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时光唤醒的深情

在小镇那条蜿蜒曲折、铺满青石板的老街尽头,隐匿着一座爬满牵牛花的老屋。斑驳的墙面,承载着岁月的痕迹,那便是奶奶的世界,亦是我童年的温暖港湾。

小时候,父母为谋生计,远在繁华都市奔波忙碌,我便在奶奶无微不至的呵护下慢慢长大。每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宛如薄纱般悄然溜进窗户,轻柔地洒在床榻,奶奶便会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起身。她那瘦弱的身影,裹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棉布衫,趿拉着旧布鞋,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我的酣甜美梦。

她径直走向厨房,那间略显昏暗的厨房,弥漫着陈旧而熟悉的烟火气息。奶奶来到炉灶前,蹲下身子,拿起风箱的拉杆,开始有节奏地拉动起来。“呼哒呼哒”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宛如奏响的乐章,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炉灶里的火苗,像是听到了召唤,欢快地跳跃闪烁,映红了奶奶布满皱纹却又满含温柔的脸庞。大锅里的水,在火苗的热情簇拥下,很快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在欢快地歌唱。奶奶从竹篮里捧出精心挑选的大米,粒粒饱满,在她粗糙却温暖的手中,宛如珍贵的宝物。她缓缓将大米倒入锅中,瞬间,米香与水汽交织在一起,渐渐弥漫了整个厨房。她守在灶台前,手持一把木勺,时不时轻轻搅拌着米粥,眼神专注而笃定,仿佛在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锅正在熬煮的米粥和即将醒来的我。

待我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到饭桌前,桌上早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除了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米粥,还有一碟切得粗细均匀的咸菜。每一根咸菜都被奶奶精心腌制,色泽鲜亮,上面恰到好处地淋着几滴香油,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奶奶对我的疼爱。奶奶早已坐在饭桌对面,她的背有些微驼,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宛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柔地注视着我。她的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眼中满是宠溺与期待,仿佛我吃下的不仅仅是早餐,更是她对我满满的祝福与希望。有时,我会任性地嘟囔着想吃城里商店里售卖的面包,语气里带着孩童的娇嗔与执拗。奶奶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被温柔取代。她轻声哄我:“乖孩子,面包哪有奶奶熬的粥养人呀,吃了奶奶熬的粥,咱宝贝才能长得高高壮壮的。等周末呀,奶奶就带你去买面包。”可年幼无知的我,哪里懂得奶奶的良苦用心,依旧不依不饶地耍着小脾气。我把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别过头去,赌气似的不再看奶奶。奶奶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对我的疼爱与无奈。她缓缓起身,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块珍藏许久的水果糖。她走回我身边,微微弯下腰,将糖递到我面前,眼神里满是讨好与关爱,轻声哄着:“宝贝先吃口糖,再喝粥好不好呀?吃完糖,心情就会变好啦。”我这才撅着嘴,不情愿地接过糖,慢慢吃起粥来。

午后,阳光肆意地透过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的枝叶,洒下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宛如梦幻的拼图。奶奶总会坐在那张有些破旧却无比舒适的摇椅上,身旁的小桌上放着针线笸箩。她戴上那副略显陈旧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专注与认真。她拿起我不小心划破的衣服,轻轻抚平褶皱,准备缝补。奶奶的手,因为常年的辛勤劳作,变得粗糙干裂,指关节也微微变形,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每穿一针,对她来说都显得有些吃力。她先是把线头放在嘴里抿一抿,试图让线头变得更加顺滑,然后对着透过枝叶洒下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穿针。可那细细的针眼,仿佛在故意考验奶奶的耐心,好几次都未能顺利穿过。奶奶微微皱眉,额头上浮现出几丝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但她并未放弃,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嘴里还轻声念叨着:“这针眼今儿个咋这么调皮,跟奶奶玩起捉迷藏来了。”终于,线头成功穿过针眼,奶奶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开始仔细地缝补衣服,缝得很慢,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对我的关爱。她缝几针便会停下来,用手轻轻抚平衣服,仿佛这样能让衣服更加平整,也能让我穿得更加舒适。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咱宝贝穿得漂漂亮亮的,可不能有破洞让人笑话。”而我,在一旁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玩具世界里,对奶奶的默默付出浑然不觉。我时而把玩具扔到奶奶身边,嚷着让她陪我玩,奶奶总是笑着摇摇头,那笑容里满是对我的包容与疼爱。她会放下手中的针线,陪我玩上一小会儿,耐心地回应着我的每一个要求。待我玩累了,她又会接着缝补衣服,周而复始,毫无怨言。

夏日的夜晚,闷热如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奶奶总会手持一把破旧却扇风有力的蒲扇,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为我驱赶蚊虫。她一下一下地扇着,那丝丝凉风,宛如山间清澈的溪流,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带来阵阵惬意。伴随着奶奶轻声哼唱的童谣,那声音轻柔而舒缓,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我渐渐进入甜美的梦乡。我从未知晓,在我安然熟睡后,奶奶仍未停歇。她会轻手轻脚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巡视,眼神在每一个角落仔细搜寻,查看角落里有没有藏着伺机叮咬我的蚊虫。她小心翼翼地把蚊帐的边角掖好,确保没有一丝缝隙让蚊虫钻进来,仿佛在为我构筑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之后,她会走到窗前,微微探身,看看外面的动静,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会让她心生担忧,害怕惊扰了我的美梦。确认一切无恙后,她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回到自己的房间。即便自己也被闷热的空气和蚊虫的骚扰所困扰,但在奶奶心中,我的舒适与安稳始终是第一位的。

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要去镇里的学校读书。每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奶奶便会早早地起床。她来到我的房间,轻轻拉开灯,柔和的灯光瞬间洒满房间。她走到我的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唤我起床:“宝贝,该起床上学啦,不然要迟到咯。”我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奶奶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洗漱用品,还贴心地把水温调好。洗漱完毕后,奶奶早已在餐桌前摆好了早餐,除了米粥和咸菜,还会变着花样地准备一些小点心。她把我的书包拿到跟前,仔细地将课本、文具一一整理好,确保没有遗漏。她还会用一块干净的手帕,精心包上一个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蛋,轻轻地塞进我书包的侧袋里,然后叮嘱我一定要在课间吃掉,嘴里念叨着:“吃了鸡蛋,咱宝贝上课就更有精神,才会越来越聪明。”

送我出门后,奶奶便会回到老屋,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寂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奶奶会独自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我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她的嘴角微微下垂,脸上的笑容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似乎在计算着我到学校的时间。

临近放学,奶奶就会提前来到村口等待。她站在那棵老树下,目光紧紧盯着我归来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每当有孩子路过,她都会急切地张望,看是不是我。要是看到与我身形相似的孩子,她的眼神会瞬间亮起来,可当发现不是我时,眼神又会黯淡下去,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她会不停地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宝贝怎么还没回来,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双脚在地上来回挪动,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好不容易盼到我回来,看到我平安无恙,奶奶脸上的担忧才会化作欣慰的笑容。可当我又像往常一样和小伙伴出去玩,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奶奶的笑容再次隐去,眼神中又浮现出孤独与牵挂。她慢慢转身,迈着迟缓的步伐回到老屋,一路上不时回头张望,仿佛希望我能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回到屋里,奶奶会坐在那张有些破旧的沙发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我们的合照上,久久凝视,眼神里满是眷恋和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宝贝长大了,有自己的玩伴了……”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显得格外落寞。

随着我逐渐长大,青春的叛逆在心底悄然滋生,对外面广阔世界的向往愈发强烈,也开始渐渐嫌弃奶奶的唠叨。每次奶奶在我出门前,反复叮嘱我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我都会不耐烦地回应:“奶奶,我都这么大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别老是说这些啦!”奶奶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她无奈地笑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不再言语。然而,她依旧会默默地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在我的床头,等我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再多叮嘱几句:“今天降温了,记得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我总是敷衍地应一声,头也不回地就匆匆离开,丝毫没有察觉到奶奶眼中那深深的担忧与不舍。

有一次,我在学校参加运动会,在跑步比赛中不小心摔倒受伤了。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渗出,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落泪。老师急忙给家里打电话,奶奶接到电话后,心急如焚。她顾不上自己年迈的身体,甚至来不及换双舒适的鞋子,便一路小跑着赶到学校。她的脚步不再稳健,有些踉跄,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心疼。

当奶奶赶到操场,看到我受伤的样子,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急忙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动作轻柔得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我的伤口,嘴里不停地说着:“宝贝,疼不疼啊,都怪奶奶没照顾好你,让我的宝贝受苦了。”说着,她轻轻吹着我伤口的地方,那轻柔的气息,仿佛带着神奇的治愈力量,试图为我减轻疼痛。那一刻,我抬头看着奶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那深深的自责与心疼,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奶奶的爱从未因我的不耐烦而有丝毫减少,反而如陈酿的美酒,愈发醇厚深沉。

后来,我离开小镇,去城里读书,与奶奶见面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每次打电话,电话那头总会很快传来奶奶熟悉而亲切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期待与欣喜:“宝贝,是你呀,奶奶可想你了。”然后便开始关切地询问我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学习压力大不大,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电话这头的我,总是因为学业的忙碌和城市生活的喧嚣,匆匆回应几句,便借口学习忙挂断电话。我从未想过,电话那头的奶奶,在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后,会对着电话发呆许久。她的眼神中满是失落与牵挂,久久无法释怀。她会缓缓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目光落在墙上我们的合照上。她静静地看着照片,眼神温柔而深情,仿佛通过照片能穿越时空,看到那个在身边撒娇的我。她会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嘴角偶尔会浮现出一丝微笑,可笑容中又夹杂着一丝落寞与思念。

直到那一天,我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奶奶病重。我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赶回家。当我冲进家门,看到病床上的奶奶时,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曾经那个为我遮风挡雨、默默付出一切的奶奶,此刻是如此虚弱。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与病痛做着最后的抗争。我缓缓走到床边,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颤抖着双手,轻轻握住奶奶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暖有力,为我做过无数美味的饭菜,为我缝补过无数件衣服,给予我无数次温暖的拥抱,如今却变得如此瘦弱冰凉,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奶奶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她努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眸曾经明亮而有神,此刻却黯淡无光,但看到我的瞬间,仿佛有一丝光芒闪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虚弱却又欣慰的微笑,那笑容里饱含着对我的深深眷恋与不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颤抖的手拉住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奶奶的嘴边,努力听清她的每一个字。奶奶断断续续地说:“宝贝……奶奶……对不起……没能……一直陪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到奶奶的话,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我紧紧握住奶奶的手,泣不成声:“奶奶,是我不好,我应该多陪陪您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自责。我懊悔自己曾经的无知与任性,懊悔自己为何总是对奶奶的关心不耐烦,懊悔自己为何没有多花些时间陪伴奶奶,多珍惜那些她为我默默付出的时光。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奶奶最终还是离开了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老屋从此变得空荡荡的,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寂静与思念。但每一个角落,都留存着奶奶的气息,承载着那些我曾经忽视的爱。那把破旧的蒲扇,仿佛还残留着奶奶手中的温度;那件缝着细密针脚的衣服,仿佛还能看到奶奶专注缝补的身影;那厨房的灶台,仿佛还能听到奶奶拉动风箱的声音……如今,每当我回忆起与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被我忽视的细节,都如同璀璨的珍珠,在我心中串成一条珍贵的项链,成为我心中最宝贵、最珍贵的回忆。我终于明白,奶奶的爱如同一首无声却又深情的歌,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流淌,悄无声息地滋润着我的成长。而我,却在失去后,才真正懂得这份爱的深沉与伟大,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只留下满心的悔恨,伴随我余生,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在奶奶离去后的日子里,老屋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令人心碎的寂静。曾经充满奶奶温暖气息的角落,如今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气,似乎在无情地提醒我她已不在。

清晨,阳光依旧会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可再也没有那“呼哒呼哒”拉动风箱的声音,没有了米粥的香甜弥漫在空气中。我独自坐在饭桌前,望着那空荡的座位,仿佛还能看见奶奶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注视着我吃饭。曾经我厌烦的唠叨,此刻却成了我最渴望听到的声音,可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午后,我会不自觉地走到院子里,坐在那把摇椅上。摇椅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奶奶曾经坐在这儿缝补衣服时一样。我伸手摸向旁边的小桌,仿佛还能触碰到那装满针线的笸箩,还有奶奶粗糙却温暖的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奶奶为我缝补衣服时,那专注的眼神,因穿针困难而微微皱眉的样子,以及成功穿针后欣慰的笑容。可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沉浸在这痛苦的思念中。

夜晚,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没有了奶奶轻柔的童谣,没有了那把为我驱赶蚊虫的蒲扇,房间里闷热得让人窒息。我多希望能再感受一次奶奶为我掖被角时的温柔,听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晚安。然而,黑暗中只有我孤独的身影,和那无尽的悔恨在心头缠绕。

我开始频繁地回到小镇,试图在老屋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奶奶的痕迹,抓住那些快要模糊的回忆。我会抚摸着厨房的灶台,想象着奶奶在这儿为我精心准备饭菜的情景;会轻轻触碰老屋的墙壁,仿佛能感受到奶奶曾经依靠在这儿,目光望向我放学归来的方向。每一个角落,每一件旧物,都承载着奶奶对我平凡却深沉的爱,而我却在拥有时不知珍惜。

后来,我在整理奶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厚厚的本子。本子已经有些破旧,纸张泛黄,边角也磨损得厉害。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关于我的点点滴滴。从我小时候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叫奶奶,到上学后的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有她为我准备的每一顿饭菜,甚至我每一次生病时她的担忧与无助,都一一记录在册。看着那些字迹,我的手不住地颤抖,泪水滴落在本子上,模糊了字迹。我仿佛看到奶奶在昏暗的灯光下,戴着老花镜,一笔一划认真记录的样子。她把对我的爱,都写进了这个本子里,而我却从未发现。

在这个本子的最后一页,奶奶写道:“我的宝贝,奶奶知道自己会慢慢变老,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但奶奶希望你能一直快乐地生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永远爱你。”读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我懊悔自己的懵懂无知,懊悔自己在奶奶生前没能多陪陪她,没能让她感受到我对她同样深厚的爱。

如今,奶奶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但她的爱却永远留在我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带着这份爱,努力生活,每当遇到挫折想要放弃时,就会想起奶奶充满爱意的眼神和那本记录着我成长的本子。我知道,奶奶一直在我身边,她的爱会陪伴我走过人生的每一段旅程,而我对奶奶的思念与悔恨,也将伴随我一生,时刻提醒我要珍惜身边那些平凡而又伟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