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剧痛透骨针

“手腕再抬高些，对，就是这样。“

清晨的练武场上，萧景珩看着云宴正在指导楚清歌练剑，楚清歌哪有心思练剑，不过为了应付萧景珩的意思。手抬着剑晃来晃去，剑刃不停的打抖，云宴看着萧景珩来了，对他做了一个一脸无奈的表情。

萧景珩见状，快走两步站到楚清歌身后，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腕，调整她持剑的姿势。楚清歌惊了一下，他靠得极近，呼吸拂过她耳畔，让楚清歌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剑术基础在于姿势。“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耐心，“若姿势不对，再精妙的招式也使不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萧景珩每日清晨都会亲自教她防身之术，而楚清歌也在不停的想找到更多的关于苏家的信息。

“殿下，这样对吗？“楚清歌努力集中精神在剑上，而不是身后那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龙涎香。

萧景珩绕到她面前，仔细检查她的姿势：“不错，进步很快。“他唇角微扬，“看来楚姑娘不仅医术天赋异禀，学武也颇有慧根。“

阳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挺拔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颌。楚清歌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随即暗骂自己没出息。苏天明的警告言犹在耳，她怎能被美色所惑？

“在想什么？“萧景珩突然问。

楚清歌慌忙摇头：“没什么。殿下，我们继续练习吧。“

萧景珩没有追问，但目光深邃了几分：“好，今天教你一套简单的防身剑法，共十二式。看好了。“

他持剑而立，身形如松。随着一声轻喝，长剑在空中划出优美而凌厉的弧线。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充满力量感，与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判若两人。

楚清歌看得入迷。萧景珩舞剑的样子，像一首流动的诗，又像一幅活过来的画，让人移不开眼。

“来，你试试第一式。“萧景珩收势，走到她身旁。

楚清歌模仿着他的动作，却因分心而脚步不稳，眼看就要摔倒。萧景珩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扶稳。

“小心。“

两人瞬间贴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楚清歌抬头，正对上萧景珩幽深的眼眸，那里面似有星辰大海，让她一时忘了呼吸。

“殿、殿下...“她声音微颤，不知是因为险些摔倒，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萧景珩似乎也愣住了，手仍停留在她腰间。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太子哥哥！“

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打破这微妙的气氛。萧景珩如梦初醒，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楚清歌也慌忙整理衣衫，转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朝这边跑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

“宁儿，你怎么来了？“萧景珩语气恢复如常，但耳根却微微泛红。

少女——七公主萧景宁好奇地打量着楚清歌：“这就是哥哥宫里新来的的楚姑娘吧？果然如传言不一般。“

楚清歌连忙行礼：“见过七公主。“

“免礼免礼。“萧景宁笑嘻嘻地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宫里都在传太子哥哥宫里来了一位擅长食疗养生的姑娘，太子哥哥还亲自教导武艺，看来真的不一般呀。“

楚清歌耳根发热。宫中传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宁儿，别胡闹。“萧景珩轻斥，但语气并不严厉，“楚姑娘在学防身术，你不要打扰。“

“我才不是来打扰的。“萧景宁嘟着嘴，“母妃让我来请楚姑娘去兰芷宫一趟。她近来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听说楚姑娘会食疗养生，想请去看看，能否开几道食疗方子。“

楚清歌看向萧景珩，后者微微皱眉：“德妃娘娘头痛？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萧景宁叹气，“母妃疼得整夜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很多东西都吃不下。“

萧景珩沉思片刻，对楚清歌道：“德妃娘娘性子温和，与皇后不睦，你去看看无妨。我让云宴陪你一起。“

楚清歌点头应下。德妃是七公主生母，素来与太子交好，确实不太可能是陷阱。

简单收拾了一下药箱，楚清歌跟随萧景宁前往兰芷宫。一路上，七公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天真烂漫的样子让楚清歌不禁莞尔。

“楚姑娘，太子哥哥对你很特别呢。“过桥时，萧景宁突然压低声音，“我从没见过他哪位女子如此亲近呢....

楚清歌心头一跳：“公主误会了。殿下身体还未痊愈，民女手无缚鸡之力，既然要为殿下调理身体，还是要有一些防身的能力..”楚清歌哪里能左右太子的想法，现在是在太子的地盘，只能顺着太子的想法来，但她还是给七公主解释了一番。

萧景宁狡黠一笑：“是吗？那为什么你脸红了？“

楚清歌正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追问，兰芷宫已经到了。德妃是个温婉端庄的妇人，虽然病容憔悴，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这位就是楚姑娘吧？劳烦你走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德妃声音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楚清歌行礼：“娘娘言重了。请让民女为您看看。“

楚清歌为德妃诊过脉后，楚发现德妃的症状确实像是普通头痛，但脉象中有一丝异常——与她最初在太子身上见到的那种毒素反应有几分相似，但极其微弱。

“娘娘近日可收到什么特别的礼物？或是换了新的熏香、胭脂？“楚清歌一边检查德妃的眼睑和舌苔，一边问道。

德妃想了想：“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赐了一盒安神香，说是西域进贡的珍品。本宫用了两回，确实睡得安稳些。“

“那香可还有剩余？“

宫女取来一个精致的香盒，楚清歌仔细检查，果然在香料中发现了极细的银色颗粒——与太子东宫发现的寒心散如出一辙，只是剂量小得多。

“娘娘，这香请不要再用了。“楚清歌直言不讳。

德妃脸色大变：“为...为何？这是皇后赐的...难道有问题？”

“您常年在宫里难得走动，身体寒气重，这香不适合您。”

楚清歌边说着边从药箱中取出一罐还阳解毒丹：“如果您怕辜负皇后娘娘的心意，那就点香时加入一颗这个药丸，便没事了。”

德妃接过药丸，脸上一丝惊恐仍未散去。

“德妃娘娘切记，如果要用此香，一定要点上此丹。我再给您开一个食疗方子，让厨房按照这个方子给您做，慢慢就好了。”

德妃娘娘看着楚清歌的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有姑娘相伴，是他的福气。“德妃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姑娘需多加小心。近来宫中不太平，有人对殿下不利...“

楚清歌心头一凛：“多谢娘娘提醒。“

楚清歌一眼便确认了香中的寒心散，虽然剂量很小，日积月累足以让人慢慢拖垮身子。这高立的宫墙之下越来越让人觉得可怕。

离开兰芷宫，云宴已在门外等候。回东宫的路上，楚清歌一直在想德妃的警告。皇后为何要对德妃下毒？德妃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难道德妃是太子一派？那自己岂不是恐怕也已被列入皇后敌人的名单。楚清歌脑子里越想越后怕起来。

“楚姑娘，“云宴突然开口，“殿下命我转告，请姑娘自行用午膳，不必等候。“

楚清歌点头表示知晓。回到东宫，她简单吃了些点心，便继续研究药方，太子体内的寒心散虽然已经解了七分，还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又会发作，她需要尽快配出解药。

傍晚时分，萧景珩仍未回来。楚清歌正在药房整理药材，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来：“楚姑娘！不好了！德妃娘娘突然昏倒，口吐鲜血！七公主请您立刻过去！“

楚清歌大惊。这不可能！德妃中的毒剂量很小，解毒丹应该已经起效了才对！

她顾不上多想，跟着宫女往外跑。刚出东宫不远，拐过一处假山，宫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快带路啊！“楚清歌催促道。

宫女缓缓转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楚姑娘，对不住了。“

楚清歌顿觉不妙，刚要后退，脑后突然遭到重击！她眼前一黑，扑通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楚清歌渐渐恢复意识。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嘴里有血腥味，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周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提供微弱的光亮。

“醒了？“

一个女声从阴影处传来。楚清歌眯起眼睛，看见一个华服女子缓缓走近——竟是宰相之女李玉瑶！那个在宴会羞辱她的贵女！

“李小姐...这是何意？“楚清歌强忍头痛，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李玉瑶冷笑：“何意？你一个民间贱婢，也配勾引太子殿下？才没几天又和德妃娘娘攀上了关系，手段厉害啊！今日就要你付出代价！“

她拍了拍手，两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可怕的刑具。

“知道这是什么吗？“李玉瑶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这叫'透骨针'，专治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楚清歌心跳如鼓，但面上不露惧色：“李小姐，如果我出了事，太子殿下不会放过您的。“

“哈哈哈！“李玉瑶大笑，“不过是一个惯用低贱手段勾引太子殿下的贱货罢了！等殿下玩腻了，你以为还会记得你？“

她示意婆子上前：“给我扒了她的衣服！我要看看，是什么狐媚手段迷住了殿下！“

婆子们狞笑着上前，楚清歌奋力挣扎不过，婆子们扒下楚清歌的衣裳，楚清歌的肩膀处的雪白肌肤露了出来，脖子上的玉套着一个布套，幸好没有引起李玉瑶的注意。

“给我扎！”李玉瑶面目狰狞的喊道。

透骨针扎进楚清歌的肩膀渗出鲜红血液，楚清歌惨叫却嗓子嘶哑出不了声，就在婆子们更用力往下扎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住手！“

萧景珩如天神般出现在门口，身后是云宴和几名侍卫。他面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所有人，背过身去。”萧景珩直盯盯看着几乎晕厥的楚清歌，眼神中开始不再是起初看她的那股平淡。

李玉瑶吓得面无人色：“殿、殿下...我...“

萧景珩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楚清歌面前，脱下外袍裹住她颤抖的身体，眼神瞥了一眼楚清歌脖子，又马上转移开，然后轻轻解开绳索：“我来了。”

楚清歌唇边还有因为忍痛咬破嘴唇的血迹，看到萧景珩，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往下掉。

萧景珩轻轻将她抱起，转身面对李玉瑶时，眼神已冷如冰霜：“李小姐好大的胆子。“

李玉瑶强装镇定：“殿下！宫里都在传这个贱...这个人是使了狐媚手段勾引殿下您的，我是为了殿下您好...“

“为了我好？”萧景珩冷笑，

“不要以为有皇后保你们李家，本宫就不敢动你了！”

李玉瑶这下开始慌乱了，“殿下，他们都说这女人来路不明就是来害您的，我真的是为了您好！”

萧景珩眼神一厉：“谁说的！？“

李玉瑶刚要开口，

“好热闹啊...看来我错过一场好戏了..“三皇子萧景玄满脸得意。

“萧景珩心里早就明白是谁在背后操弄这一切，看着怀里的楚清歌他只想赶快回去。

“三弟，你来的刚刚好，帮我收拾一下李家这个摊子吧！”萧景珩脚步加速边走边说，正眼都没看一下三皇子。

三皇子萧景玄吃瘪后，心里不爽。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得手后先把人交给我吗！”

李玉瑶嘴里嘟囔：“这个贱货，被她逃过一劫。”

回东宫的路上，萧景珩声音冰冷，“宰相千金不慎落马腿断骨折，短时间出不了宰相府了！”

“属下明白。”云宴知道太子这次真的是动真格。

萧景珩直接把楚清歌带回东宫，楚清歌已面色惨白，晕厥过去。

此时太医院已经有人在等着，太医院的人见状：“殿下，需要看一下楚姑娘的伤口，但这...“

萧景珩知道太医的为难，楚清歌伤在肩膀，如果要让太医查看伤口，要解开上衣。

“背过身去。”萧景珩来不及多想，把盖在楚清歌身上的外衣拿开。

太医听令立马转身背对着萧景珩和楚清歌。

“伤口发黑，伤口旁淤青。”边说着撕下外衣一角擦拭旁边的血液递给太医。

“殿下，微臣在您回来前已查验这透骨针，针身并未参毒，楚姑娘这血液的味却像中毒。”

“如何？赶紧想办法处理伤口，让人醒过来。”

“您先把这药粉撒在伤口上。”太医后退两步，递给萧景珩一个药瓶。

萧景珩接过药瓶，立马撒到楚清歌的伤口处。

“殿下..我需要再给楚姑娘诊一下脉...“

萧景珩把楚清歌的衣裳整理好。“可以了。”

太医立马转身搭上楚清歌的脉。

”殿下，楚姑娘这脉象是中毒的脉呀..“

“我没事！”楚清歌突然醒来一把抽回手。

萧景珩见楚清歌醒来，立马上前两步。

“前两日为殿下试药时不慎中毒，已经服用过解药，和今天无关...”楚清歌看着萧景珩，眼神里传达着让太医快走的讯号。

“确有此事，既然已经醒了，孙太医请回吧。”

“那就好..“孙太医起身。

“赵叔，你去送孙太医。”萧景珩和守在门外的赵无极吩咐道。

“是。”门外脚步声走远了。

“中毒？...”萧景珩问

“就..前几日..“楚清歌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先休息吧..“楚清歌还未说完，萧景珩就打断他，他好像并未对楚清歌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