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星期二，暴雨转中雨
清晨六点五十分，青阳市护城河的水位已漫过警戒标线。
元宝跟着陈建国巡查河堤时，搪瓷杯里的茶水被雨点砸出涟漪。
老人的藏蓝警服裹着雨衣，袖口的红绳被雨水浸得发胀，与他凝重的脸色相得益彰。
“昨晚的暴雨把老桥护栏冲坏了。”陈建国用警棍戳了戳歪斜的栏杆，系统立刻在断裂处标注：金属疲劳导致断裂，非近期外力破坏。
元宝蹲下身，指尖蹭过栏杆断面——上面还沾着新鲜的粉色布料纤维，和昨天唐糖的围巾颜色一致。
系统提示：检测到儿童哭声，方位：下游500米芦苇丛。
元宝猛地抬头，透过雨幕看见河面上漂着个粉色书包，正是辖区小学的制式款式。
“师傅！有孩子落水！”他拽着陈建国往河堤下跑，系统在视网膜上展开救援路线：最佳入水点位于芦苇丛东侧，水流速度2.3m/s。
两人跑到岸边时，只见一位身穿藏蓝警服的警察已经跳入水中——是社区民警张卫国，还有三个月就该退休了。
他的警帽被水流冲走，白发在浪涛中时隐时现，手里紧紧攥着小女孩的衣领。
“坚持住！”陈建国抓起救生圈，却被汹涌的河水逼退。
元宝的系统警报骤响：检测到施救者体力不支，溺水风险87%。
他本能地往前冲准备抓住被托举起来的小女孩，却被陆昭突然拽住——不知何时，她已经带着特警队赶到，黑色战术背心在雨中泛着冷光。
“别添乱！”陆昭将他按在树干上，玫瑰纹身随着动作绷得发亮，“等冲锋舟......”
话未说完，张卫国的身影突然被漩涡吞没。
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河面上只剩下那个粉色书包，像片凋零的花瓣。
系统提示：检测到张卫国生命体征消失，经验值-50。
“老张！”陈建国的喊声被雨声撕碎。元宝看着老人颤抖的肩膀，想起上周老张还在办公室炫耀孙子的满月照，搪瓷杯里泡着亲家送的枸杞。
上午九点，搜救队在下游两公里处找到张卫国的遗体。
他的警服纽扣崩开两颗，手里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掌心嵌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系统检测到碎片上有“青河建材“的字样。
唐糖跪在河堤上，法医制服换成了深色防水服，小熊胸针被小心地收进兜里。
她的发梢滴着雨水，手套上沾满泥浆：“溺水时间约40分钟，体表有多处撞击伤......”声音突然哽咽，“他最后还在调整抱孩子的姿势......”
系统提示：B级人物唐糖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138/100。
许清越站在警戒线外，银色雄鹰胸针被雨衣遮住，后颈的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下格外醒目：“通知家属吧，另外......”
她转头看向元宝，“查青河建材的护栏供货记录。”
系统提示：S级人物许清越好感值+8，当前好感值257/100。
程雪带着缉毒队的人封锁了河堤路口，栗色马尾被雨水粘在颈后：“昨晚接到举报，说有人在河边交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卫国的警帽上，“但现在先处理眼前的事。”
系统提示：A级人物程雪好感值+4，当前好感值57/100。
午后的殡仪馆，哀乐低回。
元宝看着张卫国的遗像，想起老人总说“社区工作要带点烟火气“。
陆昭站在他身旁，黑色皮衣换成了肃穆的深色西装，玫瑰纹身被长袖遮住：“他救的孩子叫小雨，刚上一年级。”
小雨坐在许清越怀里，浑身裹着毛毯，眼睛肿得像核桃。
元宝蹲下身，摸出兜里的小熊糖果：“小雨乖，警察叔叔会找到伤害你的坏人。”
系统提示：触发儿童心理疏导，经验值+10。
傍晚的案情分析会上，投影仪映出青河建材的资料。
许清越的声音冷静却带着锋芒：“护城河护栏是他们三年前承建的，质检报告显示......”
“是豆腐渣工程。”陈建国突然开口，搪瓷杯底重重磕在桌上，“老张的血不能白流。”
陆昭将现场照片摔在桌上：“护栏金属含量不足标准的60%，这他妈就是谋杀！”
系统提示：检测到证据链闭合，经验值+30。元宝看着照片里断裂的栏杆，想起系统最初的提示，突然明白有些“意外“背后，是层层叠叠的责任缺失。
深夜的护城河堤，元宝独自坐在老张入水的位置。
系统提示：检测到特殊记忆碎片，是否消耗200经验值回溯？他咬牙选择“是”，视网膜上浮现出老张跳水前的画面——老人转身时，目光扫过河堤上的“忠于祖国”标语，嘴角还带着抹毅然的笑。
“在这儿干嘛？”陆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来罐热可可，自己则点了根烟，“想哭就哭，没人笑你。”
玫瑰纹身被打火机的光映得泛红，“我第一次见死人，吐了三天......”
“他本该退休的。”元宝盯着泛着涟漪的河面，“带着孙子去公园钓鱼，而不是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陆昭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但他是警察，这是我们的命。”
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背，“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别让更多人有这种遗憾。”
系统提示：S级人物陆昭好感值+15，当前好感值171/100。
凌晨三点，元宝回到派出所。值班室的灯还亮着，陈建国正在整理张卫国的遗物。
老人面前摆着老张的搪瓷杯，里面泡着已经凉透的浓茶，红绳在杯沿晃出孤独的弧线。
“小元，“陈建国头也不抬，“明天陪我去趟老张老家吧，他老伴儿心脏不好......”
“师傅，您该休息了。”元宝看着老人颤抖的双手，想起系统检测到的肺癌晚期症状，“我替您去，您......”
“我说了算！”陈建国突然提高声音，钢笔尖在纸上戳出破洞，“这是命令！”但在抬头时，眼底却闪过痛楚，“对不起，小元，我......”
“我明白。”元宝轻声说，摸出系统奖励的止痛药塞进老人抽屉，“师傅，我陪您去。”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警徽上，泛着清冷的光。
元宝想起老张的搪瓷杯上刻着“为人民服务”，想起他总说“警察的字典里没有'退后'”，突然明白，有些牺牲永远不会被岁月冲淡，有些信念永远在血脉中传承。
系统提示音轻轻响起：检测到职业精神升华，经验值+200，等级提升至3级！奖励寿命+10年，解锁技能：现场重建。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第一次觉得那些寿命奖励如此沉重——那是用无数像老张这样的忠魂堆砌而成。
沈星晚的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她穿着黑色风衣，钻石耳钉换成了素银款式：“直升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系统提示：A级人物沈星晚好感值+20，当前好感值258/100，解锁奖励：跨国法律援助。
“谢谢，但我们坐火车。”陈建国攥着老张的警帽，“这是他生前最爱的交通工具。”
元宝跟着老人走向车站，晨光中，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株并肩的树，根系深扎进这片土地，枝叶向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而在他们身后，护城河的水静静流淌，倒映着初升的太阳，和永远不会褪色的藏蓝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