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龙初成

熔岩翻涌的轰鸣声中,规律的拍击声穿透岩壁。龙娘总在岩浆沸腾至顶点时归来,三十米长的身躯遮蔽洞口,暗红天光被割裂成细碎金箔。她鳞片间凝结的血珠尚未干涸,甩尾时带起的劲风卷着猎物砸向洞底——有时是还在抽搐的低级岩牛,角尖凝结着冰霜;有时是缠绕毒牙的暗影蛇,鳞片泛着诡异的紫晶光泽;甚至有次拖回半具带翼魔狼的尸体,利爪上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魔法纹路。

寇晟垂涎欲滴地盯着刚断气的岩牛,新生的尖牙刺破岩牛表面的皮肤,当温热的兽血顺着喉咙滑入胃袋。他感觉体内沉睡的力量被瞬间点燃,鳞片下的血脉如熔岩奔涌。余光瞥见高处岩台上的龙娘,黑曜石般的身躯纹丝不动,唯有尾尖不耐烦地叩击岩壁,溅起的火星在她鳞片凹陷处聚成细小火流,映得那双金色竖瞳愈发深邃。

火焰训练总在岩浆退潮时开始,寇晟第十三次尝试凝聚火焰时,颤抖的口腔突然迸发一缕青蓝火丝。那火丝如活物般在空中蜿蜒游走,精准熔断垂落的钟乳石。龙娘覆盖着眼睑的瞬膜剧烈颤动,瞳孔深处闪过金芒——这是龙族目睹血脉天赋觉醒时的本能反应。但当寇晟惊喜回望,只看见她冷硬地甩尾:“连火把都不如的东西。“可下一次投喂时,甩来是一头超凡级的熔岩魔犀。

闷热的午后,岩壁缝隙渗出的硫磺雾气模糊了视线。寇晟烦躁地扒拉着岩壁,三指利爪突然勾出几粒黑豆大小的种子。种子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荧光,触手却冷得刺骨。“什么鬼东西...“他漫不经心地喷出火星,青焰触及种子的刹那,整片岩壁轰然震颤。干瘪籽粒化作蓝光冲天而起,藤蔓如液态星光般蔓延,绽开的铃状花朵滴落荧光液体,在地面汇成治愈的溪流。

寇晟的尾巴扫过藤蔓,皮肤传来清凉的触感,方才训练透支的魔力竟开始缓缓恢复。龙族传承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盯着掌心跳动的火焰,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大地共鸣...这是大地共鸣!“他抓起更多种子,刻意放缓呼吸引导魔力,这次青焰裹着柔和光晕落下。种子扎根瞬间,岩浆池边缘竟长出金属质感的果实,表皮流动着液态的虹光。

咬下果实的瞬间,甘甜汁水冲刷着经脉,疲惫感如晨雾消散。寇晟狂喜地看向满壁发光藤蔓,突然意识到贫瘠的熔岩地带,在他手中将化作生机盎然的绿洲。从那天起,洞穴时常飘起奇异的草木清香。他将火焰凝成丝线为种子塑形,用龙息控制温度催熟果实,甚至在岩壁上“绘制“出会发光的草药图谱。

某次龙娘归来时,正撞见寇晟用改良后的青焰培育荧光蕨类。原本寸草不生的岩浆裂隙中,翠绿蕨叶如翡翠火焰般跃动,映得洞穴一片生机勃勃。龙娘凝视着那片人造绿洲,鳞片下的肌肉罕见地绷紧,金色瞳孔第一次泛起涟漪:“有点意思。“她转身时故意甩落的龙鳞,却精准掉进寇晟刚培育的魔力药田里。而沾着泥土的小龙,正对着自己的“作品“笑得鳞片发颤,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从未有过的、带着温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