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店内,一片狼藉,黄仁带着二牛离去,马元义探查未归。
张白骑四下看了看,火速溜进了柜台中开始翻箱倒柜。
查抄查抄!查完了就该狠狠地抄了,大好机会不能浪费。
刚才来的路上他特地看了一眼,阿宓的炊饼摊还没有支起来,所以他得赶紧弄点钱,不然阿宓没了生计怕是要饿肚子。
在柜台内翻找一阵,张白骑破开暗格搜到了一枚金饼,顿时大喜过望,迅速将金饼揣进了怀中。
一万钱就这样轻松到手,张白骑忍不住感叹这差事可比金曹的悬赏强太多了。
将整个柜台仔细搜索一遍后,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只剩台面上唐周留下的《熹平石经》手抄残本。
张白骑想了一下,顺手将其塞入怀中。
虽然他不太相信唐周说的话,但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好奇。
拿回去研究研究,没什么用的话拿来擦屁股也不浪费。
布店还有二楼,刚才没来得及上去,于是张白骑提剑登楼,看看还能不能小发一笔横财。
推开楼梯口的门扇,一抬头张白骑便直接愣住。
房中烛光明亮,木架上挂满了各种情趣十足的女子衣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张白骑信步入内,乐呵呵地欣赏了一圈,在最中间的木架上看见了青雪那件素纱羽衣的同款,上前一看,标价高达五十万钱。
【发现十分微弱的月华灵力波动,是否吸取】
【吸取后无法承受,可能爆体而亡】
张白骑正惊叹价格之时,眼中浮出了提示。
嗯?
这羽衣竟然蕴含月华灵力?
嘶......难怪青雪那小狐妖如此喜欢。
没猜错的话这衣裳应该是采月宗的产物,通过王记布店卖给洛阳城中的豪门权贵。
沐浴月华灵力能让女子容颜焕发肌肤细腻,这衣裳里蕴藏灵力的虽然十分微弱,但对凡人来说已经足矣。
这邪宗,捞钱的花样倒是不少!
张白骑端详一阵,挑选了几件好看的衣裙,连同带有月华灵力的那件素纱羽衣一齐打包带走。
下了楼,正好碰上马元义从密室洞口出来,见黄仁和二牛不在,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张白骑赶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马元义瞬间面色阴沉,扫视着店内的打斗痕迹喃喃道:“这的确是文修的手段,但文修修的是浩然正气和天地本心,这纸傀儡背后之人应该是心术不正误入歧途了。”
“不是说天下文修尽出于太学吗?”
“唉,话是这样说,但自党锢之祸兴起,便有许多修为高深的名士大儒为了避祸离开洛阳,他们或隐居四方,或开宗立派,收几个弟子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
张白骑心中了然,灵帝宠信宦官,朝野之中的清流名士群起抨击,因此得罪了当政的中常侍集团,为了免遭迫害他们只得逃离洛阳。
马元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落在了张白骑鼓鼓囊囊的包袱上:“你这是......”
“给刑曹的潘姑娘带点礼物。”张白骑面不改色地说道:“顺便给厩院打杂的发点福利。”
马元义眼角抽了抽,没有多说什么,办查抄这种差事捞点油水很正常,都尉府对此都是默许的。
“地下的密室没什么东西,我还要去和夏侯府丞汇合连夜捉拿王氏父子,你可以先撤了。”
“属下愿与马队官一起。”
“不用。”
“好嘞。”
张白骑也就是客气一下,说完便背着包袱转身出门。
马元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看张白骑走远,旋即溜进了柜台开始埋头翻找。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北市大街上,早起的小贩正在陆续支起摊位。
看见张白骑,摊贩们都微微点头致意。
张白骑乐呵一笑,朝着炊饼摊的位置走去。
铺面已经打开,阿宓正坐在门前埋头缝补着衣裳,身旁的竹篓中还堆着不少。
听到脚步声靠近,阿宓头也不抬地说道:“暂时没有炊饼,想吃过两日再来。”
“那你那天送我的炊饼是哪里来的?”
张白骑将包袱往地上一扔,顺势坐在了上面。
阿宓闻声猛地抬头,针尖不小心在指腹上扎出个红点。
她慌忙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口中,声音弱弱地回答道:“借了人家的锅灶和面粉......”
没等张白骑说话,阿宓又抬头笑着道:“他们说都尉府里当差很苦,吃不上热乎的,我就想着给你送点炊饼,等我攒够钱将摊子重新支起来,就可以天天给你送刚出锅的了。”
张白骑看了看阿宓手中的针线和旁边成堆的衣裳,不禁沉默了一阵。
阿宓揉了揉酸困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晨光倾泻,将少女的白皙的面庞照的闪闪发光。
“你这得攒到什么时候去?”
“再有一个月差不多就够啦。”
阿宓浅浅一笑,脸色虽然疲惫,但却充满了干劲。
她上午缝补,下午浆洗,一天下来能挣个十几枚铜钱,除去吃饭可以剩五枚左右。
张白骑见少女十分认真的算起账来,出言打断道:“你会做衣裳吗?”
“那当然,我的针线活可厉害了。”
“我有个挣钱的活儿你接不接?”
“什么活?”
阿宓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十分好奇地看向了张白骑。
张白骑将屁股下的包袱抽出,解开后从里面找了两件衣裳连同怀中的金饼一块塞到了阿宓怀中,随即嘿嘿轻笑道:“照这款式,再各做两件。”
阿宓拿起金饼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地问道:“你哪儿来的?”
“办差赏的。”
“咦?这衣裳......呀!羞死啦!你怎么做这种衣裳?”
阿宓抖开衣裳一看,瞬间脸蛋羞红,慌里慌张地将衣裳揉成了一团。
张大哥他......好不正经......
“布料你自己去买,时间不限,但尽快吧,我有用,这枚金饼就是报酬。”
张白骑重新系好包袱,看着阿宓羞涩的模样有些好笑。
阿宓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道:“这太多了,太多了,做几件衣裳不值钱。”
“那就用最贵的蜀锦,最好的丝线,这衣裳我要送人的,多余的钱你留着用就行。”
张白骑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阿宓的脑袋,转身快步离开。
今日还要去镇妖狱打扫卫生,他得赶紧回去,不能误了时辰。
阿宓在门前望着张白骑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手忙脚乱地将那两件羞人的衣裳匆匆拿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