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楮币构想

这已是本周第三次看到这荒唐的奏章了！”王莽怒不可遏，将王昱的奏章用力往案上一扔，手中的玉圭在奏章上“以纸代钱”四个字上敲得脆响，发出一连串清脆却又让人心惊的声音。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往平晏面前看去，眼中满是怒火和质问。

平晏心中一紧，他知道此时必须表明立场，于是将朝笏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楮币违逆天道！”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决，同时往钱窖方向指去，“五铢钱流通百年，岂能因些许私铸就废黜？”他的心中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家库房里囤了上万枚官铸钱，若是楮币一旦推行，这些钱可就都成了废铜啊。

就在这时，王昱突然展开一张桑皮纸，上面印着缩小的北斗星。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大步往王莽面前走去。“陛下，这纸用三层纤维叠压，掺了独家树胶，”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防伪比铜钱容易，携带比铜钱方便。商税若用这纸征收，至少能增收三成。”这无疑是一个阳谋，他试图用利益来打动最在乎政绩的王莽。

王莽的眼神在桑皮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增收三成商税，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然而，他又想到了平晏刚才所说的话，楮币违逆天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沉思。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平晏看到王莽的表情有所变化，心中愈发着急，连忙再次开口，“五铢钱乃是祖宗所定，岂能随意更改？若推行楮币，必将引起天下大乱啊！”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朝笏。

“天下大乱？”王莽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平晏，你是不是过于危言耸听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王昱手中的桑皮纸上，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王昱察觉到了王莽的变化，心中一喜，连忙继续说道：“陛下，如今私铸钱现象严重，五铢钱的信誉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若不推行新的货币，只怕会导致经济崩溃，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试图让王莽更加坚定推行楮币的决心。

“经济崩溃？”王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私铸钱问题的严重性。这些年来，虽然朝廷一直在打击私铸钱，但效果却并不理想。若真如王昱所说，不推行新的货币，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臣以为王昱所言有理。”这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司徒马宫突然开口道，“楮币虽然是新生事物，但未必不能一试。”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马宫，你……”平晏惊讶地看着马宫，没想到他竟然会支持王昱的提议。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狠狠地瞪了马宫一眼。

“平晏，你先不要激动。”王莽摆了摆手，制止了平晏的争吵。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然后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再考虑考虑。”说完，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众人都知道，王莽这是在权衡利弊。楮币的推行，不仅关乎着国家的经济利益，还关乎着王朝的稳定。在这个关键时刻，谁也不敢轻易表态。

“陛下，臣还有一策。”王昱看到王莽陷入了沉思，心中一动，连忙再次开口。

“哦？你还有何策？”王莽停下脚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陛下，我们可以先在局部地区进行试点，看看效果如何。”王昱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试点成功，再逐步推广到全国。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大规模推行带来的风险，又可以及时发现问题并加以解决。”

“嗯，此计甚好。”王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他觉得王昱的这个提议确实比较稳妥，值得一试。

“陛下圣明！”王昱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行礼。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吧。”王莽看着王昱，郑重地说道，“一定要慎重选择试点地区，确保试点工作的顺利进行。”

“臣遵旨！”王昱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这是自己实现理想的大好机会。只要试点成功，楮币就有可能在全国推行，自己也将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

“退朝吧。”王莽挥了挥手，转身向御座走去。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然后鱼贯而出。大殿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那盏巨大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光芒。

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背后，一场关于货币改革的风暴，却正在悄然酝酿……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