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穿成恐怖游戏后,全员黑化

系统说只要让三位BOSS说“我爱你”,就能回家。

古堡主人为我披上外套,画皮鬼替我描眉点唇,人偶师单膝跪地为我穿鞋。

七天之内让他们开口,否则你会被永远囚禁。”系统冰冷警告。

第七天我念着台词:“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身后突然传来三声低笑:“好朋友?”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警告!爱意值100%!触发终极囚禁程序——】

小笨蛋。”画皮鬼的笔尖划过我脖颈,“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骨一路向上爬,蛇一样钻进我的后颈窝。不是水汽,更像某种粘稠、陈腐的东西,缓慢地浸润着皮肤,带着一股子地下室里堆积了百年的灰尘和朽木混合的呛人霉味。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费力地挣扎着上浮。

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熟悉的小出租屋天花板,而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让人窒息。身下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触手所及,是一种滑腻冰凉的丝绸质感,带着一种不祥的、仿佛浸透了陈旧血液的暗红光泽——即使在这样绝对的黑里,它似乎也在幽幽地反着光。

棺材?

这个念头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混沌的大脑。

我死了?不对……最后的记忆是通宵肝完那个阴间难度的恐怖游戏《永夜回廊》,骂着辣鸡策划不当人,然后一头栽在键盘上。难道是……穿了?穿进这鬼地方了?!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在死寂的狭小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震得我耳膜发疼。空气稀薄得厉害,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那股呛人的霉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若有似无的甜腻花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死亡和奢靡的气息。

恐惧像藤蔓一样瞬间缠紧了四肢百骸。我下意识地想蜷缩身体,膝盖却重重顶在头顶上方冰冷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板上。

咚!

沉闷的声响在棺材内部回荡,震得我自己头皮发麻。

完了!这动静……

死寂被打破了。外面,那令人牙酸的、仿佛指甲刮擦厚重石板的“嘎吱”声,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极其沙哑、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千百遍的老迈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恭敬,幽幽地响起,近得就像贴着棺材板在说话:

“三位尊贵的主人…祭品…已经准备好了。时辰…到了…”

祭品?!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捅进我的耳朵。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起来,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外面……不止一个?!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盖过了那要命的恐惧:

【叮!万人迷自救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苏桃。当前状态:极度恐惧(建议深呼吸)。】

【任务发布:生存挑战·七日情话。】

【目标:在七日内,分别获取三位指定BOSS角色——“古堡之影”埃德温·冯·卡斯坦因、“画皮魅影”塞壬·薇拉、“人偶之主”亚诺·瓦伦丁——的“我爱你”真情告白。】

【成功奖励:返回原世界。】

【失败惩罚:意识将永久滞留《永夜回廊》世界,灵魂成为该世界养分。】

【友情提示:BOSS们对您初始好感度均为‘强烈兴趣’。请善用您独一无二的魅力(盛世美颜+天然体香+笨蛋美人气质),努力活下去吧!】

系统?任务?BOSS?告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浆糊,比刚考完高数还懵。让我这个连恐怖片都不敢一个人看的怂包,去让三个一听名字就不是善茬的恐怖游戏终极BOSS说“我爱你”?这系统是中了病毒还是出厂设置就是地狱难度?

还七日情话?我看是七日送命符吧!

那沙哑的老迈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催促意味:“…需要…老奴现在…唤醒她吗?三位主人?”

唤醒?怎么唤醒?撬开棺材板把我像开罐头一样拖出去吗?!

极致的恐惧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狭窄的棺材里扑腾起来,手指疯狂地抓挠着头顶的棺盖,指甲刮过坚硬冰冷的木头,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救命!放我出去!我不是祭品!放我出去啊——!”带着哭腔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冲破喉咙,在棺材狭小的空间里撞击回荡,刺耳又绝望。

外面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绝对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那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浓得如同实质。

我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尖叫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完了……彻底完了……他们听见了……他们就在外面……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秒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毫无征兆地响起。像是锋利的冰棱,轻易刺穿了凝固的寂静。

紧接着,是另一个声音,柔媚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一种滑腻的、非人的质感,仿佛冰冷的蛇信舔过耳膜:“…倒是个…精神的小东西呢…”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兴味盎然?

第三个声音没有响起,但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视线感,隔着厚重的棺木,穿透黑暗,牢牢地钉在了我身上。像被无形的冰锥抵住了眉心。

就在这令人魂飞魄散的寂静里,头顶传来清晰的、金属卡扣被拨开的“咔哒”声。

清脆,冰冷。

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冻结。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沉重棺盖被缓缓推开的摩擦声。

嘎吱——吱呀——

那声音缓慢而沉重,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仪式感。一道缝隙,在我头顶上方裂开。

冰冷、惨白的光线,带着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混合着霉味、尘埃和那诡异甜香的气息,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涌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猛地闭上了眼,身体蜷缩成一团,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完了,要被拖出去了……

预想中枯爪般的抓握并没有到来。

棺材盖被彻底推开,斜斜地靠在棺壁上。冰冷的空气毫无阻碍地包裹住我,激得我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感官却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限。

我感觉到三道目光。

一道,冰冷、沉重,带着审视物品般的漠然和一丝探究,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皮肤。那道视线存在感最强,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在我的胸口,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是那个没说话的?

一道,黏腻、炽热,像带着倒刺的舌头,贪婪地舔舐过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病态的欣赏。这视线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是那个声音柔媚的?

最后一道,介于两者之间,带着一种古老的、沉淀的优雅,却又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幽暗,如同古井深处凝视着月亮的倒影。它似乎……停留在我因恐惧而微微翕动的鼻翼和紧抿的唇上?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

“啧。”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的不悦,“聒噪。”这个字眼轻飘飘的,却像冰锥砸在心上。

“冯·卡斯坦因大人,”那个柔媚的声音立刻接上,带着甜腻的笑意,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拱火,“鲜活的生命,总要有些声音才有趣,不是吗?您看,多么…诱人的恐惧。”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细细品味着什么。我甚至能想象到她(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还有…这股香气…”那声音里透出一丝迷醉,“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蜜桃…真想…剥开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样甜美…”

剥开?!我抖得更厉害了,牙齿磕碰的咯咯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

“塞壬。”第三个,也是之前未曾开口的声音终于响起。那是一种极其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每一个音节都像经过最精密的齿轮咬合,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这声音一出现,那黏腻炽热的视线似乎收敛了些许。“你的颜料,沾到新地毯上了。”

“哦呀,抱歉抱歉,亚诺大人。”那个叫塞壬的声音毫无诚意地娇笑着,“看到这么完美的‘画布’,总忍不住想先打打底稿呢…您知道的,我从不浪费任何…美丽的素材。”那视线再次贪婪地落在我身上,仿佛在描摹骨骼的线条。

冯·卡斯坦因…塞壬…亚诺…系统提到的三个名字!

冰冷的现实像冰水兜头浇下。我真的被这三个恐怖之源包围了!就在一个该死的棺材里!

突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布料摩擦声靠近。带着一种古老木材的沉郁冷香和淡淡的、几不可闻的铁锈般的气息,瞬间盖过了那诡异的甜香。

一件带着体温余韵的厚重织物,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柔地盖在了我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上。那织物触感异常柔滑,像是某种极其昂贵的丝绒,内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瞬间隔绝了刺骨的寒气。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包裹感,让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我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点沉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一片模糊的光晕,然后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覆盖在我身上的那件外套。深沉的墨绿色,边缘用极其繁复的金线绣着古老晦涩的徽记纹章,在惨淡的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仅仅是这衣料和纹饰本身,就透着一股沉淀了数百年的、令人窒息的权柄与奢华。

然后,我的目光顺着那只刚刚收回的、覆盖着外套的手,向上移动。

苍白。是那只手唯一也是最强烈的特征。一种不见天日的、玉石般的冷白。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泛着健康的、却毫无温度的珠贝光泽。这苍白,在墨绿丝绒的衬托下,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非人的美感。

再往上,是挺括的黑色衬衫袖口,一枚造型古朴、镶嵌着暗色宝石的袖扣,牢牢地扣住。

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这只手的主人身上。

他站得离棺材最近,微微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惨白的光线勾勒出他深刻如雕塑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薄而颜色浅淡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的眼睫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眸的颜色,但那阴影深处透出的目光,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纯粹而冰冷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刚刚收入囊中的、值得研究的古物。

冯·卡斯坦因。那个声音冰冷的主人。

他看起来……年轻得过分,英俊得近乎妖异,完全不是想象中腐朽老吸血鬼的模样。但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古老、漠然和掌控一切的冰冷气息,比任何狰狞的外貌都更具压迫感。被他这样看着,我仿佛连血液的流动都要冻结。

“脏了。”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是那种毫无起伏的冰冷,目光扫过我沾染了灰尘和棺木碎屑的裙摆,仿佛那是什么不堪入目的污迹。他指的……是那件价值连城的外套?还是……我?

“哎呀呀,埃德温大人还是这么讲究。”那个柔媚入骨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带着一丝娇嗔的笑意。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几步开外,斜倚着另一具更华丽棺椁的,是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身影。

她(或许是他?那声音雌雄莫辨,容貌更是超越了性别)穿着一身浓烈得如同泼洒鲜血的红裙,样式繁复妖娆,裙摆如盛放的罂粟花瓣般铺开。肌肤是那种毫无瑕疵的莹白,在红裙的映衬下,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到了极点,每一处线条都像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带有强烈侵略性的美艳。一头浓密如海藻般的墨黑卷发披散下来,几缕发丝慵懒地拂过小巧的下巴。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像是融化的黄金,流淌着蜂蜜般粘稠的光泽,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贪婪,牢牢地锁定在我脸上。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欣赏一幅绝世名画,一块无瑕美玉,带着一种艺术家面对完美素材时纯粹的、炽热的占有欲。

塞壬·薇拉。画皮魅影。

她红唇微勾,指尖不知何时捻着一支纤细的、笔杆漆黑、笔尖却闪烁着诡异幽蓝光泽的画笔,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虚空对着我的脸庞轻轻描摹着。“这张脸…真是造物主的恩赐…”她喟叹般低语,黄金瞳中光芒流转,“连恐惧都如此…楚楚动人。真想现在就…细细描画下来…”

那目光和话语中的占有欲,比冯·卡斯坦因的冰冷审视更让我胆寒。

我猛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地想把自己更深地缩进那件墨绿色的外套里,仿佛那是一件能提供庇护的铠甲。

就在我慌乱地想要躲藏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第三道身影。

他离得稍远,站在一片更加浓郁的阴影里,背对着这边,身形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线条冷硬的纯黑色礼服,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银白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自己戴着雪白手套的双手。那双手的动作异常稳定,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摆弄着几根……细长的、泛着幽光的黑色丝线?丝线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地上几个僵硬不动、姿势诡异的小小身影——那轮廓,像是被拆解了一半的精致人偶?

亚诺·瓦伦丁。人偶之主。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棺椁这边的动静漠不关心。但那种绝对的专注,以及他指尖丝线所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操控一切的冰冷气息,却无声地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收回目光,心脏狂跳。他看起来最“正常”,却莫名地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三位主人…”那个沙哑的老迈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谄媚和小心翼翼的催促,“仪式…是否…可以开始?老奴怕…夜长梦多…”

仪式?!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刚才被那件外套带来的、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瞬间消失无踪,刺骨的寒意重新攫住了我。

开始?什么开始?把我献祭掉的开始吗?!

极致的恐惧再次像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智。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害怕,猛地从冰冷的棺材里挣扎着坐起来!动作太大,身上那件墨绿色的华贵外套滑落了大半,露出里面单薄的、沾染了灰尘的白色睡裙。

“不要!不要仪式!”我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充满了最原始的、走投无路的绝望,“求求你们…放我走…我不是祭品…我真的不是…”泪水完全不受控制,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在冰冷的皮肤上留下湿热的痕迹。我胡乱地摇着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空气再次凝固。

三道目光,瞬间如同实质的枷锁,更加沉重地落在了我身上。

冯·卡斯坦因那双冰封般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倒影。他那张英俊到妖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对我激烈的反应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探究的兴趣?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我脸上狼狈的泪痕,停留了片刻。

塞壬·薇拉眼中的黄金火焰则瞬间燃烧得更旺了。她甚至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饱满的红唇,那支幽蓝的画笔在她指尖灵巧地转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落在我脸上,去描绘这份“鲜活”的痛苦。“哭起来…也美得像一首哀歌呢…”她低低地、陶醉般地喃喃。

就连一直背对着我们、专注于手中丝线的亚诺·瓦伦丁,动作也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那个挺直的背影,似乎更加僵硬了一瞬。空气中那些无形的、连接着人偶的丝线,似乎也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走?”

冯·卡斯坦因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捉摸的意味。他缓缓地,向前踏了一步。那双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冰冷古老的石质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嗒”的一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停灵室里,如同丧钟敲响。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绝伦却毫无生气的脸孔,缓缓凑近。

冰冷的、带着古老木质与铁锈般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我甚至能看清他苍白皮肤下细微的青色血管纹路,以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那一点点被搅动起来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幽暗。

“告诉我,小祭品…”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脆弱的神经上,“你打算…走去哪里?”

那双冰冷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映着我惨白惊恐的脸,像一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脆弱蝴蝶。冯·卡斯坦因的问题,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砸得我灵魂都在发抖。

走去哪里?我他妈哪知道走去哪里!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你们这些怪物!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堵住了所有声音,只剩下眼泪更加汹涌地往下掉。我徒劳地往后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棺材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完了,彻底完了。他们根本不会放我走!那个该死的仪式……

就在绝望的黑暗即将彻底吞噬我的瞬间,脑子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猛地跳了出来:

【叮!新手保护机制触发!检测到宿主面临极端精神冲击!魅力光环“楚楚可怜”被动生效!持续10秒!】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感觉,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小石子,以我为中心荡漾开来。仿佛有无形的涟漪轻轻拂过空气,带着一丝……干净到极致的、清晨蜜桃混合着露水的气息?

这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近在咫尺的冯·卡斯坦因,那双深不见底的冰蓝色眼眸里,那纯粹冰冷的审视,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像是一块坚冰,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炭火,瞬间蒸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雾气。他俯身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住了。那冰冷刺骨的压迫感,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微不可查的凝滞。

“咦?”

一声带着惊奇的、柔媚入骨的轻咦自身侧传来。

塞壬·薇拉那双燃烧着黄金火焰的眸子,瞬间亮得惊人!她甚至微微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种艺术家面对绝世珍宝的痴迷,瞬间被一种更加纯粹的、近乎贪婪的渴望所取代。“这个味道…”她喃喃着,红唇勾起一个近乎扭曲的兴奋弧度,“…更纯粹了!太棒了…简直是…完美的底色!”她手中的幽蓝画笔无意识地往前探了探,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沾取这份“色彩”。

就连一直背对着我们、仿佛置身事外的亚诺·瓦伦丁,那挺直如松的脊背也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手中飞速穿梭的、操控着人偶的幽黑丝线,第一次明显地停顿了超过半秒。空气里那种无形的、被精密丝线操控的紧绷感,似乎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十秒!

这十秒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的洪流。系统!任务!告白!回家!这几个破碎的词语像闪电一样劈开我混乱的脑海。

“我…我哪里也不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哭腔和急切而破碎不堪,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我…我很乖的!真的!我…我可以留下来!只要…只要你们…别伤害我…”我慌乱地抬起泪眼,在冯·卡斯坦因冰冷的目光、塞壬·薇拉炽热的注视下扫过,最后,下意识地投向那个依旧背对着我的、散发着冰冷控制气息的背影。

留下来?乖?

我的话,像一个拙劣的、被戳破的肥皂泡,在凝固的空气里显得无比突兀和可笑。

短暂的死寂。

“呵…”冯·卡斯坦因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冷笑。他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份被短暂凝滞的冰冷压迫感,如同退潮后更加沉重的礁石,重新沉沉地压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眸里,那丝微弱的波动早已消失,只剩下更深沉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漠然。“留下?”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冰冷的唇线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一个…吵闹的祭品?”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件滑落的墨绿色外套,仿佛在看一件被玷污的垃圾。

塞壬·薇拉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却令人脊背发寒的娇笑。“留下?当然要留下!”她的黄金瞳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星辰,那支幽蓝的画笔在她指尖兴奋地跳跃着,几乎要画出残影,“我的画室…正缺这样完美的缪斯!我保证…会让你成为我最…永恒的作品…”那“永恒”两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重,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感。

而亚诺·瓦伦丁,依旧没有回头。但他手中那几根幽黑的丝线,却骤然绷紧!被他操控着的那几个僵硬人偶,其中一个穿着破烂蕾丝裙的陶瓷娃娃头颅,猛地被丝线拉扯着,发出“咔哒”一声刺耳的脆响,硬生生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张描画着诡异笑容的瓷白脸蛋,空洞的玻璃眼珠,正正地、直勾勾地“看”向了我!

那毫无生气的、诡异的“注视”,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血液瞬间凉透。留下来,似乎只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不…不是的…”我徒劳地摇头,巨大的恐慌让我语无伦次,“我…我不是祭品…我…我可以做别的!真的!我…”我拼命在混乱的脑子里搜刮着系统那该死的“万人迷自救”提示,“我…我很听话!我…我会很讨人喜欢!我保证!”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

“讨人喜欢?”塞壬·薇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红裙摇曳,像一朵盛放在地狱边缘的曼珠沙华。“小可爱,你现在…就已经足够‘讨人喜欢’了哦…”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带着倒刺的舌头,贪婪地舔过我的脸,“喜欢到…让人想立刻把你收藏起来呢…”

冯·卡斯坦因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封的眼眸,无声地宣告着我的徒劳。他微微抬手,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指,似乎要做出某个决定性的动作——或许是示意那个老迈的管家开始那个可怕的仪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望时刻!

【叮!新手引导任务触发:初试啼声。】

【任务内容:请于60秒内,向任意一位目标BOSS(埃德温/塞壬/亚诺)表达一句明确的善意请求或赞美(例如:您的外套很温暖,谢谢/您的画笔真漂亮/您的技艺令人惊叹)。】

【任务奖励:生存时间延长24小时。】

【失败惩罚:立即触发“仪式”进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