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体法异象，再破新窍

裴泽野盘坐于巨石上，双手结法印。

丹田内的一缕先天真气很快便如蜇龙苏醒，自会阴而起，沿任脉逆行而上。

“嘶——”

真气过骨时，裴泽野微微挑眉，只觉得像是利剑穿岩，在他经脉内刮出金石之音。

这便是《道门真解》中记载的「金玉交征」之象，寻常修士便是修炼十年苦功都不一定能够引动。

而今这个修行不过俩月的小道士却轻易做到。

也就是齐藤不在，不然怕是根本不愿等三年才带裴泽野去学府。

自是屏息凝神的时刻。

先前加持的顿悟时间一到，在《道门真解》的完美契合下，裴泽野脊背微颤，体内真气依次通脉，经三关再入涌泉。

一时间犹如金铁交鸣。

每过一脉，真气便凝实一分，待行至涌泉窍时，已化作匹练似的银芒。

如若春雷破土，满是盎然之意。

“轰！”

当真气撞向这第二窍，裴泽野感知体内发出洪钟大吕般的震响，下一瞬浑身毛孔渗出细密血珠，在皮肤表面结成层层道纹。

这《道门真解》第一层对应炼气境，如今熟练度被多次提升，吞吐的灵气程度自不是当初可比。

他细细查看。

尾闾关如熔炉沸腾，似暗合《周易参同契》中所说的“坎离匡郭”，为阴阳二气自化宇宙。

随着时间推移。

夹脊关也逐渐隐现龙虎相争之象，节节爆响如雷音。

映得玉枕关骤放毫光。

三关既过，真气已由银转金，隐隐显出不凡之处。

“莫非这就是大师兄所说的‘经义显化’？”裴泽野心头暗暗心惊，寻常修士破关也只是真气鼓荡，哪有自己这番“声势浩大”。

“咚！”

好似神人擂鼓。

裴泽野抓住契机，运功行法。

不过三两个呼吸的时间。

左足涌泉窍忽然浮现赤红火纹，右足涌泉窍则凝结玄冰晶花。

两股相冲之气在足底形成太极图案。

不曾听齐藤提起破窍会有这等异象，只当是修行《道门真解》引来的玄妙。

“破！”

随着一声低喝，足底太极图轰然旋转，将方圆数米内的灵气鲸吞而入。

他身下巨石“咔”地一声裂出无数蛛网纹路。

此时真气已与精气神为一体，化作一柄意志神剑，如游龙直扑第二窍劳宫。

体内引发风雷之声。

“轰隆——”

……

两个时辰后。

裴泽野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沉思。

“除却真气压缩和提升上限的时间，这第二窍，七日内可破。”

他起身运气，活动筋骨，这才不紧不慢的前往梅园，同杨师姐对练。

想当初，他初入内门，站如喽啰，双拳之拼却不是师姐一指之敌。

转眼两人便可以斗得旗鼓相当。

不过要仔细说，裴泽野也深知这绝非师姐的真正底牌，这位当初在裕舒城浴血杀敌的“疯子”可不是眼下这般镇静。

这世道谁没点底牌呢。

裴泽野不关注也不好奇，他要做的便是在这种默契的“旗鼓相当”下不断熟悉并掌握自己的力量。

转眼。

五日后。

风雷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剑鸣，劳宫窍破！

真气蕴养窍内。

竟于识海浮现神山虚影，隐见松柏摇曳。

“《观山功》？”

裴泽野有些意外，《观山功》的修行一直都在《道门真解》之下，毕竟前者是由后者分化而来。

而今没想到，破开第二窍的时候，竟能引发识海意象。

“这《道门真解》到底什么来头？”

裴泽野暗暗记下。

不过第二窍已破，甚至还比自己预测的提前了两日，值得一喜。

他匆匆赶到梅园，要与师姐对练，可到了半山腰才想起昨日师姐便言明今早下山公办，短期内无法回来。

“可惜了……”

没了合适的对手，裴泽野折身去了李青山那。

这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境剑修，放在世俗那就是陆地仙人，旁人没这个机缘见到，可对裴泽野来说……见自家师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李青山的别院待了半个月。

饶是跟随在李青山身边的那两个道童也暗暗心惊。

如此殊荣，就算是当初的齐师兄也不曾进出自然。

何况，他们可是清楚李青山还有要事在身，可为了裴泽野仍愿不厌其烦的陪他论道授业。

这无疑已经证明了裴泽野在这位金丹剑仙心目中的地位。

两人再看向裴泽野的目光比之从前要更敬畏了几分。

山风穿堂而过，卷起案几上未干的墨迹，上面都是裴泽野“上交”的诗文，深得李青山之心。

当下，裴泽野收剑入鞘，剑鸣余韵在房内久久不散。

方才借着与师父论剑的时候，无中生有了一回顿悟，效果自是不用说。

“剑意之凝练，不在招式，而在心性。你当下的剑术修行，已无需他人指点。”

李青山抚须微笑，话锋一转，“但剑意之凝聚，尚需阅历。你对这天地、对苍生、对己身的认知越深，剑便越利。”

裴泽野垂首：“弟子明白。那今日，弟子便下山游历。”

“不急。”李青山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其上刻着“西凉”二字，“为师有一故交，居于西凉「听雪楼」，待明日后，你持我信物，替为师送封信。切记，务必亲手交予楼主。”

西凉？！

裴泽野眼皮一跳。

这西凉虽非极西妖域，却也毗邻大荒，常有大妖出没！

但师命难违，这或许也是师父他老人家有意考校，当即抱拳道：“弟子遵命。”

李青山似看出他心中顾虑，笑道：“放心，那位楼主与为师交情匪浅，你持我信物前去，她自会照拂。”

“弟子明白。”

临别前，李青山忽然轻咳一声：“近日……可有新作？”

裴泽野嘴角微抽。

师父对“诗句”的执念，简直比剑道还深！

“暂无。”他果断摇头。

李青山顿时面露失望，但仍不死心：“若途中有灵感，定要记下！为师等你回来是要检查的！”

“一定，一定……”裴泽野敷衍着退出师长房，心中暗叹“这哪是送信？分明是催稿！”

退出房间后。

他遥望天际余晖。

既然要远行，自然需做些准备。

摸了摸怀中钱袋，陷入思索。

上次斩杀万相殿教众的战利品，俞威帮他均已换成了钱财，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本想叫上俞威这“地头蛇”引路，谁知刚走到戒律堂附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哀嚎：

“真人明鉴！我真是为了山门采购啊！那「止血草」市价五十两，我三十两拿下，这怎么能算捞油水……”

“还敢狡辩！给我好好在思过崖反省！”长老大怒离去。

殿前，裴泽野看是青浔长老，拱手行礼。

对方颔首，止步皱眉道：“你天资不凡，日后少跟些混账玩意接触，免得带坏了你。”

不等裴泽野说什么，便快步离去。

裴泽野心头苦笑。

俞师兄这回怕是栽了。

托值守弟子带话。

不多时，里面传来俞威中气十足的回应：

“告诉师弟！禁闭而已，家常便饭！让他放心去，待他回山，师兄为定在醉春楼设宴，替他接风！”

裴泽野失笑。

得，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