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舍立威,锈剑惊魂
- 斗罗:剑修老六,开局锈剑装废铁
- 爱吃白砍鸡
- 5108字
- 2025-06-07 17:32:02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的大门,远没有武魂殿分殿那般恢弘气派,青灰色的石墙爬满了岁月的苔痕,透着一股子刻板的学究气。门口进出的少年少女,大多穿着统一的蓝灰色校服,脸上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或是属于魂师预备役的淡淡优越感。
扶着粗糙冰冷的石墙,唐凛艰难地喘息着。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服,与周围光鲜的校服格格不入。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额角还带着虚汗(得益于蜀山龟息秘术对气血的完美伪装)。腰间,那个灰败得如同劣质萤火虫、光泽黯淡得随时会熄灭的白色十年魂环,如同一个耻辱的标签,牢牢钉在他身上。
过往学生的目光,如同带着倒刺的刷子,一遍遍刮过他那“虚弱”的身躯和腰间的“白环”。惊诧、鄙夷、毫不掩饰的嘲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戏谑。
“啧,快看!白色魂环?十年?我没眼花吧?”
“哪来的土包子?这种废物也能进学院?”
“看他那脸色,风一吹就倒,该不会是走后门塞进来的吧?”
“嘘,小声点,听说是在猎魂森林差点被魂兽吃了,武魂殿的素大师大发慈悲给的推荐……”
“噗!慈悲?我看是甩包袱吧!”
低低的议论声如同苍蝇的嗡鸣,钻进耳朵。唐凛低着头,肩膀微微瑟缩,手指用力地抠着冰冷的石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内心:演!用力演!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自觉!)。他这副逆来顺受、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虫模样,更加助长了那些轻蔑的目光。
他攥紧了手中那张轻飘飘、几乎被汗水浸湿的推荐信,步履蹒跚地挪向学院大门一侧的新生报到处。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学究。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挑剔地审视着唐凛递过来的推荐信,以及他那惨不忍睹的“魂环”。
“唐凛?圣魂村?”老学究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薄,“武魂:铁片?先天魂力:一丝?第一魂环:十年白色?”他每念出一个词,眉头就皱紧一分,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拿起笔,在登记簿上慢吞吞地写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工读生。”老学究头也不抬,丢过来一块粗糙的木牌和一把黄铜钥匙,“宿舍楼,七舍。钥匙上写着。你的‘学费’,就是负责打扫学院南边广场和公共厕所。每天早晚各一次,不得延误!否则,卷铺盖滚蛋!”
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示意唐凛可以走了,多一眼都懒得看。
“谢……谢谢老师。”唐凛“怯懦”地应了一声,拿起木牌和钥匙,低着头,在更多嘲讽目光的洗礼下,艰难地挪向那栋看起来最为破旧、位置也最偏僻的宿舍楼。
七舍。
门牌上斑驳的油漆几乎掉光,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七”字。推开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汗臭、脚臭、劣质烟草味和食物馊味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宿舍很大,也很空旷。靠墙摆着两排简陋的铁架床,铺着颜色各异的、大多洗得发白的被褥。此刻正是下午,宿舍里人不少,七八个年纪在十岁左右的男孩,或坐或卧,有的在吹牛打屁,有的在擦拭着同样简陋的武器(木棍、铁尺之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属于底层工读生的、特有的粗粝和躁动。
当唐凛这个面色惨白、腰间挂着刺眼白环、一看就“弱不禁风”的新面孔出现在门口时,宿舍里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审视、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戏谑。
“哟!来新人了!”一个躺在靠门下铺、身材壮实、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男孩率先开口,他斜睨着唐凛,目光在他腰间的白环上扫过,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是个带‘白环’的稀罕货!”
哄笑声顿时在宿舍里炸开。
“哈哈哈!白色魂环!老子长这么大头一回见!”
“看他那病痨鬼样,别是快死了吧?”
“喂,新来的!叫什么?哪来的土疙瘩?武魂是什么破烂?”
各种粗鄙的哄笑和质问如同潮水般涌来。唐凛站在门口,低着头,身体似乎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内心:一群小屁孩,精力真旺盛)。他“怯生生”地抬起头,目光在宿舍里快速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角落靠窗的下铺位置——那里空着,光线相对好一点。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地朝着那个空铺挪去。
“站住!”那壮实男孩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挡在了唐凛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嘲弄,“老子让你动了吗?懂不懂七舍的规矩?”
唐凛停下脚步,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茫然”和“无措”:“规……规矩?”
“哼!废物就是废物,规矩都不懂!”壮实男孩嗤笑一声,指了指宿舍中央一块磨得发亮的地板,“看到那块地没有?新来的,想住下,就得先证明你有资格!规矩很简单:打赢我,或者……从这里钻过去!”他岔开双腿,指了指自己的胯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羞辱。
“王圣老大威武!”
“钻!快钻!让大伙开开眼!”
“白环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宿舍里的哄笑声更加响亮,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一双双眼睛如同饿狼般盯着唐凛,等着看他出丑。
唐凛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害怕”得说不出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仿佛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兽(内心:嗯,表情到位,肢体语言满分)。
“废物!磨蹭什么!”王圣见唐凛这副怂样,更加得意,不耐烦地伸手,带着一股劲风,直接抓向唐凛的衣领!动作粗鲁,显然是想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就在王圣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唐凛衣领的刹那——
异变陡生!
唐凛那双一直低垂、仿佛盛满恐惧的眼眸,骤然抬起!
漆黑的瞳孔深处,一点冰冷、漠然、仿佛俯视蝼蚁般的银白色寒芒,如同沉寂的冰川骤然开裂,一闪而逝!快得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
一股无形的、纯粹到只有“斩断”意念的锋芒,如同沉睡的毒蛇苏醒,瞬间锁定王圣抓来的那只手!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魂力波动逸散,只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足以冻结思维的冰冷杀意,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王圣的意识!
“呃啊——!”
王圣的动作瞬间僵直!他脸上的得意和嘲弄如同被冻结的湖面,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那只抓向唐凛的手,不是抓向一个虚弱的废物,而是伸向了万仞悬崖的边缘,伸向了……死神的镰刀!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将他灵魂都切开的寒意,顺着那只手瞬间蔓延全身!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看到了什么?
在那双抬起的、漆黑的瞳孔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柄剑!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斩断天地、屠戮神魔般恐怖气息的……巨剑虚影!那剑锋所指,正是他的灵魂!
噗通!
王圣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鬓角滚滚而下,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他那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五指痉挛般蜷曲着,如同鸡爪般不受控制地抖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如同溺水般的恐惧!
整个七舍,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哄笑声、叫嚣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瘫坐在地、如同见了鬼般抖成一团的王圣,又看看门口那个依旧低着头、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什么都没做的瘦弱新生。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王圣老大……怎么突然就……瘫了?
那小子做了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心头。刚才那一瞬间,虽然没人看清唐凛的动作,也没感受到任何魂力波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感,似乎确实在宿舍里弥漫了一下。
“王……王圣老大?”一个离得近的男孩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去扶王圣。
“别……别碰我!”王圣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甩开同伴的手,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变了调!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眼睛死死盯着唐凛,瞳孔里充满了血丝和极致的恐惧,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唐凛仿佛被王圣的尖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更加“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脚步“慌乱”地后退了两步,正好退到了角落那张空床的床边。他“虚弱”地扶着冰冷的铁架床栏,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龟息秘术,气血逆冲)。
“咳咳……咳咳咳……”咳声在死寂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慑住了。王圣那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做不得假。可眼前这个咳得快要断气、腰挂白环的废物新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吓住王圣这种小霸王的存在。
难道王圣老大突然犯病了?
就在这死寂而诡异的气氛中,宿舍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衣、气息沉静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唐三。他刚办完入学手续,被分配到了七舍。当他踏入宿舍的瞬间,敏锐的感知立刻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锋锐之意!如同无形的钢针,刺得他眉心紫极魔瞳的位置都微微发胀!
他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瘫坐在地、满脸惊恐、如同惊弓之鸟的王圣;一群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的工读生;以及角落里扶着床栏剧烈咳嗽、仿佛随时会晕过去的唐凛。
当他的目光落在唐凛身上时,紫极魔瞳下意识地运转!淡紫色的微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刹那间,唐三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紫极魔瞳的视野下,唐凛的身体周围,那微弱的气场之中,隐隐约约……似乎缠绕着无数比蛛丝还要纤细、却又凝练到令人心悸的……银白色丝线!那些丝线散发着冰冷、纯粹、仿佛能切割万物的锋芒!它们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顽强地存在着!
更让唐三心头巨震的是,那些银白丝线的“源头”,似乎正连接着唐凛腰间那个灰败的白色魂环!那魂环在紫极魔瞳下,显得更加诡异!它并非纯粹的能量光晕,而更像是一层……伪装?一层由无数极其细微、带着破灭气息的剑气交织而成的……壳!壳的内部,仿佛空空如也,又仿佛隐藏着某种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东西!
“嘶……”唐三倒抽一口冷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紫极魔瞳瞬间收敛。他再次看向唐凛,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探究!
又是他!
猎魂森林那诡异的金线蛇之死,那瞬间爆发的恐怖气息,那被“污染”的魂环……
还有刚才宿舍里残留的冰冷锋芒……
以及紫极魔瞳下看到的……剑气丝线和诡异的魂环伪装?!
这一切,难道真的能用“运气”和“巧合”来解释?!
“咳咳……咳咳咳……”唐凛的咳嗽声更加剧烈,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笑容,看向门口的唐三,声音细若游丝:
“三……三哥?你……你也来了……”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晃,双眼一闭,竟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仿佛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
“唐凛!”唐三下意识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唐凛软倒的身体。入手冰凉,气息微弱混乱,脉搏跳动虚浮无力,确实是重伤未愈、极度虚弱的迹象。
他扶着唐凛,目光复杂地看着这张苍白稚嫩、此刻紧闭双眼、毫无防备的脸,又看了看地上依旧惊魂未定的王圣,以及周围噤若寒蝉的工读生。
刚才那股残留的锋芒……真的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装?如果不是……那又是谁?这七舍,似乎比想象中更加……不简单。
唐三沉默地将唐凛扶到角落那张空床上躺下,盖好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他转过身,沉静的目光扫过宿舍里依旧呆滞的众人,最后落在王圣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伤得很重,需要休息。七舍的规矩是什么?我不太懂,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在王圣依旧颤抖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欺负一个重伤的人,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规矩。”
王圣接触到唐三那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身体又是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才那如同直面死亡的恐惧感,还未完全消散。
其他工读生更是噤若寒蝉。唐三身上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和刚才那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了压力。这个新来的蓝衣少年,似乎……也不好惹?
七舍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角落床铺上,唐凛那微弱而均匀的“昏迷”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唐三坐在自己靠窗的床铺边,目光看似落在窗外,实则心神高度集中,一部分注意力始终笼罩在角落那张床上。紫极魔瞳带来的惊鸿一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那些缠绕的剑气丝线,那个诡异的魂环“壳”……
“唐凛……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唐三心中默念,眉头微蹙。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可怜的“废物”同乡,恐怕会是他诺丁学院生涯中,一个无法忽视的……变数。
而此刻,“昏迷”中的唐凛,心神却沉静如水。丹田内,那暗银色的诛仙剑元正缓缓旋转,如同蛰伏的凶兽,收敛着所有锋芒。识海中,剑胚虚影在锈迹下沉寂,核心那点剑芒却愈发凝练。
“第一步,落脚点有了。”唐凛的意识如同冰冷的幽潭,“唐三的怀疑……加深了?很好。怀疑,是保持距离最好的屏障。”
“七舍的‘规矩’?呵……”一丝漠然的意念闪过,“用恐惧立威,比用拳头更省力。王圣……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教训’。”
“接下来……该‘养伤’了。顺便,看看这诺丁学院的水,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