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洛阳南市
- 穿越汉末:我为王莽新政续命
- 史图钉
- 5799字
- 2025-07-26 03:41:03
钱撒满地,市声如刺
老张(脚碾铜钱):换得比变天还快!
王昱(弯腰拾币):这是第几版?
老张(甩筐响):幼布!比脸还薄!
陈阿娇(靴尖挑币):三公子查私访?
王昱(币转指尖):废后也缺钱?
陈阿娇(捏扁残币):宫钱换不了米!
老张(指兑换摊):五泉换一布!
王昱(捏币辨色):铜够数?
老张(掌拍摊):够半成!税按足数收!
陈阿娇(抛币落筐):官铸也偷料?
王昱(眉拧成结):王法是摆设?
陈阿娇(瞥税吏背影):法护他们!
老张(拽王昱衣):军属粮被刮!
王昱(攥币指发白):北军也用这?
陈阿娇(冷笑):兵骂得比你凶!
王昱(麻纸划字):都记下了。
陈阿娇(踩过钱堆):记了能当饭?
王昱(抬眼):总比装傻强。
老张(突然笑):你们争,钱还在烂!
三人同时沉默,铜钱在脚下响得刺耳
兑换摊前,金错刀闪刺目光
老李(攥拳砸摊):八枚换一枚?铜料都不值!上月还是五枚换!
李二狗(踹翻钱筐):王命定的数!吵,按惑众办!
老李(扑捡铜钱):这是抢!
王昱(捏币掂重):按铜重,错刀顶多值三枚。
李二狗(挺胸挡摊):三公子管织室去!铸币归大司农!
王昱(指尖弹币):大司农教你抢百姓?
老李(扯王昱衣袖):他囤了半箱错刀!
李二狗(拔佩刀鞘):反了!敢污蔑官差?
王昱(按李二狗拔刀手):你敢在我面前动刀?
李二狗(刀鞘抖):大司农是我表舅!
陈阿娇(拾错刀抛接):金错的字,比铜值钱?
李二狗(斜眼扫):废后少管朝政!
王昱(摸出麻纸):李二狗,记下你了。
老李(瘫坐):记下又能怎样……
王昱(麻纸拍摊):等着看。
众人屏息,钱滚声碎
车翻粮撒,钱米混落
李二狗(踹车):一车粟米,抵三枚壮布!
老农(抖捧钱):只有小泉直一,换不成啊!
李二狗(翻税册拍响):少一枚,粮充公!
老农(扑抱车辕):军属粮!我儿在北军打仗!
李二狗(脚碾钱币):军属也得守法!
老农(磕头):求官爷行行好……
围观者甲(窃语):上月还能以粮抵税……
围观者乙(扯甲袖):闭嘴!要抓人的!
李二狗(指围观者):再吵,一起治罪!
王昱(捏钱掂):小泉直一,为何不能兑?
李二狗(挺胸):新律!只收壮布、次布!
王昱(指税册):哪条写了?
陈阿娇(抱臂):军饷发的也是这钱。
李二狗(斜眼):废后少管!
陈阿娇(踢粮):他儿用命换的,你也抢?
老农(哭):粮没了,全家要饿死……
李二狗(挥手):拖走!
王昱(拦):我替他兑。
李二狗(笑):三公子要抗旨?
王昱(摸麻纸):记下你强抢军属粮。
老农(粮撒满地):天杀的新币啊……
粟米混着铜钱滚,无人敢捡
税册摊开,币压“便民”二字
陈阿娇(指税册):去年三斗抵税,今年五斗换壮布?
李二狗(退半步):新律改的!不是抢!
陈阿娇(拍税册):这就是抢!
李二狗:废后不该干涉政务!
陈阿娇(拾货布):我见不得血汗换废铜!
李二狗(挺腰):宝货是王命!
陈阿娇(掷币压“便民”):武帝五铢用百年。
李二狗(撇嘴):旧币早废了!
陈阿娇(笑):一年换三次,安的什么心?
围观者甲(抬头):废后说得对!
李二狗(瞪):反了!都想坐牢?
陈阿娇(指众人):你堵得住嘴?
王昱(扶老农):她问得没错。
李二狗(抖):三公子别被蛊惑!
王昱(指币):铜料够不够,你清楚。
陈阿娇(踩货布):百姓认得五铢,不认这破币!
李二狗(拔刀鞘):再闹……
陈阿娇(迎上):你动我试试?
李二狗(收刀):我……我去报官!
陈阿娇(瞥其背影):跑得了?
货布嵌在“便民”上,字被压得扭曲
车旁粮堆,税册摊地上
王昱跨步挡在粟米车前,差役的手刚触到车辕,被他狠狠按住。“住手。”他声音不高,指尖却在车板上按出深深的印子。
李二狗正转身要走,闻言回头,脸涨得通红:“三公子还要拦?”
“《金布律》首条‘便民交易’,”王昱弯腰捡起地上的税册,指着“便民”二字被钱币压出的褶皱,“何时成了逼民破产的由头?”
“这是按新律办的!”李二狗抢过税册,翻到增补页,“新律写明,‘税以新币为准,缺则没其物’!”
“新律也没说百姓换不清钱就夺粮。”王昱的手始终按在车板上,粟米从缝隙里漏出来,落在他靴面上,“律法是管官的,不是拿百姓当鱼肉。”
李二狗攥着税册的指节发白:“官市规矩,少一枚壮布就……”
“规矩是人定的。”王昱打断他,从袖中摸出三枚五铢钱,拍在李二狗掌心,“这钱够抵三枚壮布的铜价,把米还他。”
李二狗看着掌心的旧币,又看看围观者发亮的眼睛,脚在地上碾出浅坑:“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要是让军属饿死,”王昱加重了按在车板上的力气,车轴发出“吱呀”的呻吟,“留着还有什么用?”
老农突然“咚”地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石板响:“谢三公子救命!谢三公子!”
王昱忙扶起他,余光瞥见李二狗捏着五铢钱,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轮廓。围观者里有人低低喊了声“好”,很快又被更响亮的织机声盖过——不知哪家织户的机杼,竟传到了市集来。
“把米装回去。”王昱松开手时,车板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往后再敢强夺民粮,就不是换钱这么简单了。”
李二狗没应声,却朝差役摆了摆手。粟米重新落回车上时,混着几枚滚落的“小泉直一”,金黄与青黑缠在一起,倒比税册上的条文更像话。
墙角阴影,麻纸本摊膝头
王昱刚把老农送远,陈阿娇就拽着他躲进布庄后的阴影里。她指尖点了点王昱膝头的麻纸本:“李二狗那副嘴脸,一看就没少捞。”
(陈阿娇内心:这嘴脸,和当年抄我家的酷吏一个模子。)
王昱笔尖在“李二狗”名字旁顿了顿:“换币频繁,本就是给他们钻空子。”
陈阿娇夺过炭笔:“他定囤了不少‘错刀’,等新币一换,又能赚差价。”
王昱挑眉:“你怎么知道?”
陈阿娇往市集方向瞥了眼:“长门宫的内侍,就靠这发家。”
(陈阿娇内心:当年我首饰,也被他们这么换成废铜。)
王昱摸着下巴:“何止他,大司农的铜料账就对不上。”
陈阿娇在“李二狗”旁点个“贪”字:“报十成料,铸七成币。”
王昱:“可铸币坊守卫森严,不好查。”
陈阿娇敲了敲“贪”字:“你查织室废料的法子,能用在这。”
王昱摇头:“铸币账册,岂是说看就看?”
陈阿娇:“太史令门生,不就在大司农管铜料?”
陈阿娇内心:这些文吏,总爱藏些保命的账。
王昱眼睛一亮:“借他账册看看?”
陈阿娇轻笑:“找个由头,比如……抄《平准书》?”
王昱抚上麻纸本:“这主意好。”
一阵风掀起纸角,露出背面的织室废料清单。
陈阿娇指“麻纤维五斤”:“你看,贪腐和废料一样,藏不住。”
王昱:“明日就去拜访太史令。”
陈阿娇按住他握笔的手:“别太急,他们盘根错节。”
(陈阿娇内心:当年我爹就是太急,才被抓住把柄。)
王昱:“一步一步来?”
陈阿娇点头:“先从账册入手,再找匠人核铜料。”
王昱在“贪”旁添“大司农”:“就这么办。”
陈阿娇看着墨痕:“这字,得让他们疼。”
麻纸本折起时,“贪”字被攥在王昱掌心,像颗烧红的炭。
布摊前,货布堆如废铁
商贩瞅见王昱,膝头一软就跪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咚”一声响。他死死攥住王昱的袍角,指节泛白:“三公子救命!”
王昱俯身扶他:“起来说。”
商贩却不肯起,额头抵着地面:“小的这条命,快被这货布坑没了!”
王昱皱眉,捡起枚货布在指间转:“上月才流通的,怎么就……”
商贩猛地抬头,满脸泪痕混着灰,嘴唇哆嗦着:“收了十匹货布!今早兑换摊说这版废了!”他抓起货布往摊上摔,“换契刀,十匹才给三枚!”
王昱捏着货布掂了掂:“收时按多少换的?”
商贩手忙脚乱翻出账本,纸页被抖得哗哗响:“三匹布换一货布啊!现在……现在亏七成!”他突然抽自己耳光,“我当时瞎了眼,信了官差的话!”
王昱按住他的手,翻看摊上新布:“布是好布,织得匀实。”
商贩眼泪又涌出来,顺着皱纹往下淌:“好有什么用?”他抓起一匹布往王昱怀里塞,“您看看!抵不过半枚废铜!”
王昱将布还给他:“没人敢收新币了?”
商贩猛地一拍大腿,布堆震得发抖:“都要现粮!张屠户收了货布,换不出半扇猪,正拿刀劈摊子呢!”他忽然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官差说这是新政,谁闹抓谁!”
王昱指尖在布上划,留下道浅痕:“没粮的商户怎么办?”
商贩眼神直了,像尊泥塑:“还能怎么办?”他抓起匹布狠狠撕扯,布纹“嘶啦”裂开,“要么拿家产抵,要么……上吊!”
王昱按住他撕布的手:“货布给我,先去换些粮。”
商贩愣住,眼珠半天没动,突然“扑通”又跪下,这次却没磕头,只是盯着王昱的麻纸本,嘴唇翕动着:“三公子……您这本子上,能记下这货布的罪吗?”
王昱摸出炭笔,在纸上画了枚铜钱:“记着呢。”
商贩望着那枚简笔画,突然咧开嘴笑,笑声比哭还难听:“记着就好……记着就好……”
(货布被他拢成一堆,压在最上面的新布,已被泪水浸出深色的斑)
布庄后,阴影浓
李二狗见五均官过来,忙弓腰迎上去,袖管蹭着满是油垢的官服:“大人!那王昱太过分!”他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往市集方向狠狠一戳,“非要把老农的米还回去,还在麻纸上记了小的名字!”
五均官掀起眼皮,三角眼在阳光下眯成条缝,肥厚的手指捻着胡须上的油花:“三公子年轻,爱管闲事。”他往李二狗身边凑了凑,腰间“平准物价”的令牌晃得人眼晕,“你跟他硬碰?”
李二狗脖子一梗,又迅速耷拉下去,脚尖在地上碾出个浅坑:“小的不敢……可那老农明明……”
“没什么明明。”五均官突然提高声调,随即又压低,用扇子骨敲了敲李二狗的额头,“账册不会改?”他眼珠往税册方向一转,嘴角勾起个油腻的弧度,“就说老农‘自愿献米’,王昱还能翻了天?”
李二狗眼睛一亮,慌忙点头,后脑勺的汗珠滚进衣领:“是!小的这就去改!”
五均官忽然拽住他的袖管,令牌“当啷”撞在李二狗的佩刀上:“王昱记你名字,你就不会……”他做了个“抹”的手势,指尖在李二狗手背划过,“让那麻纸本‘不小心’湿了?”
李二狗打了个寒颤,喉结滚了滚:“这……这怕是……”
“怕什么?”五均官甩开他的袖子,转身时令牌扫过墙根的蛛网,“大司农是你表舅,出了事,他能不管?”
躲在货箱后的小贩攥紧了拳头,指节硌得木箱“咔哒”响——他刚听见李二狗说“王昱”二字,便悄悄绕了过来。此刻见五均官拍着李二狗的肩走远,那“平准物价”的令牌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块浸了血的铜。
(阴影里,令牌晃,如鬼火)
街角老槐下,竹篮晃
老农佝偻着背,攥着竹篮的指节泛白,见了王昱忙把篮子往前递。篮里的枣子干瘪皱缩,却被仔细摆得齐整。“三公子,尝尝?自家树上结的。”他声音发颤,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些尘土。
王昱刚接过篮子,就听见枣子碰撞的轻响。“您太客气了。”
老农慌忙摆手,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又蹭:“该谢您啊!那车粟米,是全家的命。”他突然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三公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昱见他神色紧张,便道:“您说。”
老农往北军营地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儿托人捎信回,军营发的‘大泉五十’,在边境根本花不出去!”他攥着王昱的袖口,指腹磨得他手腕发疼,“商户只认旧五铢,新币扔地上都没人捡!”
王昱心头一沉,手里的枣子仿佛瞬间变沉了。“军饷也用新币?”
“可不是!”老农急得直跺脚,竹篮在地上磕出闷响,“换不到粮草,士兵顿顿喝稀粥。我儿说,营里都在骂,这币比匈奴的刀还狠!”
王昱摸出麻纸本,笔尖悬在纸上,好半天才落下“军饷”二字。墨汁晕开,像块沉甸甸的黑影。“他们没向上面反映?”
老农叹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枚边缘磨损的“大泉五十”。“反映有啥用?当官的只说‘王命难违’。我儿说,再这样,怕是要……”他没说下去,只抹了把脸,浑浊的眼泪滴在布包上。
王昱看着那枚钱币,又看了看篮里的干枣,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您放心,这事我记下了。”他把“军饷”二字圈了又圈,直到墨迹透了纸背,“总有办法让上面知道的。”
老农突然“咚”地跪下,王昱忙扶住他,却见他执意要磕个头。“三公子是好人啊!我儿在边境流血,总不能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风卷着槐叶落在竹篮里,老农捡起片叶子擦了擦枣子,又往王昱手里塞。“带路上吃,顶饿。”
王昱捏着那枚干枣,粗粝的表皮磨得指尖发麻。麻纸本上的“军饷”二字,仿佛与枣子的褶皱重叠在一起,民生的苦与军事的忧,就这么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结。
暮色漫过市墙,灯影晃
王昱蹲在石墩上,麻纸本铺在膝盖,笔尖在纸上疾走。“五均官纵容兑换不公,军饷用劣币……”他边写边念,墨汁在纸上晕出细小的黑点,像一颗颗沉甸甸的石子。
陈阿娇站在一旁,指尖捻着片槐叶,看着他写完最后一笔。“这些都得呈上去?”
王昱放下笔,对着暮色辨认纸上的字迹:“总得有人让上面知道,南市百姓在过什么日子。”他把“李二狗”“五均官”“大司农”几个名字圈出来,线条重重叠叠,像张密不透风的网。
“光呈上去没用。”陈阿娇将槐叶扔在地上,脚尖碾过叶片,“大司农是王莽亲信,你的奏章,怕是到不了他跟前就烂了。”
王昱指尖点在“大司农”三个字上,指腹蹭得纸面发毛:“那也得呈。至少让他们知道,有人在盯着。”
陈阿娇轻笑一声,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炭笔:“盯着?你一个管织室的,斗得过铸币的?”她用炭笔在“大司农”旁画了个圈,“得找懂铸币的人。”
王昱眼睛一亮,猛地合上麻纸本,又迅速翻开:“我知道找谁了。”他指着“太史令”三个字——那是之前记录竹简与麻纸之争时写下的,“太史令的门生,就在大司农管铜料账。”
“文吏?”陈阿娇挑眉,“他们肯趟这浑水?”
“太史令门生,总认得孔壁藏经的竹简。”王昱折起麻纸本,折痕恰好让“李二狗”“五均官”“大司农”几个名字叠在一处,透着纸张都能看见层层黑影,“他们藏的账册,比谁都清楚铜料去哪了。”
陈阿娇看着那叠起的纸本,突然伸手按住:“找他可以,别像对李二狗那样硬来。文吏的骨头软,却爱藏刺。”
王昱握住她按在纸上的手,把麻纸本往怀里一揣:“我带本麻纸抄的《平准书》去,就说……请教币制。”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关市门的梆子声。陈阿娇看着他怀里鼓起的纸本,像揣着团火:“这些名字叠在一起,可是座不好搬的山。”
王昱拍了拍怀里的麻纸本,纸页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山再高,一步一步爬,总能到顶。”他转身往市外走,背影在灯影里忽明忽暗,怀里的纸本却像块定盘星,坠得他脚步格外稳。
陈阿娇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暮色中的南市,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麻纸碎屑。风卷着碎屑飞过市墙,像在给这场暗流涌动的决心,悄悄铺一条往前的路。
陈阿娇望着王昱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手中残存的麻纸边角,心里暗忖:这小子倒是比当年的刘彻多了几分韧劲儿,只是这水太深,他手里的麻纸本,能抵得住那些铜臭味的算计吗?但愿太史令的门生,不是第二个李二狗。她低头看了看脚下被碾碎的槐叶,忽然觉得,这南市的风,比长门宫的更冷,却也更让人清醒——毕竟,这里的每一声抱怨,都带着活生生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