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漏下的囚徒
- 穿越汉末:我为王莽新政续命
- 史图钉
- 6712字
- 2025-07-15 21:13:08
(王昱猛地从木榻上弹坐起来,额前湿发黏在皮肤上)
王昱(喘着粗气):又是这声音……
(墙角铜漏“滴答”作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王昱:吵得人头疼。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冷汗)
王昱:怎么回事?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适应不了这声音。
(赤脚踩在地上,凉意顺着脚底往上爬)
王昱(打了个寒颤):地砖怎么跟冰似的。
(一步步挪向铜漏,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王昱:看看是几更了。
(上层漏壶的水顺着虹吸管往下滴,“滴答、滴答”)
王昱:这节奏……跟催命似的。
(盯着水面的木箭,箭头指向“三更”)
王昱:三更了啊,还让不让人睡。
(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王昱:别碰,万一弄坏了,王莽那多疑的性子,又该起疑了。
(漏声钻进耳朵,像小锤子在敲太阳穴)
王昱(揉着太阳穴):博物馆里的复制品哪是这样?隔着玻璃听着,还觉得挺有古韵。
(他嗤笑一声)
王昱:古韵?现在只觉得是噪音。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王昱:“安素病,恍惚”……《资治通鉴》里是这么写的吧。
(他恍然大悟似的)
王昱:原来如此,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被这漏声逼出的神经衰弱。
(又一滴水滴落,溅起细小的水花)
王昱:也是,换谁天天听着这没完没了的滴答声,都得疯。
(他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矮凳)
王昱(低咒一声):晦气。
(扶着矮凳站稳,目光还是离不开那铜漏)
王昱:这漏壶就不能停一会儿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王昱:哪怕停一刻钟也行啊。
(可漏声依旧,不紧不慢,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王昱:笑什么?等我站稳脚跟,第一个就把你给换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
王昱:冷静点,王昱,你现在是王安,不能冲动。
(可漏声像长了腿,钻进脑子里盘旋)
王昱:不行,得想个办法挡挡这声音。
(他四处张望,目光落在榻边的锦褥上)
王昱:用锦褥堵上?会不会太明显了?
(摇摇头)
王昱:算了,别自找麻烦。忍忍吧,等天亮就好了。
(又一滴水下落,他闭上眼睛)
王昱:就当是在听钟表声,现代社会不也到处是这声音吗?
(可刚闭上眼,那“滴答”声就更清晰了)
王昱(苦笑):自欺欺人罢了。这里可不是现代,这漏声背后,是随时可能掉的脑袋。
(他转身往榻边走)
王昱:回榻上躺着去,眼不见心不烦。
(刚走两步,又停下)
王昱:没用的,耳朵听得真真的。
(最终还是走回榻边,躺下却睁着眼睛)
王昱: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吧。
(漏声依旧,在他耳边不断重复)
王昱:“滴答、滴答”……这一晚,怕是又睡不成了。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王昱:希望能挡点声音吧。
-[血色记忆碎片]
(铜漏旁的油灯“噼啪”爆出火星,墙上的影子猛地拉长,又骤然缩成一团)
王昱(抬手按住太阳穴):怎么回事……头突然这么疼。
(指甲深深掐进皮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王昱:该死,这破身体的旧疾又犯了?
(眼前突然一花,油灯的光变成一片刺目的红)
王昱(喃喃):这是……哪里?
(画面一:两个内侍架着一个人影,发髻散得像枯草)
王宇(嘶吼):父亲!符命是假的!他们骗您的!
王昱(心头一紧):大哥?
(阴影里传来王莽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莽:乱我新政者,虽子必杀。
王昱:不要!
(“哗啦”一声,深色液体泼在地上,冒起白烟,滋滋作响)
王昱(捂住嘴):毒酒……
(画面突然切换,青砖地上跪着个人,背上的血痕像开败的花)
王获(磕头如捣蒜):儿知错了!不该杀那奴隶!求父亲饶命!
王昱:二哥……
(王莽的袍角从王获脸前扫过,留下一道灰痕,像给死人盖印)
王昱:父亲!看在他知错的份上……
(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莽转身离去,袍角带起的风掀起王获散乱的发丝)
王昱(喘着粗气):不……
(画面猛地碎了,变成竹简上的字,一个个渗出血来)
王昱:“王安早卒”……这是……史书?
(四个字像被水泡过的墨团,在眼前晕开,染红了整个视野)
王昱:早卒……是说我吗?
(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铁锈味,他猛地弯腰咳嗽,咳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王昱(咳着笑):原来……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咳嗽声停了,他扶着铜漏站稳,掌心沾着咳出的血点)
王昱:这些不是故事,不是历史……是真的。
(油灯又爆了个火星,墙上的影子扭曲成兄长们的模样)
王昱:大哥被毒死,二哥被赐死,我……早卒?
(他摸向自己的脖子,动脉在皮肤下突突跳着,像在倒计时)
王昱:王莽连亲生儿子都杀,我这个病秧子,又算得了什么?
(铜漏的滴答声突然变快,像在催他回忆更多)
王昱:还有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可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那三幅画面在反复打转,像被人用刀刻在了骨头上)
王昱(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血痕里):不,我不能重蹈覆辙。
(铁锈味还在喉咙里蔓延,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的脆弱)
王昱:这疼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但我不是原来的王安了。
(他直起身,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挺直,不再像鬼魅)
王昱:你们死在了父亲的新政下,我不能也这样。
(油灯的光渐渐稳了,墙上的影子安静下来)
王昱:头不疼了……也好,该想想到底该怎么活了。
[铜漏为鉴]
(王昱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铜漏的青铜外壁)
王昱(指尖一颤):好凉。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一条小蛇钻进血管,直抵心脏,让他打了个寒颤)
王昱:这铜漏……怕是有些年头了。
(目光下移,落在漏壶下方的接水盆上,半盆清水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不安)
王昱(盯着水中倒影):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王安……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水里的人影也跟着抬手,像个被囚禁的魂魄)
王昱:像溺死者的倒影,可不是嘛,现在的我,跟溺在水里没两样。
(视线移到铜漏的铭文上,“始建国三年制”几个字被磨得发亮,能看出常被人触摸的痕迹)
王昱:始建国三年……那是王莽刚称帝不久。这漏壶,他常碰?
(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王昱:他碰这漏壶做什么?难道也总盯着它看?
(他凑近了些,仔细打量漏箭,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王昱(眯起眼):不对……这刻度……
(他在心里默默比对记忆中汉代的标准计时)
王昱:漏箭的刻度,比标准的快了一刻钟!
(恍然大悟)
王昱:是王莽故意调的!他连时间都要掌控在自己手里,让一切都按他的节奏来。
(铜漏“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
王昱:这声音……怎么跟我的心跳合上了?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缓慢跳动,仿佛在跟着漏声减速)
王昱(苦笑):连心跳都要被这漏声左右了吗?
(再次看向水中的倒影,那苍白的脸带着一丝茫然和恐惧)
王昱(在心里无声发问):你真以为穿成皇子是多大的福气?
(他摇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之前的天真)
王昱:不过是从一个考古坑,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囚笼罢了。
(“滴答”声不断,像是在催促他认清现实)
王昱:这铜漏计的是时,可王莽定的是命啊。
(他想起大哥王宇和二哥王获,他们的身影仿佛出现在眼前,带着绝望的眼神)
王昱:大哥、二哥……我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对着水面的倒影,一字一句在心里说)
王昱:都是父亲棋盘上的棋子,有用的时候留着,没用了,随时可以弃掉。
(铜漏又滴下一滴水,溅起细小的涟漪,水中的倒影也跟着晃动起来,像在挣扎)
王昱:这漏壶被他调快了时间,就像他推行的新政,急功近利,容不得半点差错,也容不得任何人违背。
(他后退一步,远离了铜漏,可那“滴答”声却像长了脚,紧紧跟在他身后)
王昱:我得小心,一步都不能错。不然,下一个被弃掉的棋子,就是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脏还是跳得厉害,耳边的漏声,也越来越响,像在为他的命运倒计时)
[深夜传召]
(偏殿里静得能听见铜漏的滴答声,突然,殿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王昱(心里一紧):这声音……像蛇在草丛里爬,深更半夜的,会是谁?
(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笃、笃、笃”,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毛)
王昱(提高些声音,带着病气):谁啊?
(门被推开一道缝,一束昏黄的光射进来,照亮了门口捧着羊角灯的内侍)
内侍(声音尖细,像针划过玻璃):三公子,陛下在宣德殿召见。
王昱(故作惊讶,声音更低了,透着虚弱):陛下?这个时辰……陛下不是已经安歇了吗?
(内侍迈进殿内,羊角灯的光在他脸上晃,把皱纹照得像一道道深沟,看着格外吓人)
内侍(上下打量了王昱一眼,嘴角撇了撇):陛下说,想起公子病中,特来看看。
(“病中”两个字被他咬得重重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在提醒王昱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昱(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应着):劳陛下挂心了,臣这就随公公过去。
(他伸手去拿床边的玉带,手指刚碰到冰凉的玉扣,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昱(暗自给自己打气):稳住,别慌,就像平时那样就好。
(他捏着玉带的带钩,想扣到环上,可手指不听使唤,第一次偏了,带钩“啪”地撞在玉扣上)
王昱(喘了口气,掩饰道):手……手有点麻。
(第二次,他盯着带钩,慢慢凑近,眼看要扣上了,手一抖,又错开了)
内侍(在一旁看着,没说话,但那眼神,像是在看个没用的废物)
王昱(额头渗出细汗,心里暗骂):该死,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深吸一口气,第三次,用指尖死死捏住带钩,终于“咔哒”一声,扣上了)
王昱(松了口气,掌心却被冰凉的玉扣硌得生疼):好了,走吧。
(他跟着内侍走出偏殿,走廊两侧的宫灯发出昏昏沉沉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王昱(瞥了眼墙上的影子):这影子……叠在一起,真像个巨大的怪物,在地上慢慢蠕动。
内侍(头也不回,脚步轻快):三公子,走快点吧,陛下等着呢。
王昱(故意放慢脚步,喘着气):公公体谅,臣这身子骨,实在快不了。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廊柱的影子、晃动的宫灯,还有那“沙沙”的脚步声,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王昱(心里盘算着):陛下这时候召见,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东市的事被他知道了?还是看出了什么破绽?
(内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停下脚步)
内侍(转过头,灯光照在他半边脸上):三公子,陛下也就是关心您,别想太多,免得伤神。
王昱(勉强笑了笑,声音依旧虚弱):公公说的是,臣明白。
(两人继续往前走,墙上的影子还在蠕动,王昱只觉得那怪物像是在一点点逼近,让他后背直冒冷汗,冰凉的玉扣贴着掌心,倒像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王昱(暗自握紧了拳头):不管是什么事,都得撑过去,绝不能露馅。
(走廊尽头,宣德殿的轮廓在夜色中隐隐可见,王昱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那“沙沙”的脚步声,仿佛也变得急促起来)
[宣德殿的审视]
(王昱跟着内侍走到宣德殿门口,殿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昱(低头迈过门槛,眼角余光快速扫过):这殿里的梁柱怎么都涂着黑漆,看着真压抑。
(十二盏铜灯从藻井垂下,光线却像被无形的手拢着,大半都落在榻上的人影身上。王莽坐在那里,身前矮案上一卷竹简摊开,正是《周礼》的“地官・司市”篇)
王昱(心跳又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陛下的气场真强,光是站在这儿就觉得喘不过气。
(王莽的目光从竹简上移开,像鹰隼盯着猎物,直直落在王昱身上)
王莽(开口时,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今日去了东市?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竹简,“笃、笃”的声在安静的殿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敲在王昱的神经上)
王昱(喉咙发紧,刻意让声音发颤,还带着病后的喘息):是……病中闷得慌,想着……想着去看看市井,散散气。
(他攥着衣袍的手更紧了,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努力维持着王安平日里那副虚弱的样子)
王昱(心里默念):千万别露馅,就按刚才在路上想的那样说。
(王莽没说话,只是手指依旧敲着竹简,目光始终没离开王昱,像是在掂量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王昱(后背渐渐渗出细汗,被殿里的凉气一吹,凉丝丝的格外不舒服):怎么还不问下一句?这沉默也太熬人了。
王莽(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问):看到什么了?
(这四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却让王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王昱(手指绞着衣袍的边角,布料被拧出一道道褶皱):看到……看到不少商贩在摆摊,挺热闹的。还有……还有市吏在查布帛。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忆,声音也放得更轻)
王昱:有个穿粗麻短打的商贩,布帛被查出不合格,要罚款……他哭得特别伤心,说家里等着换粟米。
(他偷偷抬眼瞥了下王莽,见对方没什么表情,又赶紧低下头,声音里添了几分犹豫)
王昱:儿臣想……想陛下推行市平法,是为了让百姓都得好处,让买卖公平,可……可底下人好像……好像把这意思弄歪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含混不清,像怕说错话似的,既表露出对新政的关心,又没敢说得太直白,刚好符合“体弱少言”的人设)
王昱(屏住呼吸,等着王莽的反应,耳朵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会怎么说?会不会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殿里又陷入了沉默,比刚才更久,铜灯的灯芯偶尔爆出个火星,“噼啪”一声,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昱(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痒痒的却不敢擦):怎么还不说话?难道是我说错了?
(他能感觉到王莽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像工匠在检查一件刚修好的器物,带着审视和探究,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王昱(心里七上八下):该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我演得应该没问题啊,呼吸、声音都模仿得挺像的。
(就在王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王莽终于开了口)
王莽(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病中还能思及此,倒比从前长进了。
(他的目光依旧停在王昱脸上,那眼神里有欣慰,又有说不清的复杂,像是在重新打量这个儿子)
王昱(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赶紧顺着话头说):都是陛下教导得好,儿臣只是……只是随口说说,或许是儿臣看错了。
(他故意把姿态放得更低,显得自己没什么主见,只是随口提及)
王莽(手指停下敲击竹简的动作,拿起案上的玉圭,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市平法推行不易,底下人办事,难免有偏差。
王昱(低着头,不敢接话,怕说多了出错,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王莽(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挥了挥手):你身子弱,既然觉得闷,以后可以多出去走走,但别累着。回去歇着吧。
王昱(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谢陛下关心,儿臣告退。
(他倒退着往殿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脚下出错,直到退出殿门,感觉不到那道审视的目光了,才敢偷偷松了口气)
王昱(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手心全是湿的):总算过关了,真是吓死我了。
(他回头望了眼宣德殿,铜灯的光还在窗纸上投出昏黄的影子,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安稳,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王昱(定了定神,迈步往偏殿走):得更小心才行,王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走廊里的风依旧吹着,可他心里却比来时踏实了些,至少这一关,他算是撑过去了)
[冷汗浸衣]
(王昱退出宣德殿,廊下的风“呼”地灌进领口,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王昱(吸了口冷气):这风怎么跟刀子似的。
(后背传来冰凉的黏腻感,他伸手一摸,衣袍竟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像裹了层冰甲,冻得骨头缝都发疼)
王昱(苦笑):刚才在殿里没觉得,这一出来,倒成了落汤鸡。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沉闷的声响在夜空中荡开,和记忆里铜漏的滴答声缠在一起,像是在为这深夜谱曲)
王昱:三更了,真是漫漫长夜。
(腿有些发软,他扶着走廊的立柱站稳,手掌按在粗糙的木纹上,指节用力,深深抠了进去)
王昱(喘着气):吓死我了,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松开手时,柱上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子,像给谁盖了个章)
王昱(盯着那些印子):这柱子都记着我刚才有多害怕。
(他忍不住回头望,宣德殿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窗纸上,王莽的身影一动不动,正低头看着那卷《周礼》)
王昱(心里一紧):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
(袖中突然传来硌痛感,是那把青铜木尺的棱角抵着肋骨,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王昱(暗自庆幸):幸好……幸好刚才没说出口。
(刚才在殿里,看着王莽敲着《周礼》竹简,他差点就把“改度量衡”这话秃噜出来,现在想起来,后颈还冒着凉气)
王昱:真是糊涂,在那老狐狸面前,哪能说这种话。
(他摸了摸袖中的木尺,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更清醒)
王昱:这漏声滴答的未央宫,就是个大囚笼,每一步都得踩着刀尖走,半分错不得。
(一步步往偏殿挪,走廊的宫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忽明忽暗,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王昱:走快点,回到偏殿就好了。
(推开偏殿的门,铜漏的滴答声立刻钻进耳朵,比离开时更响了。接水盆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顺着盆底往下滴)
王昱(盯着接水盆):这漏壶,倒比我还执着。
(一滴水珠“啪”地溅在他的鞋尖上,冰凉刺骨,像在提醒他什么)
王昱(打了个激灵):是啊,这只是第一关。
(他走到铜漏旁,看着水面晃悠的木箭)
王昱:父亲的目光,还在背后盯着呢。
(从袖中摸出青铜木尺,在灯光下,北斗七星纹泛着冷光)
王昱(握紧木尺):以后,就靠你了。你可是我唯一能握住的武器。
(把木尺小心收好,他躺在榻上,却没半点睡意。铜漏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像在数着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多少关要闯)
王昱(闭上眼睛):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可眼皮刚合上,宣德殿窗纸上那个巨兽般的身影,又在眼前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