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跑了。
一波乱箭他可以挡住。
但人力又穷。
面对羌人毫不节省的箭羽,赵云只能先避其锋芒。
“果然是虚张声势!”
柯当举起铁骨朵:“冲啊!”
他的儿子柯回怒吼着一马当先:“攻下县衙,擒杀蒯澈!”
自从那个诸葛亮的外甥蒯澈到来这汶山郡。
又是搞集市改革,又是断羌人的根,羌人没一天的安稳日子。
“杀!”
除了大帅柯当留在原地指挥,其余两个部族大酋也跟着冲向城门。
“我等会反,全拜那蒯澈所赐!”
轰隆隆!
一马当先的柯回带人冲进了城门。
柯当的心中更是大定。
虽然城门的限制,使得一次性能进入的马匹不多。
但他们足足有两千余骑兵,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哈哈哈,赵子龙,不过如此!”
柯回见赵云的白马还在瓮城中,立刻驱马追击。
立功,立功!
此刻,在柯回的眼里,只有赵云。
赵云好似有些惊慌:“快、快,城门失守,关闭瓮城。”
进入城门后,有一段大概一里的瓮城(汉时一里差不多416米)。
瓮城,这广柔县以前是没有的,是蒯澈在春耕前花费人力物力修出来的。
虽然还有些简陋,不过此刻却是派上了用场。
有了相对宽敞的瓮城分流,越来越多的羌人骑士从城门冲进来。
砰!
瓮城的城门被关上,赵云消失在门后。
不过柯回不慌。
身后的城门还关不上,而瓮城的城门比城门的规模可差多了。
“撞开它!”
专业的攻城锤没有,可他们也不是无备而来。
有马匹携带的粗壮木桩足矣。
“嘿!”
轰!
瓮城的城门在发出呻吟。
身后越来越多的骑兵给了柯回和两部大酋十足的底子。
柯回已经在想象瓮城门被撞开后,门的那一边有多少面目惊恐的汉人。
轰!
轰!轰!
咔嚓!
柯回握紧长斧,“快了,马上就可以冲进去了。”
轰!
包铁皮的城门炸开。
“杀啊!”
柯回再次一马当先。
冲进县城的第一人,必须是他!
嗤!
柯回手中的长刀当啷落地,他亦和早上的嗔吾部大酋一般,被洞穿了咽喉。
赵云杀人,就是这么简洁省力。
“什么!!”
柯回落马,跟着冲出来的烧戈、饿何大酋看到的赵云,还有赵云身后严阵以待的甲士。
“!!”前者嘶吼:“不好,有诈!”
“哈哈哈!”赵云畅快大笑:“我家军师等候多时也。”
这句话仿佛催命符。
瓮城上方忽然出现无数甲士。
一员儒将出现在城垛上,面对在瓮城里挤成一堆的羌人,毫不留情的下令:“放箭!”
嗖、嗖、嗖!
嘣、嘣!
弓弩齐射,进退两难的羌人瞬间就倒下无数。
“火!”儒将拔刀,意气风发。
早已备好的大锅端上来。
滚油先下,随后是火把。
这下杀伤力就更大了。
羌人的战马受惊,被践踏者不知凡几。
只是瞬间的工夫,瓮城内就仿若人间炼狱。
而冲出瓮城的少许骑士,包括饿何、烧戈部大酋都被赵云挑落马下。
烧戈大酋临死前,还在大吼:“有诈,有诈!”
……
留在城门外压阵的柯当只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他还是中计了。
正慌乱间,传令兵回来:“大帅,不好啦,几位首领都死在乱军中了。”
噌!
柯当拔出腰间佩刀将传令兵斩于马下。
“坏我军心,当斩!”
周围的亲兵静若寒蝉。
柯当陷入两难,中计了,毫无疑问。
但他不知道汉人的守军到底有多少。
如今是拼着损伤继续杀进去,还是保留火种先撤。
就这么撤了,柯当心有不甘。
毕竟城门已破。
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可是……
“撤!”
柯当很快就做了决定。
因为……
他看到赵云劈波斩浪般向城门口杀了出来。
刚才冲进瓮城的先头部队有500余骑,在失去首领后一片混乱能回来的所剩无几。
在城门外的骑兵还有1700以上,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可关键是——士气!
谁都知道中计了。
但敌人数量不明,城门内的哀嚎又令所有羌人骑士不安。
此刻听到大帅的命令,阵型都没了。
羌人一窝蜂的往来时的路冲去。
缺少了两部首领的指挥,混乱的羌人相互践踏又损失了上百骑。
就在这时,一声哨响。
山道拐角处奔来一支骑兵。
“不好!”
骑兵打的旗号是汉军。
退路被堵死!
柯当喊了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部分羌人骑士‘嗷嗷’叫着发起了反冲锋。
但更多的……
和柯当一样,陡然向两侧跑去。
柯当明白,大势已去。
汉人一环接一环,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虽然他不明白,如果儿子柯回情报没错的话,广柔县应该没守军才是。
可瓮城内被灭的部曲做不了假。
“难道诸葛亮真在广柔县?”
柯当不敢再想。
此刻的他,只想留待有用之身,或许投靠别的部族还能东山再起。
至于儿子……
一叛一死!
无所谓,他还能生!
“哈哈哈!”
刘封很快杀到城门前,真呼痛快。
赵云杀了一圈回返,“公仲,那柯当呢?”
刘封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望向四周:“这么乱,不好找啊。”
此时的羌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建制,四处乱跑。
广柔县城门全开。
仿佛无数的甲士冲了出来,到处是跑不掉下马投降的羌人。
毕竟之前和平了那么多年,许多羌人还是想活。
待一切结束,天色已经傍晚。
夕阳下。
蒯澈跟身边的文士臭屁道:“伯苗,我刚才的指挥如何?”
文士身高八尺,与蒯澈相仿,脸如白玉、剑眉朗目。
如果不是其有一双非常大的耳朵稍显突兀,两人的俊朗当是不相上下。
“不怎么样。”邓芝一板一眼道:“火油贵重,文渊实在不应那般浪费。”
蒯澈:“……”
这家伙还真是扫兴。
方才在城墙上的儒将自然是他。
当时看到柯当回返,心知计策以成,蒯澈就想过把指挥战斗的瘾。
没想到哇。
根本入不了人家真正儒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