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月社 活杀殿

在乎暗乎明的古墓里,十名黑衣人俯首沉默着,等待上位者的召唤。只要令下,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任务必须完成:要么见尸,要么见尸,不是目标的尸体就是黑衣人的尸体。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一群暗夜杀手的神圣法则。

上位者隐于黑暗中,只能透过微光看到他的侧面。一道恐怖的刀疤从眉角延伸到了下颌,几乎要将他的脸分成两半。确切的说,他的脸确实被劈成了两半,只不过被缝合了起来,缝合的手法拙劣不堪,那张恐怖的脸,让人不寒而栗。是的,他是活杀殿的王,凡人口中的鬼王爷。

鬼王爷索命,他想要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他有这个自信,更有这个实力和势力。

“报,鬼王爷,风信子求见。”

风信子,急步上前,向鬼王爷呈上密信后又急步退去。

“命,暗月阁主,领七杀令。”

黑衣人中的一位向前一步,低声喝到“领命,不死不还。”

待黑衣人退去,黑暗中又传来声音

“命,暗花使者,领七杀令。”!

“得令,不死不还”!

“命,暗机阁...”

“师父,你是不是又想喝酒了?等回到家里,我去给你买酒。”

“师父,上次那个异服男子是不是快要来看你了?这次我得多准备几坛,我和你一起喝倒他。上次看他跟师父喝酒的劲头,就不是很爽……竟然把师父灌醉了。”

流觞气愤的说着,一路上像只金丝雀,围绕着师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师父停步,拍了流觞后脑勺一下,“你小子现在胆子不小啊,开始消遣你师父了?”

流觞摸了摸被打疼的脑袋,低低的说,“师父,我哪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让你去买酒,你竟然背着我偷喝了一半,竟然说店家只有那点酒?送你去流光城学抚琴,你不到一月,竟偷偷跑了回来,害我欠六指人情?师父让你背诵经文,背熟了没?让你练得剑法,成体系了没?师父好久没和你过招了,看看你进步了没有”。

说完,师父便拉开架势,准备教训一下流觞小子。

“师父,你以大欺小,不是英雄...”

“师父,你以强凌弱,不是好汉...”

“师父,你为老不尊……”

流觞嘴上数落着师父,手下却将凤和玉清剑诀熟练的运用着,格挡着师父的各种攻击。流觞快要达到一流境界了,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实属不易。对于流觞的进步,师父还是很欣慰的,只是这小子的性格有点儿吵,可能是和我待久了,寂寞真的会让人聒噪吧。

师父手里过着招,心里思索着,流觞这孩子已经到了该结交朋友的年纪,是时候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了。

“师父,看招,凤和轻鸣”

啪,流觞后脑勺挨了师父一巴掌。

“师父,你下手真狠”。

“为师告诉过你,要少说话,多观察,将神魂和剑法合一,才能发挥它的威力。你看你,舞的什么剑。跟为师当年差远了。”

“师父,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达到人一境了吗?”流觞摸着吃痛的脑袋,跟在师父身后问个不停。

师父只是微微一笑,手指一捻,掌中开出了花,掌中花似真似幻,花的纹理清晰可见,师父淡淡的说,这是我的境界。

闹市中,师徒二人走在人群里,两者的身材和装扮,与闹市中的他人显得格外不同。

这个地方叫万众堡,是青霞府下的城寨,靠近万山氏族,为各族杂居的地方。

街道上有阳光青葱的少年,也有从蛮荒之地流浪而来的剑客;有身背大刀的刀客,也有大量衣着暴露的美娇娘。

流觞被形形色色的人,绕花了眼睛,新奇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市面。

流觞向路人打听到,这么多人汇聚在万众堡,多是在等待上天的眷顾。而这个上天是指落云山绝顶灵隐宗,传闻数百年来,只有少数人登上绝顶,成为灵隐宗弟子。待他们学成下山后,皆成为当时强者,翻雨覆云,笑傲天下;当今皇朝的捍卫者问天帝君,就是出自灵隐宗。如果想要登上绝顶,拜在灵隐宗门下,只能等待灵隐宗的指引。听闻灵隐宗一般会在杏花盛开时节,开山收徒。在规定的时日到此,闯三关,夺旗破阵,方可召见。现在万众堡集这么多人,都是准备接受灵隐宗的考验,希望成为灵隐宗的弟子。当然,也有好多人不是冲拜师来的,他们借助灵隐宗收徒的机会,摆摊卖物,挣钱了,去过潇洒的日子。依他们的话说,修行有什么好,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世间最美景致。

流觞听说,也曾有好多强者尝试着登山,结果这些强者,要么在半途迷路受困折返;要么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万众堡,好像做了一场梦。

流觞把道听的事告诉师父,并问“师父,你觉得绝顶灵隐宗如何?”

师父回答道:“灵隐宗确实为当世强大的宗派。该宗的灵隐剑法和从剑法中衍生的灵隐剑阵威力巨大,他们倡导悟、知、行合一,主张弟子通过自我修养,参透天道,实现人格完美,达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当门下弟子达到王者境时,都会被师门派遣下山,感悟世间疾苦,参悟大道。他们会在世间停留十年,十年期满便返回山门再次修行。一旦得道,再次下山,便会成为天下诸强之一。该宗收徒甚严,能够进入灵隐宗的人,莫非是根骨俱佳,神魂强大,品行端庄之辈。当然该宗也讲究因缘,如果因缘到了,即使普通人也可进入,只是这种姻缘际会很少遇到罢了!”

“师父,你对灵隐宗很了解嘛。你觉得流觞有没有这种因缘际会?”

“流觞你过来,让为师看看你根骨如何?”

看着师父伸过来的手掌,流觞吐了一下舌头,转身躲进人群,本以为师父这次打不到了,结果后脑勺还是挨了一下。流觞转过头,看到师父的人群中徐步慢行,压根儿没有收拾他的姿态。流觞想,难道是自己幻觉了?打我的不是师父?那会是谁?

夕阳下,师徒二人走在弯弯曲曲的林间小道,流觞怀里抱着两坛极品杏花酒,高兴的哼着曲儿,在师父身边绕来绕去。

暮色快降临了,流觞似乎感觉到了疲倦,和师父沉默着向前走着。

“师父,这一路怎么好安静,连个鸟叫都没有?”流觞疑惑的问着。

是的,今晚的夜布满了漆黑的云,没有丁点儿的星光和月色,也没有丝毫的虫鸣鸟叫。

一阵疾风吹过,流觞嗅到了的浓郁花香,这种香有点儿动人心魄的艳媚味,随着香味的愈加浓郁,一片片像烟似的的白雾从不远处的玉溪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