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赌

深夜，博格巴躺在禅房的硬板床上辗转难眠。苏亚雷斯正用Walkman听着周杰伦的新专辑，耳机里偶尔漏出的《心雨》旋律在静谧的夜里。

苏亚雷斯摘下耳机准备睡觉，却被折腾个不停的博格巴吵得睡不着觉。

累了一天的苏亚雷斯强撑着精神爬起来，问道：“保罗，你的梦想是什么？”

卡瓦尼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木床发出吱呀声响。博格巴裹紧被子，让双脚蜷缩在被子里。

“我没有梦想。”博格巴认真的思索后，反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十五岁在蒙得维的亚街头刷油漆时，”苏亚雷斯的声音略带沙哑，“索菲亚每天都会省下半个面包给我。”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现在她在巴塞罗那读医学，而我...”他从床上坐起来，“我想穿着红蓝球衣站在诺坎普，让全场高呼我的名字。像个英雄一样，递给她戒指。”

卡瓦尼憋不住笑了：“亏你平时还笑话我沉浸在爱情里，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还巴塞罗那呢，我看你顶多去西班牙人。”

“去你的！”苏亚雷斯抓起枕头丢过去，棉絮乱飞，引得三人打起了喷嚏。

“我是认真的！阿嚏！”苏亚雷斯忍着发痒的鼻子，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帮沈阳拿下一个亚洲冠军，就像三国里的诸葛亮那样。蓝总和诸葛先生前往乌拉圭将我带来中国，我得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博格巴听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突然开口：“在勒阿弗尔青训营，拉伊奥拉说我能成为新维埃拉，弗格森说我能成为新的斯科尔斯。可梦想离我太过遥远...”

博格巴的声音变得很轻：“我妈妈在巴黎给人当保姆，哥哥总是为了保护我和其他人打架。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要赚钱，赚很多钱，让他们不需要再为生计拼命。”

回应他的，是两个均匀的呼噜声。

苏亚雷斯靠着窗台，睡了过去。卡瓦尼抱着枕头，睡得很香。

博格巴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博格巴虽然睡得很晚，但醒的很早。身体上虽然还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十分振奋。

三人吃过早饭，拉伊奥拉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真正的少林寺。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眼睛下方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昨天在武术学院的特训让他吃尽了苦头。

“保罗！”拉伊奥拉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练习站桩的博格巴，激动地大喊一声。

博格巴转过头，惊讶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经纪人。一直以来，拉伊奥拉总是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他面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更是从来没有过褶皱。

拉伊奥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博格巴的肩膀：“听着，保罗！跟我回法国。曼联给了保证，等你年满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会将你带到曼联。”

“米诺，”博格巴轻轻挣脱他的手，“我们正在上课。”

拉伊奥拉这才注意到周围十几台摄像机正对着他们，他压低声音：“保罗，你疯了吗？你的时间非常值钱，你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博格巴深吸一口气：“梁师傅说得对，成功是需要累积的，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急功近利，不会有任何益处。”

“你被他们洗脑了！”拉伊奥拉急的直跺脚，“职业足球是残酷的，机会稍纵即逝，弗格森不会永远等你。”

“那我为什么要等他们？他们给的承诺是明年，而不是现在。”博格巴表现的相当平静。

拉伊奥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诸葛延的声音：“米诺，要不要聊聊？”

“是不是你搞的鬼！那家该死的假武术学校，足足浪费了我一整天的时间。”

“什么假武术学校？”诸葛延略一停顿，才反应过来，拉伊奥拉应该是被骗了。他调侃道：“米诺，少林寺周边确实有些鱼龙混杂的武术学校，但这事真不是我安排的。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醒。中国和你习惯的欧洲不一样，我们的做事方式和你们不同。”

“少来这套！别跟我套近乎！”拉伊奥拉想到昨天被人架在空地上，足足扎了一小时的马步，火气蹭蹭的上涨。

“你想赚钱吗？”

拉伊奥拉的火气消散了一些，谈生意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

诸葛延趁热打铁：“你知道苏亚雷斯代言PlayStation的广告将在全亚洲36个国家同步投放吗？亚洲赛场留不住他，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前往欧洲踢球。下一个拿到代言合同的球员会是谁呢？我希望会是保罗。”

“想想看，”诸葛延的话语极具诱惑，“当曼联球探还在看青训报告时，保罗的广告牌已经竖立在东京银座。等弗格森注意到这个孩子时，他已经是拥有百万亚洲粉丝的年轻球星。到时候，你觉得他能拿到多少签字费？”

拉伊奥拉的目光扫过正在拍摄的索尼高清摄像机，又看到放在博格巴母亲面前的三台Walkman，那是索尼的刚刚上市的NW-S200。

这款NW-S200最主要的卖点，就是轻便的防水铝制机身，方便人们在运动时享受音乐。至于为什么拉伊奥拉这么清楚，就不得不提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为了帮他儿子买回两台随身听，拉伊奥拉帮助一名日本球员登陆欧洲。可现在，这台价格不菲的随身听就这么随意地摆在博格巴妈妈的面前。

“两年，”诸葛延抛出最后的筹码，“我要和你打个赌，我们会在两年内拿到亚洲冠军。如果两年时间，我们都无法拿到亚洲冠军，那么你可以随意处置博格巴。我们将会还给他自由身。”

“两年？”拉伊奥拉重复了一遍。这是一桩不可能亏损的生意，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拉伊奥拉赢。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能赢一次，还是赢两次。

“我赢定了。”拉伊奥拉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要和你签合同，把条款落实到合同上。不然，我很难信任你的人品。”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诸葛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我们在两年内拿到了亚洲冠军，那么博格巴必须和我们签下一份为期五年的续约合同，违约金为五千万欧元。”

“五千万欧元？你倒是敢开口！”拉伊奥拉揉捏着下巴上的胡茬，暗自咂舌。五千万欧元，这几乎将博格巴在之后七年绑在了对方的战车上。不过，博格巴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哪怕是七年之后，他也不过才二十二岁。

“米诺，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诸葛延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总能为自己争取到最丰厚的回报，而被你出卖的球员还傻傻地认为你在为他们好。”

训练场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博格巴在梁师傅的指导下，居然连续做了三个后空翻。索尼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个瞬间，导演激动地比划着，显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剪辑。

拉伊奥拉捏紧手机，目光扫过索尼的摄像机和广告团队，想到博格巴潜在的商业价值，这句阴阳怪气的讽刺他欣然接受：“合作愉快。”

毕竟，赚钱嘛，不寒碜。