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启元录》
第一章裂空而来的星核
暮春的青苍城飘着细雪,林砚蹲在废墟堆里扒拉生锈的罐头盒时,头顶的防空警报突然撕破天穹。
“三级星震预警!所有平民向地下庇护所撤离!”电子屏的红光映在他满是冻疮的脸上,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正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爆碎——这是三个月来第17次星震,比地质局预测的频率快了三倍。
“哥,你的手!”妹妹小棠的哭声从身后传来。林砚这才发现,掌心的旧伤在震动中裂开,暗红血液滴在碎石上,竟泛起诡异的银蓝色荧光——和三天前他在垃圾场捡到的那颗“陨石碎片”一个颜色。
那颗碎片此刻正躺在他贴身口袋里,形状像枚残缺的星图,边缘刻着看不懂的纹路。自从捡到它,林砚总梦见自己在无尽星空中坠落,指尖触碰到的不是虚无,而是某种带着体温的“星核”,里面封冻着无数张人脸,其中一张,和他失踪十年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先去庇护所!”他拽起小棠往巷口跑,鞋底碾过的雪地突然凝结成冰晶。头顶的云层裂开缝隙,本该是蓝色的天空竟泛着暗金色,无数光点像被磁石吸引般汇聚,在市中心广场上空凝成直径百米的“星涡”——那是只有在《苍渊纪年》里才见过的场景:千年前“星灾”降临,天外星核撕裂苍穹,将人类世界劈成地表废墟与空中浮岛。
“那是……星核碎片?”有人惊呼。
星涡中央坠落的不是陨石,而是块裹着火焰的菱形晶体,表面流动的光纹和林砚口袋里的碎片完美呼应。晶体砸中废弃的钟楼时,他突然听见无数细碎的“低语”钻进脑海,像无数个声音同时在说:血脉共鸣,唤醒苍渊。
小棠的手突然被震开。林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朝晶体走去,伤口流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光链,精准勾住晶体边缘的缺口——下一秒,刺目金光炸开,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废墟上投出巨型轮廓,背后竟长出由星芒组成的“羽翼”,每根羽毛上都刻着和父亲日记里相同的古星文。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军方的机甲部队踩着废墟赶来,脉冲炮的蓝光锁定他的眉心,“立即停止接触星核碎片,否则视为‘星灾适格者’,执行强制清除!”
晶体的低语突然变得急切。林砚在金光中看见父亲最后一次离家的画面:男人塞给他一枚刻着“苍渊”的青铜吊坠,领口露出和他此刻掌心相同的银蓝色纹路,“如果有天星核共鸣,记得去浮岛顶层的‘星图Archives’,那里藏着人类与星空的真正联系。”
脉冲炮的轰鸣炸响。千钧一发之际,晶体突然爆发出环形气浪,将所有机甲掀飞。林砚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涌进大脑,废墟里埋着的陈年星核碎片竟同时亮起,在他脚下拼成复杂的星轨图案——那是千年前“星灾战争”中,人类最后一位星舰指挥官的专属纹章。
“哥!”小棠的尖叫被星芒吞噬。林砚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碎片与晶体在掌心融合,凝成一枚跳动的“星核核心”,核心深处映出浮岛顶端的景象:被冰雪覆盖的星图塔尖,一块巨大的星核残片正在震颤,残片表面,清晰印着父亲失踪前留下的血字——吾儿砚之,当为苍渊启封人。
星震突然达到峰值。青苍城的地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底深处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轰鸣——那是被埋了千年的“星舰引擎”,此刻正随着星核核心的跳动,重新注入能量。林砚听见城市下方的庇护所里,有人在惊呼“地表要裂开了”,而他掌心的星核,正将他的体温转化为星芒,顺着星轨纹路,向万米高空的浮岛延伸。
“原来父亲说的‘血脉’,是这个意思。”他望着星核里闪过的无数画面:原始人类在星空下祭祀、星舰部队穿越星涡、还有父亲作为“前启封人”被浮岛议会追捕的场景——所谓“星灾”,从来不是灾难,而是星空对人类的“筛选”。
军方的通讯频道突然接入,这次不是警告,而是带着颤音的惊呼:“坐标青苍城,发现‘苍渊级星核共鸣体’!他的能量波动和千年前星舰指挥官的‘星图血脉’完全一致……快通知浮岛议会,沉睡的‘苍渊星舰’,好像要醒了。”
星核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林砚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最后定格在父亲临终前的画面:男人躺在浮岛废墟里,指尖沾着星核粉末写下最后的字——记住,星空从不抛弃血脉,只是在等有人敢接过它的重量。
雪花落在他透明的手背上,竟化作了星芒。当青苍城的地表终于裂开,露出下方尘封千年的星舰龙骨时,林砚听见星核在心底低语:启封人,欢迎回到星空的战场。
而此刻,万米之上的浮岛议会大厅里,议长望着监控画面中那道由星芒组成的光柱,颤抖着摘下手套——他掌心,同样藏着和林砚相同的银蓝色纹路,只是多了道代表“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