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低谷之后，新生起点

人到中年，谁说不能有幻想，万一，他实现了呢？

滴滴，人类大脑寄存处，走起。

......

2025年10月，蓝星。

“呼，呼，”刺骨的山风卷着砂砾掠过荒坡，肖晨宇裹紧那件磨得发亮的旧夹克，枯草在他脚下发出脆弱的呻吟。

月光像是被揉碎的银箔，零零散散地洒在满地狼藉的啤酒罐上，折射出冷冽的幽光。

“咕噜——“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易拉罐变形的脆响，肖晨宇将最后一口啤酒灌进喉咙，酒精灼烧着胃袋，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他踉跄着踢开脚边空瓶，登山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坡格外刺耳。

“四十岁...呵呵...“他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拉碴的胡须在月光下泛着灰白，“人家开宝马住洋房，老子睡桥洞喝罐装。“

“嘟，嘟，”裤兜里一阵震动传来，屏幕开裂的二手手机亮起幽蓝的光，锁屏上妻子的未接来电像道新鲜的伤口。

“老子不就是几个月前输了生意，亏了几百万而已，麻蛋，而已个锤子，呵呵，什么都没了！”

肖晨宇盯着“老婆“两个字，指腹摩挲着删除键，拿起放下，然后关掉破手机。

“咕咕，”远处夜枭的啼叫突然撕破夜空，惊起的山雀扑棱着翅膀，在月光下投下凌乱的黑影，而漫天的繁星......

“我嚓，那是流星。“

一道赤红色的流光撕裂墨蓝的天幕，比月亮更炽热的尾迹拖着长长的火舌。

肖晨宇僵在原地，看着流星擦过北斗七星，尾焰将云层染成诡异的紫色。

他鬼使神差地单膝跪地，沾满泥渍的手掌在胸前颤抖，“老天爷...不，外星人也行...“泪水混着酒气滴落，打湿了胸前的褶皱，“让那些孙子遭报应...把房子...老婆孩子还给我...“

异变突生。

流星尾迹在距离地面百米处突然折转，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化作拇指大小的光球。空气被灼烧出焦糊味，光球径直撞向肖晨宇眉心，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跌倒在枯草堆里，鼻腔充斥着干草燃烧的气息，模糊的视线中，光球融入额头皮肤，泛起点点蓝光，将周围的野草映得忽明忽暗。

“滴——检测到碳基生命适配度 67%...“机械音在颅腔内炸响，震得肖晨宇耳膜生疼。山风掠过他汗湿的后颈，带着远处工厂烟囱飘来的硫磺味，“路线规划系统崩溃...备用能源启动...警告！资料库进入休眠模式...“

“什...什么鬼...“肖晨宇死死抱住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数据流闪烁，映得瞳孔发蓝。山坡下的公路蜿蜒如蛇，车灯在远处明灭，“你...你是刚才那颗流星？“

“错误。本系统为第三宇宙纪元应急型光脑α-7...“声音卡顿间，一阵狂风卷起砂砾拍打在肖晨宇脸上，“主能源枯竭...仅保留基础超算功能...当前任务：修复宿主生存危机。“

手腕内侧浮现的淡蓝光纹在月光下流淌，肖晨宇颤抖着伸手触碰，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光脑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惊得几只田鼠窜进石缝，“检测到宿主负债 376万信用点...婚姻关系解除...社会生存评级 F-...“机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启动应急方案：开放基础数据解析权限。“

“数据...解析？“肖晨宇盯着公路上逼近的车灯，那辆黑色奔驰的轮廓在月光下阴森如巨兽。他突然抓住光脑追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能帮我还钱？能让老婆回来？“

“宿主逻辑错误。“光脑的回应伴随着电流杂音，山风卷起肖晨宇凌乱的头发，露出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本系统不直接干预社会关系...但可提供最优决策方案...警告！剩余能源仅够维持 72小时...“

车灯照亮肖晨宇苍白的脸，他这才看清车顶闪烁的警灯。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衬衫。光脑的声音突然在风声中清晰起来：“建议宿主向左前方 30米处涵洞撤离...该处监控设备 3分钟前故障...成功率 68%...“

追兵的脚步声混着犬吠从山坡上传来，肖晨宇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他转身狂奔，脚下的碎石噼里啪啦滚落，光脑的蓝光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轨迹。身后传来债主们的叫骂声：“肖晨宇你个缩头乌龟！今天不还钱就打断你的腿！“

涵洞深处弥漫着腐臭的水腥味，肖晨宇靠着潮湿的石壁喘息，水滴从洞顶坠落，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手腕上的光纹突然暗了几分，洞外的月光被云层遮蔽，四周陷入更深的黑暗，光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能源...不足...基础功能...即将休眠...“

“等等！“肖晨宇压低声音，喉咙因为剧烈喘息而发痛，洞外传来猫头鹰振翅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激活你？“

“需要...能量源...“光脑的回应混着涵洞深处滴水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生物电...或者...晶矿...“最后几个字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手腕上的光纹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蓝光残影。

肖晨宇瘫坐在地上，洞口外的月光重新穿透云层，在洞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额头，指尖残留着光球撞击时的温热。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刺破夜空，手机屏幕亮起，女儿周岁时的照片里，小家伙肉乎乎的手正抓着他的手指，背景是曾经温暖的家。

“晶矿...生物电...“他的呢喃混着洞外的风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突然，废弃电子厂的轮廓在记忆中浮现，那里堆积的光伏板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某种久违的热意在胸腔里翻涌，比山风更凛冽的希望刺破阴霾。

肖晨宇拍掉身上的草屑，起身时带落几块碎石。洞口外的星空依旧璀璨，银河在云层间隙若隐若现。他朝着电子厂方向走去，破旧皮鞋踩过碎石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像是命运的鼓点。手腕上，暗下去的光纹突然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陷入沉寂，而远处，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正在地平线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