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铁皮”嘴碎与夜袭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暮色四合，灰暗的天幕如同巨大的裹尸布，沉沉地压在“熔炉堡”上空。围墙外，活化物幽绿、暗红的“眼睛”如同鬼火森林，嘶吼声如同潮水，越来越近，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饥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锈蚀和腐臭味。

“准备战斗！按计划来！”林默站在由粗壮原木和石块垒砌的、勉强一人高的围墙上，熔心剑插在身侧，猩红的光芒在昏暗中如同灯塔。他手里挥舞着一根临时削尖、顶端绑着一小块翠绿矿石（从“新手大礼包”里拿的）的长竹竿。“兄弟们！考验咱们熔炉堡城防工程的时候到了！让这些没交物业费的家伙，尝尝咱们‘石器时代’的热情！”

王姐带着几个妇女和受伤较轻的，躲在围墙后，面前堆着他们能找到的所有“弹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用藤蔓捆扎的、沉甸甸的土块、甚至还有削尖的硬木短矛。

大刘和小李则各自守着一处相对脆弱的木门，手里紧紧攥着顶端镶嵌了小块漆黑伴生墨玉矿（同样来自大礼包）的粗木棒，紧张地盯着外面。

活化物终于冲到了围墙下！打头阵的依旧是熟悉的“银毛”，但数量更多，形态也更加杂乱，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上覆盖着奇怪的植物残留物，显然是在荒野中“自由生长”的结果。它们疯狂地撞击着木石围墙，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木屑和碎石簌簌落下。

“远程组！自由开火！给我砸！”林默一声令下。

“嗖！嗖！嗖！砰！啪！”

石头、土块如同冰雹般砸下。虽然准头感人，大部分砸在了地上或活化物旁边的同类头上，但胜在数量多，还是砸得几只冲在前面的“银毛”踉跄后退，发出愤怒的嘶吼。

“哎哟我去！王姐你这手榴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得……差点把我方城门（小李的脑袋）给爆了！”林默看着一块石头擦着小李的头皮飞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对……对不起！手滑了！”王姐脸一红。

就在这时，几只速度奇快的“掠影”（一种形态像瘦长猎犬、动作敏捷的活化物）猛地从侧面窜出，试图攀爬围墙！

“小李！左边！你的‘黑玉棒球棍’呢？给它来个全垒打！”林默吼道。

小李怒吼一声，抡起镶嵌着漆黑墨玉矿的粗木棒，狠狠砸向一只刚探上墙头的“掠影”脑袋！

“梆！”

一声闷响！预想中头破血流的画面没出现。漆黑墨玉矿接触活化物银灰色躯体的瞬间，竟然爆发出一圈微弱的黑色涟漪！那“掠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动作猛地一僵，覆盖体表的活性银质瞬间黯淡、凝固，直挺挺地掉了下去，摔在地上抽搐，虽然没死，但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有效！这黑石头能‘沉默’它们！”小李惊喜大叫。

“沉默？我看是脑震荡吧？”林默乐了，“干得漂亮！以后你就叫沉默棒球手了！”

战斗激烈而混乱。活化物依靠本能冲击，幸存者们依靠简陋的武器和熔心剑的威慑（林默时不时用剑光逼退聚集点）勉强支撑。围墙在撞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围墙外活化物群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刺耳、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只见几只体型明显大一号、身上覆盖着厚重、如同生锈铁皮般甲壳的“铁甲兽”，推开挡路的同类，迈着沉重的步伐，轰隆隆地向围墙冲来！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撞塌这碍事的木头石头！

“卧槽！推土机来了！”林默脸色一变。这简陋围墙绝对扛不住几下！

“大刘！看你的了！用‘绿宝石标枪’射它眼睛！试试能不能让它‘致盲’！”林默抓起身边一根顶端绑着翠绿矿石的短矛，扔给大刘。

大刘接过短矛，深吸一口气，瞄准冲在最前面那只“铁甲兽”头盔缝隙中闪烁的幽绿光芒，用尽全力投掷出去！

短矛划破空气，精准地……插在了“铁甲兽”厚重的肩甲上，翠绿矿石撞得粉碎。

“……”全场一片寂静。连活化物都愣了一下。

“大刘同志……”林默痛心疾首，“你这准头……是跟国足学的吗？浪费啊！一颗‘致盲宝石’就这么没了！”

大刘臊得满脸通红：“我…我紧张！”

眼看“铁甲兽”就要撞上围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那只被大刘“肩甲按摩”的“铁甲兽”，突然停下了脚步，覆盖着铁锈色甲壳的脑袋，极其人性化地……扭了扭？然后，一个瓮声瓮气、带着浓重金属摩擦音、吐字极其不清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它那布满利齿的口器中传了出来：

“绿…绿…石…头…砸…砸…俺…干…干…啥…玩意儿…疼…疼…倒…倒…不…不…至于…”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围墙内外，人类和活化物，动作都僵住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突然开口说人话（虽然口音感人）的“铁甲兽”！

林默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卧槽？！什么情况？活化物成精了？还带东北大碴子味儿的？”

那只“铁甲兽”似乎也很困惑，它抬起覆盖着“铁皮”的前爪，笨拙地摸了摸被短矛砸中的肩甲位置，幽绿的眼睛（如果那算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它又扭头看了看身后同样懵逼的同类，瓮声瓮气地嘟囔：“看…看…啥…看…没…没…见过…挨…挨…揍…还…还…带…赠…赠…品…唠…唠…嗑…的…啊？”

“噗嗤！”围墙后，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压抑的哄笑声此起彼伏。连紧张的气氛都被这荒诞的一幕冲淡了不少。

“铁皮！以后你就叫铁皮了！”林默指着那只“铁甲兽”，笑得直拍大腿，“你这口才，不去德云社可惜了！来来来，告诉哥，你们这大晚上不睡觉，组团来我们熔炉堡搞相亲相爱一家人主题夜袭，是几个意思？”

“铁皮”似乎听懂了“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个词，幽绿的眼睛闪烁了几下，竟然流露出一种……向往？它笨拙地晃了晃大脑袋，金属摩擦音更响了：“饿…饿…了…香…香…的…大…大…光…光…球…（指熔心剑和矿脉能量）…想…想…舔…舔…”

林默：“……”他看看自己手里的熔心剑，又看看“铁皮”那布满利齿、流着银色涎水的大嘴，一阵恶寒。“舔？兄弟，你这口味有点重啊！这玩意儿带电的，舔一口怕不是要变‘铁皮烤肉’？”

趁着这诡异对话的空档，王姐等人赶紧加固摇摇欲坠的围墙。其他活化物似乎也被“铁皮”这突如其来的“叛变”（或者说，觉醒？）搞得有点懵圈，攻势明显减缓。

“铁皮”还在那委屈巴巴地嘟囔：“不…不…让…舔…就…就…撞…撞…门…进…进…去…看…看…”

“别别别！”林默赶紧摆手，脑子飞快转动。一个大胆到离谱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这样，铁皮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看啊，你撞门，我们肯定要反抗，一反抗就要打架，一打架就要消耗能量（指熔心剑），这能量消耗多了，那大光球就不亮了，不亮了你还舔啥？对吧？不如……你帮我们劝劝你这些‘相亲相爱’的兄弟们，让它们先撤？明天……明天我想办法给你整点‘代餐’？比如……给你扔两块吸铁石玩玩？”

“铁皮”歪着巨大的铁脑袋，幽绿的眼睛闪烁着（林默觉得它可能在思考？），金属摩擦音再次响起：“吸…吸…铁…石…啥…啥…味…道…有…有…光…光…球…香…香…吗…？”

林默：“……”他感觉自己在跟一个金属智障儿童谈判。“味道……可能不如光球，但胜在……安全无痛？还能锻炼牙口？”

“铁皮”似乎被“锻炼牙口”打动了（？），它转过身，对着后面那群依旧虎视眈眈的活化物，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但音量巨大的金属嘶鸣和摩擦音，还伴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挥舞着铁皮爪子，指着围墙，又指着自己挨砸的肩甲，最后做了个撤退的动作？）。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群活化物，竟然……真的开始犹豫了！几只“银毛”互相看了看，低吼了几声，竟然真的开始缓缓后退！连那几只准备撞墙的“铁甲兽”都停下了脚步，幽绿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铁皮”。

“卧槽？真行？”林默惊呆了。这“铁皮”在活化物里还是个“话事人”？

“铁皮”得意洋洋（林默觉得是）地转回头，对着林默瓮声道：“搞…搞…定…了…明…明…天…吸…吸…铁…石…两…两…块…不…不…能…少…还…还…要…看…看…大…大…光…光…球…”

林默嘴角抽搐：“成……成交！明天让你远观，禁止亵玩！”他看着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的活化物群，又看看眼前这只满嘴跑火车（金属摩擦音）的“铁皮”，第一次觉得，这操蛋的末世，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林默知道，更大的麻烦来了——怎么养活这个“铁皮嘴碎”的活化物二五仔？还有，它为什么会说话？熔心剑在“铁皮”靠近时，传递来的意念并非纯粹的敌意，反而带着一丝……好奇和微弱的共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