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劈开苍穹时,张玄正在承受万蚁噬心之苦。十三根金针在皮肤下游走,每一刻都在重塑经脉。苏挽晴的长发缠住他手腕,发丝间渗出的涅槃血凝成金线,将暴走的麒麟虚影一点点拽回丹田。
“忍过子午相交时,你就能驾驭麒麟蛊。“苏挽晴唇色惨白如雪,指尖却亮起星芒,“但若听到龙吟...“
话音未落,地动山摇。
密室穹顶轰然炸裂,九条玄铁锁链如巨蟒探首。锁链尽头,黄金战车碾碎残碑,车上老者鹤发童颜,手中九龙杖与张玄怀中玉佩同频震颤——这是皇室宗亲才有的龙血共鸣!
“张公子好手段。“老者轻抚杖首夜明珠,“连南宫煌都成了你的垫脚石。“珠光映出他腰间蟠龙玉玦,五爪金龙衔着“如朕亲临“四字。
苏挽晴突然呕出金血。她认出这是二十年前血洗栖霞山的监军太监高怀英,更可怕的是战车阴影里匍匐的九名黑袍人——他们额间的七星刺青,正是师父玄机子提过的天罡死士!
张玄忽然笑了。他体内翻涌的不再是疼痛,而是某种洪荒之力:“高公公是来取《玄天策》,还是来送死?“话音未落,龙渊剑已穿透最近的黑袍人。剑锋触血即燃,竟将天罡死士烧成灰烬。
“咱家是来送礼的。“高怀英轻叩杖头,战车底座弹出血色锦盒。盒中女子面容与苏挽晴有八分相似,心口插着的正是栖霞圣女的银簪!
苏挽晴的尖叫声中,密室内三具青铜棺突然直立。中间棺椁中的《玄天策》残卷无火自焚,灰烬在空中凝成星图——正是张玄幼时在师父药庐见过的北斗倒悬!
“令堂可没教过你弑母吧?“高怀英的笑声似夜枭啼哭。九条锁链应声绞杀,却在触及张玄三尺之地时寸寸崩裂。麒麟虚影仰天长啸,密室内外的龙脉之气疯狂涌入张玄七窍。
苏挽晴在此刻动了。她拔出母亲心口的银簪刺入自己眉心,金莲纹从额头蔓延至全身:“以血为引,以魂为祭,请山河共鉴!“地底传来连绵不断的轰鸣,七十二处地泉冲破岩层,水雾中浮现出整个王朝的龙脉走向。
张玄终于看清了《玄天策》的真谛。那些星位对应的不仅是护国大阵,更是太祖皇帝屠龙证道的封印之地!龙渊剑感应到主人明悟,剑身浮现出细密鳞片,竟化作一柄活着的龙骨剑。
“原来如此...“张玄剑指高怀英,“当年太祖斩杀护国灵龙,将其脊骨铸成九鼎镇压气运。而你们,把最后一条幼龙困在了皇陵之下!“
战车轰然炸裂。高怀英终于露出惊恐之色,因为张玄身后的麒麟虚影正在蜕变成龙——金鳞映日,五爪生云,这是比真龙天子更纯粹的龙气!
九名天罡死士结阵扑来,却在龙威下僵如木偶。张玄挥剑画圆,最简单的太极起手式,却引动地脉龙气形成漩涡。黑袍人连同玄铁战车被绞成齑粉,高怀英的九龙杖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森森龙骨。
“陛下...错了...“老太监在龙气中化作血雾,“当年该杀尽天机阁余孽...“
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地泉喷涌的龙脉之火。苏挽晴倒在残碑旁,眉心金莲即将凋零:“玄哥,用龙渊剑刺穿我的心口...涅槃蛊能助你完全化龙...“
张玄俯身吻住她染血的唇。龙气渡入的刹那,苏挽晴体内响起凤鸣,金莲纹化作火焰纹路爬满全身。两人身影在火光中渐趋透明,竟与空中龙影凤形合二为一。
百里外的皇陵突然塌陷,困龙柱上的玄铁锁链尽数崩断。当浑身浴血的幼龙冲破地宫时,钦天监所有星盘同时炸裂。监正望着西方冲天而起的光柱,癫狂大笑:“凤鸣岐山,真龙归位!这局棋,终究是张天枢赢了!“
而在栖霞山旧址,暴雨冲刷着新生龙纹。张玄抱着昏睡的苏挽晴走向寒山,每一步都在焦土上催开莲花。他怀中的《玄天策》残页无风自动,空白处浮现出最后一行朱批:
“山河为盘,众生为子,执剑者当为弈棋人。“
云层中隐现龙鳞凤羽,一场新的江湖正在血火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