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下深处

夏洛克虽感荒唐,但也并不感到惊讶,像泰勒·古斯塔夫这种坐拥上万英镑的上流阶级,尤其是当自己身体逐渐衰老的情况下,恢复青春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蛇人的胆汁真的有这般神奇的效果吗?夏洛克对此深表怀疑,至少普通的蛇人胆汁无法调制出让人恢复青春的魔药,但他却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只是默默的跟着其余三人,向着建筑残骸的中心走去。

青石砖铺设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从平原处的遗迹延伸至海德山脉深处,根本就没有人类可以抵达传说中的终点,去往地下那座名为厄瑞克斯的城市。

“泰勒先生,我可以肯定,地面上的遗迹只不过数百年历史而已,是人类建造的城市,并传说中的蛇人,这一点从残缺的壁画上就可以推断出来。”

山姆擦去壁画上的尘土,让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仿佛小孩涂鸦般的壁画,似乎数百年的时间没能在此之上留下丝毫痕迹。

从壁画上可以看出,数百年前这里曾有一座繁华的人类城市,他们崇拜着太阳神库库尔坎,也就是所谓的羽蛇神。

每当食物丰收之时,人们都会挑选出一名殉道者充当祭品,将他的生命奉献伟大的羽蛇神,以保佑来年可以获得丰收。

在这里蛇是传说中的圣兽,是羽蛇神的子嗣,人杀人或许不会被判死刑,但人杀蛇的话,则百分之五百会被当做新的祭品,绑上屠宰台被人们分而食之。

但让人失望的是这些壁画并没有说明这里为什么会被毁灭,只是隐约间暗示了地下国度为蛇人的领地,人类的禁区,在地下蛇人的眼中,人类只不会最低等的奴隶,生死只在它们一念之间。

夏洛克抽出藏在风衣下的裁决黑刀,在显眼的石块之上留下了一个个指引方向的记号,以防止指南针突然失灵,迷失在这片遗迹之中。

又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看到的壁画也越来越残缺,仿佛是这个种族的艺术在退步,已经无法与曾经的辉煌相提并论。

也许是终于来到了遗迹的中心,一座极具姆大陆风格的巍峨神庙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哪怕历经了无尽的岁月,也依旧没有丝毫显眼的变化。

“等等,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

山姆使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神庙,意外的发现有一些类人形的身影,与传说中的蛇人颇为相似,而且数量并不在少数,让众人原本平静的心也逐渐提了起来。

拿出了一把威力巨大的霰弹枪,泰勒也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找到传说中的蛇人,脸上不但没有恐惧,更是有着几分兴奋,已经做好了狩猎蛇人的心理准备。

但夏洛克与章鱼却极为平静,似乎已经看出了事情的本质,明白狡猾的蛇人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类找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当四人来到神庙大门之前时,这才发现山姆刚刚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尊尊长满绿色苔藓的蛇人雕像罢了,它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如同护卫一般守护在神庙之外,冷漠的注视着几名不速之客。

“只是雕像吗?是我们太过紧张了。”

泰勒有些失望的用枪托抽打在雕像之上,引得大量石屑脱落,这才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一尊雕像。

处在成排的非人雕像的视线之中,山姆感到浑身不适,再加之来时遭遇巨噬蠕虫的经历,内心隐隐有了退缩的想法,但看了眼其余三人的神情,他也只好压抑住对未知的恐惧。

也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山㟂总感觉后脖颈处一阵瘙痒,似乎要长出一些东西,让这个考古学家有了不好的念头。

“你们帮我看看,我后颈处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嗯,是有一些东西,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一切的。”

夏洛克让章鱼固定好山姆的身体后,这才拿起裁决黑刀,将整块皮肤都剥了下来,可诡异的是山姆全程都没有感到丝毫疼痛,仿佛那块皮肤并不属于他。

目光扫去,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块皮肤上已经长满了细密的鳞片,就像是蛇类蜕下的皮,显得颇为诡异。

“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夏洛克拿出沃尔玛医生事先给予的绷带,对山姆的脖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住了伤口中涌出的血液,这才看向泰勒询问道:“还要继续前进吗?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先回营地休整一下,弄清楚山㟂异变的原因,然后再继续深入比较稳妥。”

但泰勒显然不愿意就此放弃,看着眼前的神庙陷入到沉思之中,就在他犹豫不定时,不远处的章鱼却有了新的发现。

“你们快看,这大概就是异变的原因了。”

顺着章鱼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块半坍塌的石碑,上面用古代英语书写着一段话语:胆怯者需匍匐入内!

“这是什么意思?”

泰勒显然并不明白这段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章鱼,希望这名神秘学家可以给出合理的解释。

“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心生恐惧了?”

山姆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下,可笑的自尊只会害自己与同伴丢掉生命。

“那就没错了,这里恐怕被设下了某种诅咒,一但心生恐惧就会触发诅咒。”

“难道我必须按照这石碑上所说爬着进去吗?”

“不,从刚刚发生的情况来看,一但心生恐惧,就会变成一条匍匐前进的蛇,而且没有恢复人身的办法,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回营地,再做考虑。”

泰勒闻言,脸色变化不定,如果章鱼所说为真,那么不管他带再多人过来也没有任何作用,一旦有人产生恐惧就会变成一条蛇,而恐惧是会传染的,若没有一颗坚定的心,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章鱼,你带着山姆先返回营地吧,我和夏洛克一起进入这座神庙。”说着,泰勒就将目光投至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洛克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就按你说的做吧,说实话我对这座神庙内有什么东西也很感兴趣。”

见夏洛克干脆利落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泰勒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点了点头率先走向半坍塌的神庙大门。

跟着泰勒一同进入神庙,夏洛克一阵恍惚,似乎在很久以前,他曾进入过一座建筑风格相似的建筑,可却怎么也回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将脑海中的困惑压下,出现在夏洛克与泰勒眼前的是一条条匍匐爬行的蛇,也不知是外来者受到诅咒所化,还是原本就生活于此。

“泰勒先生,注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我们并不清楚这些蛇是否具备毒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随着两人不断深入,四周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不得不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提灯,一边躲避着地面上大大小小的蛇,一边顺着螺旋向下的通道往地下深处前进。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地面上这些蛇并没有攻击的欲望,一幅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这一状况让两人松了口气,至少不必担心逃脱时被群蛇围攻。

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地下,终日不见阳光的原因,绝大部分的蛇都是通体雪白,就连双眼也已经开始退化,失去了作用,在提灯散发的光芒刺激下四处逃窜。

“奇怪,地下有那么多蛇,可却不见其他生物,那么它们是以什么为食的呢?”

也许是为了缓解紧绷的氛围,泰勒主动开口,靠转移注意力来防止自己产生恐惧的情绪,否则这种压抑的环境足以把人逼疯。

夏洛克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两条纠缠在一起,企图吞下彼此的白蛇,想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见夏洛克并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泰勒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霰弹枪,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沿着通道又前进了大约二十分钟,在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三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不由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思考着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继续前进。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先随便找条通道前进吗?”

或许是因为夏洛克从始至终都异常冷静的原因,泰勒逐渐开始寻求夏洛克的意见,想知道这名不凡的年轻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夏洛克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分别来到三条通道前仔细观察了片刻,寻找着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第一条通道石壁很是光滑,很有可能是有体型较大的蛇长期爬行导致的,所以走第一条通道的话,很有可能会遭遇蟒蛇,甚至是蛇人的攻击。”

“那就走第一条通道吧!”

一听到可能会遇到蛇人,泰勒心中的恐惧瞬间便被兴奋所取代,根本就不再考虑其他两条通道也有可能遭遇蛇人,只想着如何获取蛇人的胆汁,好让自己重获青春,摆脱衰老。

“先别急着做出决定,第二条通道石壁上有一层水汽,空气也比较湿润,很有可能有淡水,我们的淡水已经不多了,我觉得选第二条通道比较好。”

“那么第三条通道呢?”

“第三条通道之中隐隐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我认为这是最危险的一条通道。我们最好不要靠近,否则很有可能目睹挑战人类底线的一幕。”

“好吧,那就先去第二条通道看看吧,如果真的有淡水的话,正好可以补充一下身上的淡水。”

做出决定后,夏洛克用裁决黑刀在石壁上留下一个记号后,这才向着第二条通道深处前进,可就在两人身后那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一条蛇信捕获着残留的气息,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身后,无人察觉。

随着二人不断深入,石壁上逐渐出现一些散发着灵光的苔藓,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重,两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但谨慎却依旧不减丝毫。

大约走了十余分钟之后,两人隐约听到了哗啦的流水声,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便证明他们的选择与判断并没有错。

在苔藓散发的微弱光芒照明下,一条流向海德山脉深处的地下河出现在两人眼前,还不等泰勒开口说些什么,夏洛克立刻拉着泰勒躲到通道石壁后,小心翼翼的窥视着那条地下河。

“别出声。”

见一向冷静的夏洛克如此神情,泰勒立刻便意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抿双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只见平静的水平突然激起一阵阵涟漪,两条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全身覆盖着鳞片的类人型生物从河内钻出,吐着腥红的蛇信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等等!蛇好像是靠蛇信捕获气味来判断猎物位置的……不好!大意了!

不等那两名蛇人发现异常,夏洛克率先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较近的那名蛇人扣动扳机,顿时一声刺痛耳膜的枪声响起,子弹在蛇人体表的鳞片之上擦出了一阵火花,随即便因为跳弹改变了弹道,落入流淌的地下河之中。

“该死!泰勒先生快开枪!”

见左轮手枪的威力无法破开蛇人坚硬的鳞片,夏洛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泰勒手中的霰弹枪之上,自己则抽出裁决黑刀阻止它们通过地下河逃脱。

泰勒也算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抬起霰弹枪对着其中一条蛇人柔软的腹部扣动了扳机!

砰!

散射的子弹直接在蛇人腹部留下一个个血洞,两条蛇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两名人类会随身携带威力如此之大的武器,没有受伤的蛇人立刻冲向地下河旁的夏洛克。

在它看来,夏洛克手中的左轮手枪根本就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只要可以逃入地下河之中,便可以赶在两名人类逃离之前,带领其他蛇人将其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