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众瞩目的代价

碧绿的毒雾裹挟着萧然，视野瞬间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独孤博粗重的喘息。

仅仅几个呼吸，脚下便传来坚硬的触感，刺鼻的硫磺混合着浓郁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他们已身处落日森林深处，冰火两仪眼的核心区域。

“噗！”

独孤博刚一落地，便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体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脸色苍白中泛着不正常的青气，显然带着萧然全力瞬移加上先前觉醒仪式上的情绪激荡，牵动了旧伤。

“爷爷！”萧然惊呼，下意识想伸手搀扶。

“别碰！”独孤博厉声喝止，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却无半分虚弱，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灼热。他一把抓住萧然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目光死死钉在他左手上那柄已经敛去大部分光芒、却依旧散发着奇异律动的金铲铲上。

“然儿！告诉爷爷，刚才那‘合成’之能，消耗了你多少魂力？”独孤博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萧然感受了一下体内，苦笑道：“至少一半还多，感觉身体一下子被掏空了，现在还有点发虚。”

“一半魂力…仅仅合成了两枚普通银饰…”独孤博喃喃自语，眼中精光爆闪，“代价巨大，但威能…堪称逆天！

这武魂的潜力，远非古籍记载的那么简单！”他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此刻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这片被毒阵笼罩、氤氲着红蓝双色泉水的宝地。

“爷爷，刚才那些人…”萧然想到雪夜大帝那炽热的眼神和群臣的狂热，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哼！”独孤博冷哼一声，挥手布下几道更浓郁的碧绿毒障，隔绝内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雪夜老儿表面欣喜，背地里不知打着什么算盘！还有那些大臣、世家…消息很快会传出去！”

武魂殿…哼！

提到武魂殿，独孤博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和深深的忌惮。他看向萧然，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然儿，记住！从今日起，你这武魂的能力，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再轻易示人！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合成高价值的物品！否则，必将引来滔天大祸！”

“孙儿明白！”萧然重重点头，握紧了金铲铲。他深知这能力意味着什么——无尽的财富、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无尽的觊觎和杀机。

独孤博看着萧然沉稳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走到冰火两仪眼旁，指着那泾渭分明却又奇妙交融的冰蓝与赤红泉水，声音带着一丝追忆和决绝。

“然儿，你可知爷爷这身毒功，还有这药圃，是多少人眼红的根源？五年前，若非机缘巧合遇到你，爷爷可能就栽在月关那卑鄙小人手里了！”

他眼中恨意翻涌，“那厮为了突破，觊觎我这里的仙草‘烈火杏娇疏’，不惜以武魂殿威压强夺！老夫不从，便是一场死斗！

若非逃入这落日森林深处又恰巧遇见你给我指路，借着地势和一点运气摆脱了他…”

独孤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如今你觉醒了这等武魂，月关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还有他背后的武魂殿，必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你这武魂的‘合成’之能，对他们来说，恐怕比仙草更具诱惑！他们定会不择手段，要么掌控你，要么…毁了你！”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萧然的后背。他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武魂殿的方向悄然张开。

“所以，你必须变强！

在危机来临之前，变得足够强！”独孤博猛地转身，枯瘦的手指向冰火两仪眼周围那些摇曳生姿、散发着惊人能量的仙品药草。“而变强的第一步，就在这里！”

萧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烈火杏娇疏、八角玄冰草、望穿秋水露、奇茸通天菊（尽管被月关失心疯毁掉一株，此地竟还有一株小的）…每一株都蕴含着磅礴而精纯的天地能量。

“爷爷的意思是…？”萧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心跳加速。

“用你的金铲铲！”独孤博斩钉截铁，“古籍记载它能融合万物，点石成金！那它能否融合这些仙草的精华？能否将它们的药力，以最完美、最契合你身体的方式‘合成’出来，为你所用？甚至…能否合成出超越仙品本身的神物？！你不用担心魂力消耗，有我助你。”

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直接服用仙草都九死一生，更何况是融合合成？但独孤博本身就是玩毒的祖宗，深知药性相生相克之理，若有金铲铲这等逆天武魂精准调控，未必不能创造奇迹！

“这…太危险了爷爷！”萧然虽然心动，但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仙草的能量何等狂暴？一个不慎，合成失败事小，能量反噬爆体而亡才是常态！

“危险？呵！”独孤博脸上露出一丝狠厉而决绝的笑容，“魂师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置之死地的觉悟，如何获得超凡的力量？爷爷这一身毒功，就是在生死之间磨出来的！然儿，你怕吗？”

萧然看着爷爷眼中那份孤注一掷的信任和期待，再看看手中沉甸甸的金铲铲，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想起天斗皇家府邸里那些或敬畏或贪婪的目光，想起雪珂纯净的信任，更想起那可能随时降临的武魂殿杀机！

“不怕！”到了这份上萧然也不想再继续对如此重情重义的独孤博藏着掖着了，声音斩钉截铁，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爷爷，教我怎么做！”

“好！”独孤博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我们时间不多！先从药性相对温和，且相辅相成的开始！取那‘八角玄冰草’的一片寒叶，再取‘烈火杏娇疏’的一瓣火蕊！记住，魂力要稳，心神要凝，用意念引导金铲铲的力量，感受两种药性的冲突与交融…”

就在独孤博开始详细指导萧然如何小心翼翼地摘取仙草精华，准备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仙草合成”实验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毒阵外围传来！整个冰火两仪眼都剧烈震动了一下，泉水翻腾！

笼罩山谷的碧磷蛇毒障，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大片大片的毒雾竟然被一股霸道无匹的金色光芒强行撕裂、净化、湮灭！

一个尖锐、阴柔、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声音，穿透了破碎的毒障，清晰地回荡在山谷之中：

“独孤博！老毒物！五年了！本座终于找到你了！还有那个带着神赐武魂的小崽子…把人和武魂，都给本座交出来！否则，今日便踏平你这蛇窝，让这冰火两仪眼彻底化为死地！”

伴随着这声音，漫天金光闪耀，无数巨大的、宛如纯金铸造的菊花瓣虚影在空中凝聚、旋转，散发出恐怖至极的锋锐气息和封号斗罗级别的庞大威压！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切割得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奇茸通天菊！月关！菊斗罗！

他竟然在萧然觉醒能力暴露后的第一时间，就循着某种特殊的感应或者眼线的密报，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杀上门来！目标直指独孤博和刚刚觉醒、潜力无穷的萧然！

毒阵破碎的缺口处，一个身着灿金色菊花纹长袍，面容阴柔俊美却眼神如毒蛇般森寒的身影，正凌空而立，目光贪婪而炽热地锁定在萧然手中的金铲铲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志在必得的弧度。

致命的危机，比独孤博预想的，来得更快、更凶猛！

萧然脸色瞬间煞白，握着金铲铲的手心全是冷汗。独孤博则须发皆张，碧绿的魂力如同沸腾的毒焰般轰然爆发，瞬间将萧然护在身后，他死死盯着空中的月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月关！想动我孙子，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碧磷蛇皇虚影在独孤博身后昂然嘶鸣，封号斗罗的恐怖气势与月关的金菊威压狠狠撞在一起，整个冰火两仪眼上空，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