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制防狼雾,群钗破凶顽

{女子手中竹枪,亦可卫道!”

{女子胸中丘壑,亦能安邦!”

{我明曦卫旗号所向,魑魅魍魉——尽俯首!”

51名闺阁弱女以战术阵型碾压60凶徒,自制武器首战扬威,女子自卫队初露锋芒!

---

————————————————————————————

【硝烟起于闺阁】

硫磺的刺鼻混合着干辣椒的暴烈辛香,在明曦馆后院的工坊里翻滚蒸腾。

温楚瑜系着粗布围裙,将最后一把暗红色的朝天椒粉末倒入石臼,木杵捣下的瞬间,“嗤”地腾起一团辛辣红雾。

“阿嚏!咳咳咳…”围着石臼的八个丫鬟眼泪横流,喷嚏连天,活像一群误入毒瘴的兔子。

“小姐!这…这比炮仗还呛人!”春桃捂着口鼻瓮声瓮气,眼睛红得像兔子。

温楚瑜面不改色,将捣成细末的辣椒粉与磨碎的硫磺、少量碾细的生石灰混合,再淋入滚烫的猪油快速搅拌。暗红色的膏体在陶盆里泛着诡异油光,如同凝固的血。她取过一截手臂粗的毛竹筒,用匕首削出斜口,将混合膏体仔细填塞进去,最后用浸透桐油的厚纸封住筒底,一支简易版“防狼喷雾发射器”便成了。

“此物名‘赤练烟’。”温楚瑜举起竹筒,指尖在封底的油纸上一弹,“遇险时,用力捏碎此处,筒口对准歹人面门——管叫他有眼如盲,涕泪横流,半个时辰内休想视物!”

墨梅壮着胆子接过一支,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竹筒便一哆嗦:“小…小姐,真要拿这个喷人?”

“不是喷人,是保命!”温楚瑜目光扫过眼前这群花朵般的少女,“记住!豺狼不会因你柔弱便收起爪牙。这世道,女子安身立命的第一课,便是学会在獠牙下挥出拳头!”

---

————————————————————————————

【初阵:血性未燃的溃退】

贾思忠的报复来得比预想更快。

三日后黄昏,明曦馆朱漆大门被石块砸得砰砰作响,污言秽语如同污水泼入院内:

“妖女!滚出来!”

“教一群娘们儿舞刀弄枪?伤风败俗!”

“拆了这腌臜地方!”

墙头“嗖”地翻进十几个地痞,领头疤脸汉子满脸横肉,正是京城臭名昭著的“滚刀刘”。他狞笑着挥动手中铁尺:“贾侯爷有令!砸!把这妖女的老巢给爷掀了!”

“列队!”温楚瑜厉喝一声,将一支“赤练烟”塞进春桃手中,“按昨日演练,三人一组,竹筒对准面门!”

然而预想中的反击并未出现。

滚刀刘一脚踹翻院中的草药架子,药碾、簸箕滚落一地。素兰吓得手一抖,竹筒“啪嗒”掉在地上;冬雪尖叫着往后缩,被地上的竹筛绊倒;春芽更是“哇”地哭出声,死死抱住墨梅的腰。一百二十名少女如同受惊的雀鸟挤作一团,握着竹筒的手抖如筛糠,竟无一人敢上前!

“废物!”滚刀刘啐了一口,铁尺直指温楚瑜,“弟兄们!先拿下这妖女!”

五六个地痞如狼似虎扑来!

“小姐小心!”春桃目眦欲裂,猛地捏碎手中竹筒封纸!

“嗤——!”

一蓬辛辣刺目的红雾在当先地痞脸上炸开!

“啊!我的眼!”那地痞捂脸惨嚎,涕泪糊了满脸,踉跄着栽倒翻滚。

滚刀刘一惊,脚步微滞。

趁此间隙,温楚瑜已如猎豹般蹿出!

“砰!”一记精准的横踢扫在另一地痞膝窝,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惨叫声中,她旋身夺过对方手中短棍,顺势捅入第三人小腹!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果决!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更多地痞绕过她扑向吓呆的少女,撕扯头发,抢夺竹筒,院中顿时哭喊震天!

“滚开!”春桃疯了一般挥舞竹筒,红雾在人群中爆开,呛咳与惨叫混杂,却挡不住如潮水般涌来的暴徒!

眼看防线将溃——

————————————————————————————

“谁敢动明曦馆?!”

炸雷般的怒吼撕裂暮色!

萧翎如天神降临,带着十余名亲兵撞开大门!他手中长棍化作残影,一个横扫千军,三名地痞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亲兵如虎入羊群,拳脚裹挟着军中搏杀的狠戾,所过之处骨断筋折!

“萧翎?!”滚刀刘肝胆俱裂,“撤!快撤!”

残余地痞连滚爬爬翻墙逃窜,留下满地狼藉与呻吟的同伴。

萧翎一脚踏住滚刀刘胸口,长棍点着他鼻尖,声音冷如寒铁:“回去告诉贾思忠,明曦馆,我萧翎罩了!再敢伸爪子——”

棍梢猛地砸下!

“咔嚓!”滚刀刘右手腕骨应声而碎!

“——这就是下场!”

---

————————————————————————————

【抉择:烈火淬真金】

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狼藉的明曦馆。

破碎的药罐、撕裂的书页、散落的竹筒浸泡在翻倒的颜料里,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刺目而凄凉。一百二十名少女瑟缩在廊下,发髻散乱,衣裙污损,脸上泪痕未干,眼中惊魂未定。

温楚瑜站在院中,裙摆沾着泥污和点点血渍。她没有看萧翎,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苍白惶恐的脸。

“都看到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压得满院死寂,“豺狼不会因你哭泣就心软。今日若非萧公子,此刻被撕碎拖走的,便不止是你们的书本!”

她弯腰拾起一支沾满尘土的“赤练烟”,指腹擦去污迹:

“此物,是你们亲手所制。它能灼瞎恶徒的眼,却点不亮你们心中的胆!”

“明曦馆要的不是温房娇花!是能持刃卫道、守望相助的战士!”

她将竹筒重重拍在石案上,声如金铁交鸣:

“今日,我立三条铁律!”

“一,遇敌不退,并肩而战!”

“二,令行禁止,同进同退!”

“三,信我手中刃,更信身畔袍泽!”

“做得到,留下!明日卯时,蔡教头会带你们练筋骨,习阵型!”

“做不到——”她指向洞开的大门,一字一顿,“此刻,便走!”

————————————————————————————

风卷过破碎的窗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素兰颤抖着走出人群,对着温楚瑜深深一福,泪落如雨:“小姐…我…我怕…我真的怕…”捂着脸踉跄奔出门去。

仿佛推倒了第一块骨牌,低泣声中,人影接二连三离去。墨梅死死咬着唇,指甲掐进掌心,终于还是拖着抽噎的冬雪转身…

廊下的人越来越少。

七十…六十…五十五…

当最后一丝余晖沉入西山,偌大的庭院里,只余下五十一道身影。

春桃脸上还带着被指甲划破的血痕,腰杆却挺得笔直。

青竹默默捡起地上的断棍,紧紧攥在手中。

夏蝉抹了把脸,将散乱的鬓发狠狠塞回耳后。

五十一双眼睛,残留着惊惧,却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亮光,如同淬火的星辰,刺破沉沉暮色!

“好!”温楚瑜眼中终于漾开一丝波澜,“从此刻起,你们便是明曦卫!刀锋所指,生死相托!”

---

————————————————————————————

【砺刃:阵成惊风雨】

次日拂晓,西郊演武场。

晨雾未散,五十一人已列成方阵。

新任教官蔡猛竹,曾是边军斥候营的老兵,一道刀疤贯穿左颊,沉默如铁。他手中藤条点地,声如闷雷:

“阵型是活命的根本!听我号令——”

“雁行阵!散!”

少女们三人一组疾步散开,呈“人”字交错。

“慢了!”藤条“啪”地抽在青竹脚边,“战场瞬息万变!这步子,够你们死三回!”

“圆阵!结!”

五十一人迅速内缩,外圈举竹盾(蒙牛皮的竹匾),内圈持竹枪(削尖的长竿)。

“秋穗!盾举高!你想让箭矢从你头顶钻进来捅穿后面姐妹的喉咙吗?!”

“春芽!枪端稳!抖什么?当绣花针呢?!”

汗水浸透单衣,手掌磨出血泡。枯燥的重复中,雁行散聚如潮汐涨落,圆阵开合似铁壁铜墙。

萧翎抱臂旁观,眼中惊异越来越浓。这些昨日还瑟瑟发抖的少女,在蔡猛竹的厉喝与温楚瑜亲手调制的“跌打药油”(含三七、红花、冰片)支撑下,竟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更让他心惊的是温楚瑜的“小玩意”——

院墙四角搭起简易箭楼(脚手架蒙竹席),配以脚踏式弩机(竹片弹簧驱动,射程十丈)。

馆外老槐树上悬着“落石兜”(藤网装满裹泥碎石,触发机关便兜头砸下)。

小径旁挖设“绊马坑”(浅坑插削尖竹刺,覆草伪装)。

五十支改良版“赤练烟”被装入带活塞推杆的铜管,射程更远,雾气更浓!

“你这哪里是女学馆?”萧翎看着沙盘上标注的防御工事,倒吸凉气,“分明是座兵寨!”

温楚瑜将一枚三角铁蒺藜(模仿贝尔荒野陷阱)按进沙盘路径:“豺狼既认定女子可欺,便让他们尝尝轻敌的代价!”

---

————————————————————————————

【惊雷:玉碎破千钧】

三日后,贾思忠接到密报:萧翎率亲卫随驾西山秋狝。

“天赐良机!”他狞笑着掷下令牌,“滚刀刘!点齐你所有兄弟,给我把那破馆子夷为平地!活捉温楚瑜者,赏银千两!”

六十余名亡命之徒,手持刀斧棍棒,趁着夜色直扑明曦馆。

馆内灯火通明,却一片死寂。

箭楼上,青竹透过竹席缝隙紧盯黑影幢幢的巷口,手心全是汗。身旁夏蝉的脚踏弩已绞紧,弩槽里三支裹着“赤练烟”筒的短箭寒光森森。

院墙内,春桃伏在“落石兜”的机括旁,呼吸急促。身后圆阵肃立,竹盾紧抵,竹枪如林。

滚刀刘吊着断腕,独眼凶光四射:“撞门!杀进去!”

“轰!”包铁木门在巨木撞击下呻吟震颤!

“雁行阵——散!”温楚瑜清叱穿透夜空!

“哗啦!”馆门轰然洞开!撞门的七八个地痞收势不及,踉跄跌入!

迎接他们的不是惊慌的少女,而是扑面而来的辛辣红雾!

“嗤嗤嗤——!”

墙头、门后、树上!十几支铜管同时激发!浓郁如血的红雾瞬间吞噬前院!

“啊!我的眼!”

“咳咳!喘…喘不上气!”

闯入者捂脸翻滚,涕泪横流,瞬间丧失战力!

“放箭!”青竹厉喝。

“嘣!嘣!嘣!”

三支烟箭带着尖啸射入后方人群!“噗噗噗”炸开更大范围的红云!地痞阵型大乱!

“圆阵——进!”温楚瑜令旗挥下。

“杀——!”

五十一声娇叱汇成惊雷!

五十一面竹盾如墙推进!盾隙间,五十一支竹枪毒蛇般攒刺!

滚刀刘刚挥刀格开一支竹枪,侧翼寒光乍现!

“噗!”春桃手中特制“棱刺”(模仿瑞士军刀破窗锥)狠狠捅进他肋下!

剧痛让他动作一滞,头顶风声呼啸!

“落石——坠!”春桃猛拉机括!

“轰隆!”

裹着泥浆的碎石如冰雹般砸入人群!骨裂声与惨嚎齐鸣!

“绊马索!”青竹在箭楼高呼。

几名想绕后的地痞脚下骤紧!浸油的粗麻绳弹起,将几人狠狠绊倒!不等爬起,竹盾已如山压下!竹枪从盾隙毒辣刺出,专挑肩肘膝窝!

战斗变成单方面的碾压!

六十凶徒在精妙阵型、诡谲陷阱与辛辣烟雾中溃不成军。有人想攀墙,被竹枪捅落;有人想突围,被雁行阵分割围杀;滚刀刘被三支竹枪钉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那素衣少女踏过满地哀鸿,走到他面前。

温楚瑜俯身,拾起他掉落的砍刀。刀身映着她沉静的眼,也映着四周——

青竹从箭楼跃下,与夏蝉背靠背刺倒最后一名顽抗者。

春桃正指挥两人一组,用麻绳熟练捆缚俘虏。

素兰带人快速清扫战场,将伤者抬到一旁,敷上金创药粉(三七、白及、地榆炭)。

五十一人,无一退缩,无一重伤。

“回去告诉贾思忠,”温楚瑜的刀尖点在滚刀刘喉头,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珠砸地,“明曦馆的砖,女子卫队的枪——他再敢碰一下,我便将这‘赤练烟’,亲自送到太平侯府的正堂上,为他…贺寿!”

---

————————————————————————————

【余烬:星火已燎原】

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一片狼藉的战场。

五十一人默默站在院中,脸上沾着烟灰血污,手掌磨破,虎口崩裂,身体因脱力而微颤。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

寂静中,夏蝉突然举起手中染血的竹枪,嘶声高喊:

“我们…赢了!”

仿佛一点火星落入滚油!

“赢了!我们打赢了!”

“狗娘养的!再来啊!”

“明曦卫!万胜!”

欢呼、哭喊、嘶吼汇成洪流,冲上云霄!

春桃猛地抱住身旁的秋穗,两人又哭又笑。青竹拄着枪,仰头大口呼吸,泪水却止不住滑落。素兰颤抖着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被枪杆磨出的血泡,突然放声大笑。

温楚瑜静静立在晨光里,看着这群蜕变重生的凤凰。

她弯腰,从血污中拾起一支被踩扁的竹筒“赤练烟”,用袖口仔细擦净。

院墙外,闻讯赶来的街坊越聚越多。

豆腐坊张大娘挎着篮子,看着满院持枪屹立的少女,嘴唇哆嗦着,突然将一篮子热腾腾的包子塞给门边的春芽:“好…好闺女!吃!吃饱了…接着揍那群天杀的!”

卖炭的老刘头把一担上好的银骨炭“咚”地卸在门口,闷声道:“给姑娘们…烧火取暖!”

人群的议论声浪越来越大:

“老天爷…真是这些姑娘打的?”

“六十多个拿刀的地痞啊!全趴下了!”

“温小姐…真神人也!”

温楚瑜走到阶前,举起那支擦拭干净的“赤练烟”。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今日!”她的声音清越如剑鸣,穿透嘈杂,“明曦卫以五十一人,破贼六十三!非我温楚瑜有通天之能!”

她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含泪的脸:

“是你们!信了手中刃!”

“是你们!护了身畔人!”

“是你们——让这京城看见,女子结阵,亦可摧城拔寨!”

她将竹筒高高举起,直指初升的朝阳:

“此战,只是开始!”

“我要让这大明天下皆知——”

“女子手中竹枪,亦可卫道!”

“女子胸中丘壑,亦能安邦!”

“我明曦卫旗号所向,魑魅魍魉——”

“尽俯首!”

五十一支染血的竹枪轰然顿地!

“明曦卫!万胜!万胜!万胜!”

声浪排山倒海,震得屋瓦簌簌作响,也狠狠撞在远处茶楼雅间里,一双阴鸷窥探的眼中。

贾思忠捏碎了掌中温热的汝窑茶盏,瓷片割破掌心,鲜血淋漓。

他看着楼下群情汹涌的百姓,看着院中那杆不知何时竖起、迎着晨风猎猎作响的素白大旗——旗上墨迹淋漓,正是温楚瑜亲笔所书:

**“持剑卫道,执笔安邦——明曦女子卫!”**

“温、楚、瑜…”贾思忠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杀意滔天,“不除你,本侯…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