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历劫台边,一位黑衣女子望着那深渊般的神台,嘟囔:“本神不就是贪玩去了一趟别的世界吗!谢羽那王八蛋居然让本神下凡历劫,真是可恶。”
一个虚拟的小人忽然出现在黑衣女子的肩膀上,答道:“主人,您可是把那世界给搞崩了,主神大人让您历劫可能算轻的了。其实下凡历劫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主人的妖神之力会更加稳固。”
黎殇敲了一下镜镜的头:“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本神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形,随口说:“那就不咽呗,反正咱们也不老实。”
没有喝忘川水历劫的仙人,妖神大人可谓是神界第一人。
黎殇温柔地盯着镜镜,轻声细语:“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镜镜刚想挽救一下,只觉得一阵风吹了过来,再睁眼时主人和自己都掉进了历劫台中。
“要是让本神知道那个混蛋踢的,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司命听见历劫台中的声音擦了一下汗,心里默念:“这是咱们英明神武的主神大人做的事,妖神大人可不要怪罪于小仙啊。”
“黎殇回来,你就说是你踢的。”
司命听到这句话脑子一下短路了,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只瞧见那远处的白衣背影。
司命竖着拇指赞叹道:“主神大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高。”
凡界十五年后,千流山上的一个小木屋外,一个白衣女子独自下着棋,时不时跟旁边的空气说几句话,任旁人见了都觉得这小姑娘撞了邪了。
“镜镜,你说本神这劫到底还要历多久啊,年年待在这山上和那老头相依为伴,真的好无聊啊,。”
镜镜看着棋盘上摆出的王八,回想起那凡人老头被咱妖神大人欺负的经历,嘴角抽了抽,那凡人老头才是最不想跟您待在一起的吧。
“凡人爹娘不是说今天来接主人吗!今天主人就能下山了。”
黎殇听的云里雾里,询问:“你说本神那素未谋面的凡人爹娘今年又来过了?为什么本神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镜镜就不知道了,还有镜镜要纠正一下,不是素未谋面,主人的凡人爹娘年年都来看过主人的。”
黎殇看着镜镜认真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可是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呢,难道是没喝忘川水的后遗症吗?
不过一想到要离开千流山了,黎殇的心情就一片大好。
“终于要离开老头了。”
木屋之中扔出一个带着布丁的包袱滚落在地,随即里面传出一声怒吼:“逆徒,我是你师父,整天老头老头的叫,有没有点尊师重道的觉悟啊。老子还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呢,你有多远滚多远。”
黎殇见里面没了动静,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吐糟:“老头天天肝火这么旺盛,以后没了本神可怎么办啊,这山中可没有人帮老头采药。”
镜镜望着主人那副自己多么伟大的样子,无语极了,说不定凡人老头离了主人反而什么病都没有了。
黎殇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放在棋盘上,虽然平时嘴上说着老头这不好那不好,但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凡人师父,以后多保重。
黎殇再一次看向那带着布丁的包袱,还是有些嫌弃。该说不说这老头可真抠。
白发老者在木屋门缝中看着黎殇拿着包袱离去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逆徒,为师居然有些舍不得你,我看我真是疯了。”
千流山绿树环绕,山青水秀。本应是个安家的好去处,奈何就是太绕了,每个地方都长的一模一样,导致来的人常常迷路,自然就成了一座无人之山了。
镜镜走了许久看着这大差不差的景象,犹豫了许久才说出心中的问题:“主人,您认识路吗?”!
“你猜本神当初为什么不逃走。”
黎殇说的理直气壮,镜镜听的生无可恋。
“那我们怎么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山不太大,我们总会走出去。”黎殇像是看开了一样。
反正待在凡间主打的就是要心态好,就当是游山玩水的一种体验。
‘嗖’的一声,忽然一支利箭向黎殇的方向射来,黎殇没有任何慌乱之色,像是没有看见这支箭一般。
这支箭从方向距离来看,不大可能射中自己,单看这力量也是软棉棉的,为了这个动身不划算。
不过这箭一看就不是专门针对黎殇,反而像是误伤。
黎殇抬头望去,前方一辆马车被几个带刀的黑衣人挡着去路,看样子是非杀不可的节奏。
黎殇不想掺和进这麻烦事中,此刻离开又会打草惊蛇。于是躲到了一颗大树背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主人,您这次不助人为乐呢?”
以前主人最是喜欢打抱不平,因此闯了不少祸。主神大人贵为神界之主,这种事自是他主持公道,主人儿时能安全活着也是多亏了主神大人的处置,不然现在天天都会被那些仙人们追杀。
难道苍天有眼,主人终于幡然醒悟了!
黎殇轻描淡写地说着:“本神如今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黎殇清楚自己这副凡人躯体是个药罐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凡人爹娘为了让女儿更好地静养,这才送到了千流山中。
黎殇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前提是自己打的过的情况下。打不过还上,那不是傻吗。
任谁也不会想到昔日的妖神大人会说出这句话,毕竟她曾经把神界所有仙人都揍过一遍,更是和主神打的不相上下。
镜镜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黎殇说:“主人,您堕落了。”
“本神只是认清了事实。”
……
为首的黑衣人冲着马车里大喊:“你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爹,谁叫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今天就先拿他的儿子开刀。”
“哦!是吗?我爹惩恶扬善,是百姓们口中的好官,怎么到你们这些狗贼嘴中就成了恶官!”
马车之中传来一道不慌不忙声音,一点都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相反倒像是上位者一般,底下之人皆是蝼蚁。
“你找死,兄弟们给我上。”
黑衣人全部朝马车靠近,就在将要触碰之际,里面的黑衣侍卫关键时刻冲了出来,与那些黑衣人厮打在了一起,看样子处于上风。
远处的黎殇看见这一幕松了一口气,幸好马车里的人能应付,不然黑衣人察觉到有人目睹了这一切,自己就麻烦了。
她可不想做一个历劫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唯一一个上神。
“等会他们打完后,咱们就偷偷溜了…”
黎殇话还未说完,眼神突然就变了,原本狡黠的眼神变的无比单纯,就像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纯真。
其中一个黑衣人想要偷溜进马车里,趁侍卫不在之际杀了里面的人。
黎殇瞧见满脸紧张,急忙跑了过去大喊:“公子小心。”
镜镜看见就傻眼了,主人不是说不管这事吗!咋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而且主人身上的气息也变了。
那黑衣人也没料到这荒郊野外会出现一个女子,在他愣神之际,黎殇把他手中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腹部,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她柔声道:“你这个坏人只有一把剑,伤了我就杀不了里面的公子了。”
黑衣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谩骂道:“你有病吧。”
同样震惊的还有镜镜,这傻话是能从自己主人嘴里说出来的吗,是世界颠了还是主人疯了,眼前这人的举动全都不像自己的主人能做出来的样子,那声公子听的镜镜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难道主人生了一种叫精分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