脉络,陷入沉思。

凌远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沉入演字房,仔细附着在父亲凌石的投影之上。他操控着那缕精纯的灵气,如同驾驭着一叶最精巧的扁舟,开始在投影那复杂的经脉网络中进行无比细致的探索。

这一次,他彻底抛开了所有关于属性强化、战力提升的念头,心神纯粹,只专注于一个目标——探寻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滋养本源的道路。他尝试着改变魂力流转的速度,时疾时徐;调整着冲击穴窍的力度,时轻时重;变换着行经的脉络组合,构想着无数种循环可能。

光壁上,父亲的虚影随着他一次次失败的尝试而明灭不定,无数条曾被寄予厚望的运行线路亮起后又黯淡下去。凌远毫不气馁,意识高速运转,不断排除错误选项,修正着前进的方向。夜深人静,唯有演字房内光芒流转,映照着他执着而专注的面庞。

终于,在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次极其缓慢、温和,着重于温养周身细小脉络而非冲击主要窍穴的独特循环,引起了凌远的注意。他敏锐地观察到,在这条线路运行之下,投影吸收的稀薄魂力并未直接汇入丹田,而是在流经数个偏僻窍穴时,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凝练,变得愈发精纯,随后竟丝丝缕缕地逸散,并非强化经脉,而是如同春雨般,无声无息地滋养着投影核心处那模糊的武魂本源。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进展缓慢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凌远的心脏却猛地一跳——他清晰地“看”到,那代表武魂资质的微光,确实凝实了那么一丝!

“找到了!”凌远眼中布满血丝,却兴奋地几乎要叫出声来。他强压下激动,立刻将全部意识投入其中,反复验证、优化这条看似笨拙却意义非凡的运行路线。

整整一夜的枯坐推演,终于结出了硕果。这是一种另辟蹊径的魂力运转法门,它牺牲了修炼速度,将冥想得来的大部分魂力用于反复凝练,最终目的并非增长魂力总量,而是将那一点最精纯的本源能量,点滴注入武魂之中,潜移默化地提升其根基与资质。

凌远在家中多留了一日,便启程返回学院。

回到学院后,他的生活表面上恢复了以往的节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一缕意识始终驻留于演字房内,片刻不停地推演着那套关乎根基的资质提升功法。

几天过去,这种心分二用的状态,终究显露出痕迹。墨叶和夏星眠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他时常会莫名地走神,眼神放空,唤他几声才如梦初醒。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指导夏星眠身法时,他操控的水滴竟失了准头和力道,重重击在她的小腿上,顿时红肿一片。两人的日常修炼不得不暂时中止。

“凌远,”墨叶终于忍不住,在他又一次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时开口,“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旁边的夏星眠也投来关切的目光,轻轻揉了揉依旧酸胀的小腿。

凌远回过神,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试图淡化问题:“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语气里的敷衍显而易见。

墨叶却不肯让他轻易糊弄过去,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连你都觉得棘手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凌远习惯性地用话语挡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今天的衣服洗完了?”

“泡着呢,”墨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泡一会儿才好洗。”

三人又聊了一会,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