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二 歪脖子天鹅

我从小就有个毛病——喜欢在课桌上画歪脖子天鹅。

班主任说我手笨,美术老师叹气,只有苏瑶每次看到都会笑:“你这天鹅怎么跟落枕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右眼下的疤,形状和我画的天鹅一模一样。

转学第一天,我在老银杏树下捡了半截粉笔。

那天下午的课很无聊,我在新课桌上画了第一千零一只歪脖子天鹅。画到脖子时,粉笔断了,断口正好是个斜角。

苏瑶经过我座位,看了一眼,突然伸手在天鹅旁边画了只丑鸭子。

“这才叫艺术。”她说。

钢架坍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耳边是214Hz的金属共振声,像牙医钻头在头骨里搅动。苏瑶朝我扑过来时,我下意识松了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如果我不松手,她会和我一起掉下去。

轮回开始后,我的记忆总是断片。

有时候是闻到草莓香精味突然想起什么,有时候是喝养乐多时喉咙泛起铁锈味。最奇怪的是,每次看到乐高宇航员,右手无名指都会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周教授说,这是记忆锚点在起作用。

“她给你留了多少线索?”他问。

我数了数:草莓发卡、养乐多、泰坦尼克号电影票、歪脖子天鹅……

“够多了。”我说。

最后一轮,我终于画出了一只脖子笔直的天鹅。

苏瑶站在旁边看,突然伸手戳了戳天鹅的眼睛。

“进步了。”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