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浓度之争

御案前，王莽手中的玉圭在染潢样本上敲得脆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尖上。深黄与浅黄的纸页在御案上整齐地排成列，像是两支等待检阅的军队。

“为何这张浅黄的更韧？”王莽眉头紧皱，将那浅黄的纸页往王昱面前推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王昱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场关于染潢浓度的争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陛下，黄檗汁少了，防蛀效果确实可能会有所降低。”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了那堆深黄的纸页。

然而，就在这时，平晏突然出列，他手中的朝笏往深黄纸页上一指，大声说道：“臣闻黄檗性寒，多则伤纸，这分明是违逆物性！”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往《食货志》上翻去，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依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古法铸钱用铜锡配比，哪有纸钱讲究这些？”平晏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他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色。

王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深知平晏这是在借古讽今，想要否定自己提出的染潢改进方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抓起那张浅黄纸，狠狠地往地上搓去。

纸页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张纸，只见它虽然起皱了，却并没有断裂。

“浓度过高会让纤维发脆。”王昱直起身子，大声说道，“西域商队说，用这浅黄纸包香料，三个月不霉变——比陛下新铸的契刀耐用多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早让人把染潢纸的耐腐数据送进了西域都护府，这是他的阳谋，借外邦之口来证明染潢纸的价值。

王莽的眼神闪烁不定，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你们所说的，朕都明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是，这染潢之事，关乎国之根本，朕不能不慎重考虑。”

大殿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众人都在等待着王莽的最终决定。王昱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够得到王莽的认可。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官员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名字叫做张衡，是一个精通天文地理和机械制造的奇才。

“陛下，臣有一言。”张衡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

王莽的目光落在了张衡的身上，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张衡继续说下去。

“臣以为，染潢之事，不能仅仅只考虑防蛀和耐用这两个方面。”张衡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纸张的质量，还与它的吸水性、柔韧性等诸多因素有关。”

张衡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了几页之后，继续说道：“臣曾经做过一些实验，发现黄檗汁的浓度并不是越高越好。当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纸张的吸水性反而会下降，柔韧性也会受到影响。”

张衡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议论，大家都在纷纷思考着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王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官员竟然对染潢之事如此了解。“张衡，你所说的，可有证据？”他问道。

张衡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了几张实验用的纸页，递给了王莽。

王莽接过纸页，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不错，张衡所言非虚。”王莽将纸页递给了身边的大臣们，让他们也看一看。

大臣们接过纸页，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王昱的心中一阵失落，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既然如此，那这染潢之事，还需再做商议。”王莽最终做出了决定。

王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能让王莽认可自己的染潢改进方案。

而在大殿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有着怎样的目的？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