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车铜钱

始建国三年的长安城，五铢钱的铜锈味正从市坊的缝隙里往外渗。王莽登基后三次改币，民间私铸的铜钱比官铸的还多，市集上用秤称钱的商贩比卖货的还忙——这堆成山的铜疙瘩，成了压在新朝财政上的巨石。

王昱站在少府监的铸币工坊前，指尖捻着枚边缘磨损的五铢钱。作为刚从西域调回的谏大夫，他手里攥着张掖军的急报：边军三个月没发饷，五铢钱太重，运一趟粮草的成本能买半车铜。更要命的是，监工刚报上来的账册显示，去年郡国私铸的铜钱，比朝廷全年铸币量还多三成。

“这是陈阿娇姑娘画的星图。”楚薇抱着卷轴进来，素纱裙角扫过地上的铜屑。她展开的绢布上，北斗七星的轨迹弯得格外巧，第七颗星的尾尖带着道极细的勾——这是陈阿娇特意加的暗记，那位精通染潢技艺的贵女，此刻正带着工匠在工坊后院试验纸料。

工坊外突然传来喧哗，平晏的拐杖声从巷口由远及近。这位太傅三天前刚在朝堂上拍了案：“以纸代铜，是要断了汉家龙脉！”此刻他的声音撞在坊墙上：“王昱在哪？叫他出来看看，这私铸的五铢钱，是不是比他那破纸更实在！”

王昱将那枚五铢钱塞进袖中，铜边硌着掌心的茧子——那是在西域算军饷时磨的。他望向后院，陈阿娇的染潢池正冒着热气，桑皮纸在药水里浸得发黄，像极了北斗星在黄昏时的颜色。这场改革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硬仗：前有勋贵以“天道”为盾抵制，后有私铸者盯着防伪漏洞，而他手里这张纸，既要撑起新朝的钱袋子，也要堵上千年积弊的窟窿。

楚薇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尖指向街对面的茶肆。西门惠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枚铜钱，铜钱上的刻痕隐约是北斗的形状——这位黑市上出了名的巧匠，显然已经盯上了新币的防伪图案。

西市，人来人往，喧闹非凡。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却照不亮那隐藏在繁华背后的危机。

陈阿娇身着一袭华丽的绸缎长裙，头戴精致的银簪，在一群仆人的簇拥下，缓缓来到一家商户前。她的目光落在商户门前那两车五铢钱上，眉头微微皱起。

“这批货值五十匹布，”陈阿娇的银簪往钱堆上挑了挑，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市集中格外清晰，“陈姑娘要是用私铸钱结账，我们可不敢收。”商户老板满脸堆笑，眼神却紧紧盯着那两车铜钱。

王昱站在陈阿娇身后，闻言突然弯腰抓起两枚铜钱，指尖在边缘轻轻一搓，便搓出了些许铜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官铸钱重五铢，”他把钱往案上一磕，一枚铜钱应声裂开，“这私铸的，连三铢都不到。”

陈阿娇身后的滑轮装置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那是她爹让她试的运钱法子。王昱看了一眼滑轮装置，微微摇头，“你爹让你试的运钱法子，根本解不了燃眉之急。”

商户老板听到王昱的话，脸色一变，突然掀翻了钱车。刹那间，铜钱如潮水般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喧闹的市集中显得格外突兀。“现在谁还认官铸？能花的就是好钱！”商户老板大声喊道，“昨天有人用铅块铸钱，照样买走了半车粮！”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这可怎么办？”“私铸钱这么多，以后我们还怎么活？”“官府也该管管了！”

陈阿娇看着满地的铜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如今钱荒之兆已现，私铸钱泛滥，若不及时解决，后果不堪设想。可她一个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昱看着陈阿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

陈阿娇点了点头，在王昱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西市。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留下满地的铜钱和喧闹的人群。

回到家中，陈阿娇独自坐在房间里，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钱荒之祸，甚于天灾。若不解决，国家将危矣。”可父亲如今卧病在床，无力处理此事，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国家陷入危机吗？

陈阿娇不甘心，她决定要做点什么。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解决钱荒的办法。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本书上，那是一本关于历史上货币改革的书籍。

陈阿娇心中一动，她拿起书，仔细翻阅起来。书中记载了许多历史上成功的货币改革案例，这些案例让陈阿娇深受启发。她想，或许可以借鉴历史上的经验，来解决如今的钱荒问题。

陈阿娇越想越兴奋，她决定第二天就去找父亲商量此事。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便来到了父亲的房间。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陈阿娇心中一阵酸楚，她走到父亲床前，轻声说道：“爹，女儿有办法解决钱荒的问题了。”

父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快说，什么办法？”

陈阿娇将自己从书中得到的启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微微点头，“此计甚好，不过实施起来恐怕并不容易。”

陈阿娇坚定地说道：“爹，女儿知道此事不易，但女儿愿意一试。”

父亲看着陈阿娇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担当。“好，既然你愿意一试，那爹就支持你。”父亲说道。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陈阿娇信心大增。她开始着手准备货币改革的事宜。她首先对市场上的私铸钱进行了调查，了解了私铸钱的种类、数量以及流通情况。然后，她根据调查结果，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货币改革方案。

货币改革方案的核心内容是：禁止私铸钱流通，统一铸造官钱，并规定官钱的重量和成色。同时，为了保证官钱的信誉，陈阿娇还建议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监督官钱的铸造和流通。

陈阿娇将货币改革方案呈递给了父亲，父亲看后，十分满意。他决定将此事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批准实施。

不久后，朝廷批准了陈阿娇的货币改革方案。陈阿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十分激动。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接下来，就是如何顺利实施货币改革方案了。

陈阿娇开始四处奔走，宣传货币改革的意义和好处。她还亲自到铸造官钱的作坊，监督官钱的铸造过程，确保官钱的质量。

然而，货币改革的实施并非一帆风顺。一些不法商人因为私铸钱无利可图，便开始想方设法地抵制货币改革。他们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企图破坏货币改革的顺利进行。

面对这些困难和挑战，陈阿娇并没有退缩。她坚定地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成功。她继续加大宣传力度，揭露不法商人的阴谋，同时加强对市场的监管，严厉打击私铸钱和抵制货币改革的行为。

在陈阿娇的努力下，货币改革逐渐得到了人们的认可和支持。官钱的信誉越来越好，市场上的交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陈阿娇看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取得了成效，心中充满了喜悦。然而，她知道，钱荒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还需要继续努力。

就在陈阿娇准备进一步推进货币改革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