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挖黄金

埃罗尼莫以向木匠铺下达工作指示并勘察周边地形为由,带领着向导、地图制作师以及25名士兵出发了。

“应该从雪松开始吧,采集起来容易,也容易发现。”

“从这边开始吧。”

埃罗尼莫领着众人朝以雪松众多闻名的美利坚河方向行进,但事情并非一帆风顺。由于需要一边绘制地图一边前进,耗费了不少时间,而且也无法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径直前行。

埃罗尼莫在探索萨克拉门托茂密的森林地形时,也参与了测量和地图制作工作。

“以后这个地区可能会扩展成居住区或商业区,既然要做,就准确记录下来比较好。”

埃罗尼莫确认着地形特征,寻找着美利坚河。夜晚便前往设有临时帐篷村的开拓村休息,白天则再次出发。

以开拓村为中心四处勘察绘制地图,到了第七天。

他看到了远处的河流,一眼望去,河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终于到了。美利坚河,虽然是离萨克拉门托最近的地方,但也花了一周时间。”

埃罗尼莫率先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河里那是什么?大家看到那个了吗?”

“哎?有东西在闪烁。”

向导回答了埃罗尼莫的问题后,一名士兵走上前去查看。

“金……是金子!殿下!河里到处都是小金粒!”

“哦!居然是金子!”

埃罗尼莫装作适当惊讶的样子说道:“没想到我的土地里有金子,运气真好。先把这周围再好好勘察一下再回去吧。”

“金子?”

“是啊,河里的小金粒多到水光都泛金色了!”

“哎,再怎么说这能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不只我,其他人也看到了。”

侦察队回到萨克拉门托开拓村还不到一天,关于金子的消息就传开了。士兵们夸大其词地传播着这个消息。

很快就有人提出要去挖金子,曼努埃尔上尉便向士兵和开拓民们发出了警告。

“这周边的土地全都是埃罗尼莫殿下的财产,所以金子也属于殿下。要是有人擅自乱来,最好做好接受严惩的准备。”

居民们略显失望,但皇太子接着说道:“要挖金子也得有矿工才行。如果有人愿意从事矿工工作,我承诺会给高工资和免费开采工具。从事矿工工作的人,原本约定好的土地依然会发放。”

这意味着每个家庭都能同时获得高工资的工作和约定好的土地。

“哦哦!!”

“不愧是皇太子殿下!!”

在原本失望的情况下,皇太子提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居民们仿佛从未失望过一般欢呼起来。

和兴奋的开拓民不同,士兵们产生了不满。他们不满于除了工资之外什么都得不到,却还要被派去干活。

虽然这些工作本来就是拿了工资就应该做的,但这种相对剥夺感才是问题所在。

皇太子察觉到了士兵们脸色不好,继续说道:“……还有,为了保护我来到这险地的士兵和军官们,如果你们带着家人移居到加利福尼亚,会发放土地。即使不这样做,这次特别给参与挖金的士兵们发放工资!”

“哦!哇啊啊啊啊!!”

士兵们仿佛从未有过不满一样欢呼起来,就连曼努埃尔上尉也在欢呼。

“……但不能忘记开拓加利福尼亚的本职工作,会以轮换的方式雇佣适量人员从事矿工工作。具体内容明天再通知,大家解散吧。”

开拓民们回到各自的帐篷后,依然难以抑制兴奋之情。

“不管怎么说,选择来开拓加利福尼亚真是神来之笔。”

“是啊,亲爱的。说实话,走到这里的时候太辛苦了,我都后悔过,现在看来真是来对了。”

“是啊。本以为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到了之后肯定要经历好几年的摸索和辛苦,没想到在皇太子殿下的指挥下,一切都顺利进行。分到的土地看起来很肥沃,适合耕种,还发现了金矿,只要稍微干干活,就能买农具,买家里需要的家具和物品,开始新生活了。”

“没错,这要是在城里,连做梦都不敢想能有这样的房子和农场。”

大部分居民和士兵都对未来充满期待,但也有例外的人。

护卫队第二中队长弗里奥·塞万提斯大尉就是如此。他无法忘记今天白天看到的情景。

“他们就因为那点破烂就高兴成那样。难道不记得这5个月一路走来吃的苦了吗?一群蠢货。不能让那流淌着金子的河就这么被那小子一个人独占。我偷了金子,骑马逃到美国,就算他是皇太子又能拿我怎样。”

弗里奥·塞万提斯大尉皮肤白皙,还会说英语,他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偷了金子逃到美国当富翁。

“拉几个开拓民一起偷,在到达美国之前把他们都杀了。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弗里奥·塞万提斯开始秘密招募人手,首先盯上的是自己带领的护卫队第二中队里的亲信士兵。

“你看,负责守卫存放金子仓库的哨兵全都是我们中队的士兵。到时候偷了金子悄悄逃走,他们怎么会知道?这计划不可能失败。”

“中队长,偷金子可能会成功,但到了美国把金子卖了定居,会不会有问题?我们是墨西哥人,可能会被发现的。”

“听着,米格尔,你和我脸色都不深。只要我们英语说得好,美国人根本分不清。我亲自教你们英语。”

“好的,我们相信中队长。”

弗里奥没有急于行动。

这些都是和他一起花了几个月时间来到加利福尼亚、有过无数交谈的第二中队成员。

他瞄准的是那些和自己关系好、贪心又脸色较浅的人。

“米格尔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加上你就是五个人。足够我们自己人完全掌控仓库的值班岗位。怎么样?”

“好的,那我也一起加入。”

弗里奥拉拢完士兵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拓荒者们。

他用了和接触士兵时类似的手段:专挑那些聊过多次、摸透性格的人——野心大、不讲究忠诚度、见钱眼开之辈。

“在昏暗的凌晨,仓库值班全换成我们的人。你们要做的就是把金子收走,完事就一起骑上旁边马厩拴着的马逃走。怎么样?听起来危险吗?”

“已经有那么多士兵同意一起干了?”

“没错,而且还在继续招兵买马。这计划不可能失败,一旦成功,我们在美国都能当富豪。”

“那请让我也加入吧!”

弗里奥藏着阴毒的祸心,像毒蛇吐信般逐步扩大着共谋者的圈子。

埃罗尼莫一边牵头开拓村的建设,一边指挥金矿开发,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喂!没看见那根柱子歪了吗?”

“啊……这就去修!”

“我来示范,你们仔细看好。”

他亲自示范,工匠们跟着操作,他在一旁监督时发现问题就大声指正,接着再示范,如此反复。

“明明是帝国的皇太子,干的活比前世还像苦力。”

连已经熟稔的马努埃尔少尉都感慨道:“殿下在工地上指挥得真是熟练。”

“你就适合干苦力,说什么呢?”

“不是……殿下,我是说您很会带人,拓荒者们都对您的能力赞叹不已,我在旁边看着也一直佩服。”

“哈哈,光嘴甜可不分你金子。”

“哎呀,太可惜了。”

两人开着玩笑,缓步朝美利坚河方向走去。

远处能看到一百名矿工。

他们正用埃罗尼莫从墨西哥城带来的采矿铲、淘金盘,以及和铁匠一起制作的简易洗矿槽筛取金沙。

洗矿槽是垂直安装的木板,用来过滤水和碎石,较重的金沙会留在槽内。使用时需要考虑合适的倾斜角度和水流速度。

埃罗尼莫开始指挥淘金现场,大部分注意事项早已讲过,但总有人忘记或操作不当,需要反复提醒。

“安装洗矿槽时,要根据水流的流量和速度决定位置和角度。水流太快会冲走金沙,太慢则会导致碎石堆积,影响作业。”

他和矿工们沿着河岸寻找合适的安装点,确定位置后开始作业。他拿起淘金盘,从水中捞起碎石和泥土。

“用淘金盘时,要利用离心力把较重的金沙沉淀到盘底。”

他小心地摇晃淘金盘,倒掉水和碎石,盘底剩下的便是金沙碎屑。

“看,这样就能得到金沙了。”

大约十天后,他们已经攒够了铸造第一块金锭的黄金。

为了把有经验的铁匠请到开拓村,埃罗尼莫花了不少钱——既要修理农具和采矿工具,也要熔铸金锭。

从墨西哥城运来的熔炉十分笨重,几乎占满了一整辆马车。

村里唯一的铁匠第一项任务就是铸金锭:把金沙碎屑和水银混合成汞齐(注:金属与汞的合金),其他杂质不会与水银结合,再将汞齐放入坩埚加热,水银蒸发后就剩下纯金。这是西班牙从16世纪开采殖民地白银时就沿用的古老方法。

熔炉升火,高温下金汞齐开始融化。

“水银蒸发的烟雾对身体有害,大家站远一点。”

看到金液汇聚到熔炉中央,埃罗尼莫对铁匠说:“慢慢倒入模具,小心烫手。”

“哈哈,您别太担心。”

融化的金液倒入金锭模具,冷却后浸水降温,稍作打磨,第一块金锭就此完成。

开拓村里的时光,正飞快地流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