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国际机场的落地窗外,太平洋的海浪泛着诡异的翡翠色。林羽将母亲的珍珠耳环藏进内袋,金属的凉意让他想起苏瑶唇上的温度。安检口的工作人员在扫描他的行李箱时突然愣住,X光片显示箱底有个青铜质地的五芒星装置——正是云顶定制店地下室祭坛的核心部件。
“先生,请跟我们到小黑屋。“安保人员的手按在腰间配枪上。林羽注意到对方瞳孔闪过一丝银色,这个细节让他想起太平间死者的眼睛。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苏瑶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指尖在他掌心写下摩斯密码:“左侧消防通道。“
两人在候机大厅上演了一出亡命鸳鸯的戏码。林羽拽着苏瑶冲进免税店,随手抓起两瓶伏特加砸向追来的安保人员。酒精在地面蔓延,他掏出打火机的瞬间,苏瑶已经将香水喷雾对准火源——淡蓝色的火焰墙阻隔了追兵,却在林羽眼中映出弟弟的倒影。
“我们得尽快登机。“苏瑶的声音带着喘息,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后颈的针孔。林羽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嵌着银色碎屑,和太平间冰柜底部的成分完全相同。这个发现让他想起陈默实验室里漂浮的纳米机器人核心。
太平洋上空的云层如铅块般低垂。林羽在经济舱座位下发现暗格,里面藏着带血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母亲颤抖的笔迹写着:“当第五个五芒星升起时,所有克隆体将共享同一个意识。“更令他窒息的是,日志里夹着张照片——穿着白大褂的陈默站在克隆舱前,舱内的胚胎与林羽的基因图谱完全吻合。
“需要毛毯吗?“空乘小姐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羽抬头时,发现对方左眼下有与自己相同的青色阴影。这个细节让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行李箱,却发现青铜装置正在发热。
岛屿机场的空气里弥漫着咸腥的海藻味。林羽和苏瑶刚走出航站楼,就被戴着防毒面具的武装分子包围。为首的男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左脸的机械义眼——正是陈默。
“欢迎来到第七实验室。“陈默的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扫描结果显示苏瑶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活跃度达到临界值。他身后的装甲车侧面印着五芒星图腾,与林羽母亲日记里的图案完全一致。
装甲车驶入热带雨林时,林羽注意到树干上刻着“731“的标记。苏瑶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向车窗外——树冠间闪过的白色身影,容貌与太平间的克隆体妹妹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实验体。“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你母亲创造的共生体计划,正在这座岛上完美运行。“装甲车突然急刹,陈默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雨林中央,“去见她吧,37号,你母亲在等你。“
地下实验室的走廊墙壁上,嵌着无数培养舱。林羽的倒影在玻璃上不断重叠,每个舱体内的胚胎都长着与他相同的面容。苏瑶的指尖划过玻璃,突然发出压抑的惊呼——某个舱体的编号正是她的生日。
“这是我的克隆体。“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们...她们都在等我。“她的瞳孔再次泛起银色,这个变化让林羽想起在云顶地下室的那个瞬间。
当他们进入核心实验室时,林羽终于见到了母亲。沈曼秋的意识被封存在量子计算机中,全息投影里,她的影像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被数据流吞噬。
“我的孩子...“沈曼秋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颤音,“你弟弟的纳米核心正在岛屿中央的火山口,那是关闭系统的最后希望。“她的影像突然被干扰,无数银色数据流中浮现出李明远的脸。
“你以为自己能阻止我们?“李明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岛屿就是个巨大的纳米机器人反应堆,当第五个五芒星升起时,人类将迎来基因的终极进化。“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林羽拽着苏瑶冲向安全通道,却在转角处与克隆体妹妹正面相遇。女孩的瞳孔完全是银色的,她举起手中的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与纳米机器人相同的银光。
“姐姐,我们终于要成为一体了。“克隆体妹妹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天真,这个声音让苏瑶想起童年时自己的录音。当注射器即将刺入苏瑶脖颈时,林羽的匕首已经抵住了女孩的咽喉。
“她只是个孩子!“苏瑶抓住林羽的手腕,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三年前火场里母亲的手。纳米机器人在克隆体妹妹的皮肤下汇聚成五芒星,林羽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刀柄上的DNA样本与女孩的基因产生共鸣。
火山口的浓烟遮蔽了天空。林羽和苏瑶站在岩浆池前,青铜装置在他们手中发出嗡鸣。李明远的身影从浓雾中浮现,他的皮肤下流动着银色的纳米河流。
“动手吧,37号。“李明远张开双臂,“让我们见证人类进化的奇迹。“他的瞳孔突然完全变成银色,这个变化让林羽想起弟弟消失前的模样。
当林羽将青铜装置投入岩浆时,整个岛屿开始剧烈震动。苏瑶的瞳孔再次泛起银色,她突然抓住林羽的手,将他的匕首刺入自己心口。两股鲜血在装置表面汇成五芒星,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巨龙从岩浆中腾空而起。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林羽看见母亲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云端。她的影像逐渐消散,却在消失前将半枚珍珠耳环放入苏瑶掌心。林羽终于明白,母亲日记里的“第五个五芒星“,正是他们两人的心跳共振。
当林羽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白色沙滩上。苏瑶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她的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栗色。远处的海平线上,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色云团正在缓缓消散,露出久违的晴空。
“我们成功了吗?“苏瑶的声音带着疲惫。林羽点头,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苏瑶后颈的针孔,那里已经愈合如初。这时他才发现,苏瑶手中的珍珠耳环与母亲的那枚正好拼成完整的五芒星。
突然,沙滩上的贝壳开始发光。林羽捡起一枚,发现内部刻着“731“的编号。更令他震惊的是,贝壳的纹路与宁市地铁系统的结构完全一致。这个发现让他想起陈默在实验室说的话:“整个岛屿就是个巨大的纳米机器人反应堆。“
苏瑶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画面里,李明远站在火山口的废墟中,他的皮肤下依然流动着银色纳米机器人。当镜头拉近时,林羽看见李明远的瞳孔里映出自己和苏瑶的身影——他们的机票目的地,正是太平洋上的另一座岛屿。
“看来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林羽将贝壳收入口袋,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弟弟消失前的微笑。苏瑶点头,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林羽左眼下的青影,这个动作让林羽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抚摸。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金色的余晖中,林羽和苏瑶牵着手走向码头。海浪冲刷着沙滩,将贝壳上的“731“编号渐渐抹去,却在沙粒中留下了新的五芒星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