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杀进行时

清晨六点整，便利店的电子钟刚跳到“6:00“，玻璃门就被撞出闷响。

陈默正低头擦拭收银台，抬眼便看见李振宇站在门外，身后两个穿黑夹克的壮汉堵着过道，其中一个臂弯还鼓着不自然的弧度——是藏了钢管。

“陈默！“李振宇拍着玻璃，嘴角咧到耳根，“上次让你跑了，这回带了兄弟来陪你玩新花样。“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金链子在晨光招牌下泛着冷光，“把两万押金还我，不然这俩兄弟可不答应。“

陈默放下抹布，指节在收银台边缘敲了两下。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异常人物接近，是否启动扫描？“他垂眸按下柜台下的隐形按钮——这是昨晚让修锁师傅装的监控，镜头正对着店门。

“李站长来得早啊。“他推开玻璃门，刻意用了从前跑单时的讨好语气，“外头凉，进来坐。“

李振宇愣了愣，显然没料到陈默不躲反迎。

两个壮汉跟着挤进来，其中一个撞翻了货架上的纸巾盒，陈默弯腰去捡时，瞥见壮汉脚边露出半截钢管，在晨光里闪着幽蓝的光。

“协议在这儿。“李振宇把文件拍在收银台上，封皮印着“晨光便利店入职协议“，“你当初签的，押金是创业违约金，现在你自己开店，得赔我。“

陈默翻开第一页，甲方栏赫然盖着“宏远物流配送中心“的红章——这是李振宇挂靠的第三方公司。

他指尖摩挲过签名处，前世自己确实签过类似文件，但当时根本没看清条款。

系统扫描声响起：“文本经篡改，原始版本无'创业违约金'条款，建议保留原件作为证据。“

“李站长，这协议我能留一份吗？“他抬头时笑得温和，“毕竟涉及钱，得给家里人看看。“

“看什么看！“左边的壮汉拍桌，震得收银机跳了一下，“赶紧转账，不然——“

“不然怎样？“陈默突然站直，身高比壮汉高半头，“你俩堵着门，影响我做生意，我报警说你们妨碍经营，警察来得可比你们快。“他摸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亮着110拨号界面，“还是说，李站长想让警察看看这协议是不是伪造的？“

李振宇的脸瞬间涨红。

他盯着陈默眼里的光，突然想起上个月陈默还是唯唯诺诺的外卖员，现在怎么变了？“你...你吓唬谁！“他抓起文件要走，陈默却按住他手腕：“协议我复印一份，原件您拿好。“他抽出复印件时，系统提示“扫描完成“的蜂鸣在掌心震动——他悄悄开了扫描软件。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扯了扯李振宇衣角：“哥，要不先撤？“

“撤什么撤！“李振宇甩开手，可底气明显弱了，“明天我还来！“他撞开玻璃门时，门框发出吱呀的响，晨光的招牌在风里晃了晃，把“晨“字的光斑投在陈默脚边。

陈默望着三人背影消失在巷口，摸出手机给张远发消息：“十点律所见，带证据。“

下午三点，张远的办公室飘着咖啡香。

陈默把复印件和一沓骑手证词推过去，最上面是前同事王哥的手写材料：“2021年3月入职，交押金五千，离职时以'装备损耗'为由扣光。“

“这些证词我都录了音。“陈默点开手机，里面传来年轻骑手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爸住院要取钱，李站长说没满一年不退，我跪了半小时...“

张远翻到财务记录那页，瞳孔微缩：“宏达物流的流水？

你怎么搞到的？“

“跑外卖时帮财务大姐送过几次文件。“陈默笑，“她女儿爱吃我带的包子，就偷偷拍了照片。“他指了指系统生成的模拟图，“您看，全市十二个站点，每个月押金流水超百万，这根本不是劳动纠纷。“

张远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这是非法集资！

他们以押金名义非法吸收资金，再用'违约金''损耗费'等名义侵占，数额够立案了。“他抓起手机拨号，“我现在联系劳动监察大队，你有没有认识的媒体？“

“民生频道的王记者。“陈默从口袋里摸出名片，“上次他来便利店做社区经济报道，留了电话。“

晚间七点，电视台化妆间的暖光灯下，陈默对着镜子整理领口。

张远在门外敲了敲：“该你了。“

直播间的聚光灯亮起时，陈默看见镜头前的提词器——他没看，只是盯着镜头后的红点。“我是陈默，曾经的外卖员。“他声音平稳，“做了五年骑手，交过三次押金，每次五千到两万不等。

这些钱，离职时一分没拿回来。“

他举起李振宇的协议复印件：“这是今天早上，原站点站长拿来的'创业违约金'协议，但我查过，原始合同根本没有这条款。“屏幕切出系统生成的对比图，“类似操作在十二个站点存在，涉及骑手超过三千人。“

导播室里，监制猛地站起来：“切实时数据！“屏幕上跳出蓝色柱状图，“根据不完全统计，这些站点每年非法占用资金超一千两百万。“

节目播出时，陈默正在回便利店的路上。

张远的消息不断弹出：“微博话题爆了““劳动监察大队说明天突击检查“。

他路过地铁站，看见电子屏上正播着自己的画面，有个穿外卖服的小哥站在底下抹眼泪。

次日清晨，晨光便利店的门铃响个不停。

陈默刚摆好早餐架，王哥就冲进来：“小陈！

平台总部打电话了，说要退押金！“他手机屏幕亮着，“刚收到五千八，连利息都算上了！“

十点整，本地新闻头条弹出：“外卖押金黑洞调查：十二站点涉非法吸资，相关责任人被控制。“陈默点开视频，画面里李振宇被记者围在站点门口，西装皱巴巴的，额角渗着汗：“我...我只是按上头指示办的！“

“上头是谁？“记者追问。

李振宇张了张嘴，突然看见人群外的陈默。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陈默想起前世在医院楼梯间，李振宇捏着他的离职申请冷笑：“想走？

押金扣光，这个月工资也别要了。“现在，那个不可一世的站长正被闪光灯刺得眯眼，声音发抖：“是...是宏远物流的周总...“

陈默转身走进便利店，玻璃门在身后合上。

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清理职场压迫者。

奖励：商业嗅觉Lv.2激活——可通过接触商业文件/对话，直觉判断关键信息真实性。“

他摸出手机，一条未署名短信跳出来：“干得不错，但真正的战场还在后面。“发件人是乱码，但陈默知道是谁——林疏桐的加密方式，和昨晚那通警告如出一辙。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晨光“两个字上流转。

陈默打开收银台抽屉，里面躺着那张彩票——前世错过兑奖的号码，现在在系统扫描下泛着淡蓝色的光。

他轻轻合上抽屉，听见后巷传来快递车的鸣笛，那是新一批货物到了。

该准备下一场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